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该吃晚饭了。”迹部景吾伸手轻轻蹭了蹭夏天苍白的脸颊,看着她凌乱地铺在枕头上的棕色长卷发,没有一丝不让他满意的地方。
深深陷在枕被间的女子皱起眉,显露出被打扰的不悦,转而将被子拉了拉,想把整个脑袋都盖住。
迹部景吾拽下被子,把人从被窝里扒出来,低头在她耳边亲了亲,手臂已经钻过她的脖颈直接把她扶着坐了起来,“吃过晚饭再睡,乖。”
夏天觉得自己都要粘在床上了,撕都撕不下来的那种,被逼着睁开眼睛什么的实在是太烦了!所以眼睛刚刚睁开的时候里面是明晃晃的不耐,两只手都放在了迹部景吾胸前,想把人推开,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她才收敛了动作。
不为别的,实在是这几天被折腾怕了,她不敢招惹他,只哑着嗓子道:“我不想吃。”
“这句话宝贝儿两个小时前已经说过了。”迹部景吾抬手把她额角的长发别在耳后,语气不容抗拒。
夏天没办法,只能穿上外套爬起来洗漱,双腿都忍不住打颤,坐在圆椅上看着丰盛的晚餐一脸怨念。以前她觉得不用去学校,不用操心公司,甚至都不用和别的人打交道日子很轻松,现在才觉得那些都好过现在的状况。
“我想请朋友来家里玩儿。”夏天低头喝了一口汤,说出这句话便不敢再抬头看他。
“宝贝儿想请谁?”他询问着她的想法,用每一位丈夫对妻子才有的温柔。
“藤川。”夏天被他温和的态度迷惑,抬起头来看他,“很久没联系,我想见见她。”
迹部景吾没说话,似乎是在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
夏天燃起一点希望,进而补充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么久没联系,她可能会担心。”
“这样吗?”迹部景吾伸手轻轻擦掉她唇边的一点褐色酱料,“两年不见都可以,也不急在这几天,况且她是学生,平时要上课,还是不打扰人家吧。”
从口袋里掏出一方锦帕,慢条斯理地把拇指上的酱料擦干净扔在桌子上,迹部景吾才笑眯眯看着夏天问:“还是说你有精力应付客人了?”
他的潜台词让夏天一个激灵,差点条件反射从椅子上跳起来就跑。她捏着手里的叉子,指尖发白,平复下内心的慌张,对着他笑了笑,“我就是想让她来陪陪我,你不同意算了。”
“我当然不同意,这种异想天开的事宝贝儿说出来不过是…自取其辱。但是,我总乐意给宝贝儿面子,不把话说得太难听。”嘴上说着给面子,话里话外都尖刻刺耳得厉害,迹部景吾兴味地看着她难堪的脸色,笑得一派平和。
夏天自觉在迹部景吾面前失态的次数太频繁,有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外露,听了他的话生出火气是真的,但没击溃她的理智也是真的。
“后面那句话你不说更给我面子。”说着,她从蔬菜沙拉里叉了一个透红的圣女果递到他面前我,“吃吗?”
迹部景吾两个小时之前已经吃过晚饭了,还是低头把叉子上水灵灵的果子咬下来。
“明天我想吃中餐。”夏天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把心思自然而然的放在了吃的上面,这话里也不乏一点试探的心思。
“家里有z国厨师。你是家里的女主人,跟管家说一声他自然会安排。”迹部景吾毫不吝啬的给了她足够的自由,绝对的控制权,可惜只限于这座庄园。
在夏天看来,聊胜于无,至少他表明了一种就算他很生气也不会让别人冒犯她的态度。这样其实也就说明了她还有一线转机。
夏天不傻,自然不会相信迹部景吾会蠢到同一个坑栽两次,用过的手段也不会再拿出来丢人现眼,他所说的麻痹、松懈,根本就是胡扯!所以在找到对策之前她不会硬碰硬,只是做出在他允许的范围内的反抗。说白了,夏天对现在的迹部景吾有点发怵,他偶尔流露出来的痴狂能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不正常到她以为这个人平静温柔的外表下是一个神经紧绷的疯子,随时会对她发难。
至于迹部景吾本人,他现在看夏天所有的举动都带有一种怀疑的情绪,他知道接下来免不了要过招,他不怕夏天的阴谋阳谋,反正他都可以武力镇压,毕竟隔绝了她联络外界的方式,任她想怎么样也跑不出他的手心,但在她露出马脚之前,总是要耗费许多精力去揣摩她的意图,有时产生厌倦的感觉难免会用刻薄的话来刺激她。
他们对彼此的想法有各种各样的揣测,又怀有各种各样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