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给你的信任筹谋离我而去,一次次挑战我忍耐的极限,你是想看我发疯?”甜腻腻的声音莫名给人一种呼吸滞涩的错觉。
夏天有些忍无可忍,颇有些大胆地走近他,冷声道:“你不也用我的信任算计了我,还不止一次。说起来不过彼此、彼此。更何况我的想法没有成功,而你是实实在在得逞了,现在哪来的立场生气?”
“你跟我讲立场?”迹部景吾拉起她的手,鸽子蛋大小的蓝钻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原本我不想追究,甚至打算由着你发发脾气,就当算计之后的补偿,可你的话说到这份上,那我也不介意重复一遍我早就说过的话。”
迹部景吾伸手紧紧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她的下巴,眼里是睥睨天下的霸气,说出口的话和几个月之前所说的一模一样:“我做下的错事,你怎么生气报复都应该,但只有订婚,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夏天仰头看着他,眼里是满满的嘲讽,“可惜啊,我就想拿这个来报复你呢。”
两人笑语嫣然,却字字针锋对麦芒,周遭的气氛僵持得几乎凝滞,气压更是一压再压,一个高高在上似乎把所有人玩弄股掌,一个倔强不屈试图刺穿像被隐形屏障笼罩的控制感。
迹部景吾眼里的冷厉若隐若现,声音字字如珠落盘一般清晰道:“如此,你应当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嗤啦——!”
价值不菲的礼服从后背近腰的拉链处被撕裂开,手下紧扣着的是不盈一握的腰身。
“你!……”夏天没料到他说发难就发难,干脆利落得她毫无防备,一惊之后飞快侧身想摆脱,抬手格挡他紧随而上的手掌,另一手已经蓄势待发准备牵制他接下来的动作。
意外的是,她的格挡在绝对的力量下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迹部景吾丝毫不把力量碰撞后的那点疼痛放在眼里,反倒是夏天自己,细白的胳膊留下一片明显的红痕。不给她反击的机会,迹部景吾伸手扯下自己的领带,用绝对的实力强硬地缚住她的双手,在她抬腿踢过来的瞬间似乎早有准备,一侧身躲开的同时勾起她唯一一条支撑身体的腿,失去平衡的瞬间,夏天被诱导着跌到在床上。
这中间没有一句废话,直到尘埃落定,夏天没有一点翻盘的可能,迹部景吾才松手,近距离欣赏着她的脸色,“宝贝儿对运动的懈怠也不是一无是处,没有锻炼空有理论和技巧打闹起来另有一番……情*趣。”
夏天红了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狠狠地瞪着罪魁祸首,维持着最后的理智挑衅道:“迹部少爷这是卑劣到要霸王硬上弓吗?!”
“啊!”迹部景吾愉悦地轻叹一声,“在你心里我不早就是和卑鄙小人了吗?多一次少一次有什么差别?”
眼看着夏天脸色难看起来,他才轻柔地脱下她的礼服,“不过,只要你不同意,我们也可以单纯洗个澡。”
洗澡?夏天听着他格外加重的两个字,脸色彻底冷沉下来,她没有再说一句多余的话自找难堪,撇过头连看他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
迹部景吾把她的厌恶看在眼里,仍旧抱起赤*裸*的人去浴室,每一步都走得四平八稳。正因为她的计划没有成功,没能真正给他致命一击,他现在才能忍下啦不去强迫她,只是用一种她讨厌的方式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与此同时让她在这种无力反抗的情境下明白他的绝对掌控。
温热的水流在周身流淌,夏天看着他身上只是有些潮湿的衣服,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便觉得羞耻,艰难僵持着假装无所谓,那点坚持却还是在他手伸过来的那一刻土崩瓦解,她实在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承受他贪婪的目光和触碰,动了动唇轻声道:“你…出去。”
迹部景吾置若罔闻,看了看她身后被绑着的手,领带已经被水完全浸湿,发尾也被染成了更深的棕色,撩起她胸前的长发放在肩后,眸色幽深。
“你出去!”
