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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门后，王俊凯直接将南桉带回了房间，看着她将药按着医嘱混着水一并吞了下去，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沉默地看着她，牵过她的手，卷起她的袖子，将药膏涂抹在手臂上，细细地抹匀，推开，“有点疼，忍忍。”
    她没有回答，只是任凭他帮自己抹药。
    等把手背和手臂的伤都涂好，大概是十分钟之后。
    他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回来，她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双手放在膝盖上，耷拉着脑袋。因为抹了药，袖子依旧推在手肘的地方。
    小小的一只有些无助，有些颓废。
    “南桉。”
    “你很失望对吗？”
    他走过去，以单膝下跪的方式在她面前。手轻轻牵住了她的左手，她的手很凉，软软的呆在手心里很舒服。
    她不语。
    “对不起。可我无能为力。在那里，我无法超越重重，将你扶起来，将你护在身后，甚至一句让大家别挤，别伤害你，我都无法说出口。”
    绵薄的声音终究会在喧嚣的人群中淹没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桉，对不起。我不是不想做，而是我不能做。很抱歉，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抬起手，将几缕垂在她脸侧的头发挽到耳后。
    她抬起头，眼眶微红，张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最后只是低眸摇了摇头。
    “南桉......”
    “别说了。”她隐着哭腔，眼泪却“唰”得落了下来。
    见她落泪，他一时慌了神。抬手慌乱地给她抹着泪水，“你别哭......”
    “王，王俊凯......王俊凯......”她揪着他的衣角，泣不成声，泪水肆无忌惮地在脸上流淌。
    “我在，不哭了不哭了。”他耐心地用指腹一下一下地擦着她脸上的泪痕。
    抬眸对上她的眼睛，一双剪水秋眸如同浸了墨般，澄澈干净，而不含一点杂质，纯粹得将所有情绪都印在里面。
    她没怪他，只是那一瞬间的慌张，恐惧，不安，甚至是绝望，混杂着，交织着变成了失望。
    他将她搂入怀，手贴着她的后背，轻轻抚顺。
    “王俊凯王俊凯王俊凯......”她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额头抵着他的肩膀。
    “我在。”
    “我不怪你，一点都不。我知道你的无能为力，知道你的力不从心。可我怕，很怕。所有人挤着我前进，将我推到地上，踩过我的手背。她们没有扶我，她们还都在拍照......”
    “这不是，不是我能想象的生活。在去医院的路上，在医院，在回家的路上，甚至你刚刚与我说话时，我都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去理解，去接受，去面对。”
    “这是第一次我去接机，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像我这样的事例在机场出现，有多少次你看见了却无能为力。可是我......我很怕，好怕......”
    “你说，这是不是意味着......八年后，你才能有胆量在众人面前牵起我的手，而在这八年里，你会有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无能为力，是吗？”
    泪水湿了他的衣衫，晕开的水渍透过布料隐隐刺激着他的皮肤。
    她的话语像极了软弱无力的拳头，一字一句地打在他的心上，有些闷疼，又格外难受。
    她说得没错，之后的八年，他会有一次又一次的佯装视而不见，再一次又一次的无能为力。
    抬手摩挲着她的头发，低低的嗓音在头顶传开来，再挠过耳廓，“是的，你说的没错......”
    “南桉......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会听王妈妈的话。”她抬头看他，眼眶里含着泪光，坚定而夺目。
    “什......么？”
    他迟疑地低下头，眸光微闪。
    “把自己变得更为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