剧烈的耻辱感淹没了夏天的神志,她抬头,眼眶微红,眼睛里一片湿润,颇有迹部景吾不答应她就要哭出来的架势。
四目相对,迹部景吾的确有一瞬心软,却还是遵从了内心最强烈的愿望,我行我素低头亲吻在她眼角,“宝贝儿如果打算用眼泪逼我就范,下次千万记得早一点。”
简而言之,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白玉兰精油的香味从水中弥漫到空气里,热水蒸腾起来的白雾起不到一点的遮掩效果。夏天垂头,闷声道:“我知道错了。”
他想要的不就是臣服、妥协?比起来这种让她觉得屈辱的对待,她更想自己选择别的方式,纵然憋屈,也只好把憋屈的感觉降低到最小。
冰冷的白炽灯光有些苍白,和她所说的这几个字一样干巴巴的。
但凡她面前换上一个别的什么人,她想她也不会用这么蹩脚的言辞来应对。人家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道理对于她这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来说实在不陌生,她曾经也不知道为了生存低声下气讨好过多少人,本应该熟练了才对。
若说是后来这些年生活太过安逸,很久没有再遇到过需要她舍弃自尊的情况才会生疏至斯,她也不否认,但这绝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她清清楚楚地了解,假如今天她是被别的什么人逼到这种境地,她绝对能屈能伸,把腰弯到最低,并在这之后把刀子也捅到最深。
所以,绕来绕去,还是人不对。
因为是迹部景吾,她过不去那道坎,她清晰的知道,她在逼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比起那些生硬疏离只适合敌人的手段,她还顾念旧情,还想仗着那点感情发发脾气、使使性子。
与此同时她心里又再清楚不过,如今的迹部景吾变得深不可测,她不全力以赴伪装迟早要被他察觉。察觉之后呢?那样的后果她连想一想都要暴躁。感情或者自在,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至少她现在会选后者。
既然决定了要骗,那她就应该认认真真,抛开那些情感的羁绊,否则这样的欺骗一点意义都没有,到头来怕不是今日重现,感情上多道裂痕,自在又成了痴心妄想。
人,只有对自己狠一点,才有可能得到想要的。
这一点,夏天一直做的很好,她相信今天一样。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拿这个赌气。”夏天放软了嗓音,连看着迹部景吾的眼神都有了很大的转变。
凭一句话让迹部景吾把这件事就此揭过显然行不通,他闻言不过是玩味一笑,虽觉诧异却对这样的转变接受良好,似乎还颇有兴致想看她接下来的表演。
“我手腕疼,你先给我解开好不好?”
她居然没有半个字的解释,是无话可说还是知道借口太蹩脚,这么乖巧,乖巧得让他不能不心软。
迹部景吾一个“好”字险些被迷惑着脱口而出,最后关头才咽回去,笑着反问:“解开也可以,还跑吗?”
夏天飞快摇头,生怕他不信似的。
“好,给你个机会。”迹部景吾一点都不在乎她是不是在说谎,反正有他在,也不怕她耍花招。
双手得到解放的瞬间,夏天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拉下来就啃了上去。
迹部景吾被她的热情惊了一瞬,很快反过来抱住她攻略城池,任由她暴力地伸手撕开了他的衬衣。
两个人很快纠缠在一起,彼此互不相让,夏天此时才委屈地恨声控诉:“你算计我还不许我发脾气吗?!我还没怎么着,你倒先生气了,这才刚刚订婚你就敢欺负我,算准了我不会告状是不是?!”
迹部景吾肩上被咬了一口,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也没生气。爱人之间,撒泼也是可爱的,夏天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像她说的,发发脾气怎么了?此时他很愿意宠着她看她闹腾,比她嘴上一套背后一套的套路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