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么多机会可以对我说你喜欢我,为什么偏偏挑在今天。”李忆南问道。
“因为今天你足够伤心,足够难忘,这样,你就会永远会记住我,是在你失恋的这一天对你告白的。”兰智英笑着说。
“你就不怕我拒绝?”李忆南的问道。
“喜欢你一定要怎么样吗?人生不仅仅只有喜欢一个人这一件事情可做。我这么努力的考上大学,就是为了喜欢你?”兰智英一点都不为他说的拒绝之言伤心。
“那如果我说,我愿意你做我女朋友呢?”其实,如果是智英,他也许可以。。。她,已经有她的幸福了。
“我不愿意啊,你这明显就是在赌气。你失恋了,就随便在大街上找个女孩脱单?你这样我很看不起你。”智英的性格很有韧性,她给人的印象都是温温柔柔的,在原则问题上,智英绝不退让。
李忆南被智英的话逗笑了:“你不是我在大街上随便找的女孩子啊。”
“没差啊!还有啊,我不是说我不愿意做你女朋友,我只是说,现在不愿意,等你真心愿意我做你女朋友的时候,我一定就是你女朋友~”兰智英再对着他的啤酒罐碰了一下。
他是大三上学期差不多开学的时候看到李木有男朋友的消息,他不知道自己的状态算不算颓废,只知道没什么动力去上课,也不再热衷于评奖学金。每天都在宿舍睡觉。这种状态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他说不上来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
舍友说:“忆南,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受了什么重大的人生打击啊?瘟的很!”
他也对周遭的话没什么反应,自顾自的睡觉。那段时间,智英也没有理他,所以其他人都以为他和智英闹分手了。智英面对那些留言微微一笑,置之不理。因为有的时候,真的沉默才是金。
直到智英拿了两张音乐会的门票给他。
她就说了一句话:“有960,还有悲怆1。”
他什么都没说,换了衣服就走了。960,是舒伯特晚期的奏鸣曲,也是舒伯特奏鸣曲最后的巅峰之作。也是李木高中联考的时候弹奏的奏鸣曲。悲怆一是李木最喜欢的奏鸣曲。他学习的时候,耳机里放的最多的就是这两部奏鸣曲。
智英陪着他听完了整场音乐会。
“如果我说,请问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你会怎么回答我?”出了音乐厅,出到门口,他们俩在路上散步,李忆南问道。
“那我会问你,你为什么要做我男朋友?”兰智英温柔的说。
“因为我觉得你做我女朋友的感觉,应该挺不赖的。”李忆南很真诚。人生难得的是,有一个人愿意陪伴你,愿意去懂你。智英一直都是这样,默默的陪伴,静静的守候,什么都不图。如果是智英,他想,没什么不可以的。他是喜欢的。
感动不是爱,但是日积月累的陪伴,和丝丝入扣的关心,他愿意投降。他不过也是一个普通的需要人爱的男人。他一直以为她会等下去,原来,她从未等过。既然她幸福,那么他也不等了。
“你放下了你心里的那个人吗?”兰智英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
“没有,我也不准备放下。”李忆南很坦诚。
“那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是你的备胎!”兰智英还是很温柔。
“你不是我的备胎。”李忆南叹了一口气。“我的世界,没有备胎这一说。我想我对你,是喜欢的。不然我不会允许你一直在我身边。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兰智英停下脚步:“忆南。。。你确定你这不是一时赌气?”
李忆南看了看路边的树木,再认真的看着兰智英:“我为什么要赌气?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两个问题。”
“嗯?”
“一是,我究竟应不应该等下去,二是我究竟应不应该让你等下去。”这时候,北京迎来那年的第一场雪,而远在c市的李木穿着短袖和秦立新在路边吃酸辣粉。
“你是因为责任?”兰智英问道。“我对你没有责任好吗?一直以来,只是你单方面的喜欢我。”李忆南陈述了一个有些伤人的事实,不等兰智英说话,李忆南继续说:“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你要做我女朋友,那你就是我的责任了~”
“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你会爱上我吗?”兰智英笑着问。他们都懂彼此,聪明人的交流只需要眼神。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会很大,毕竟你是一个这么优秀的女朋友。”李忆南的语气很轻松。兰智英笑了:“我们在大三这一年的初雪时在一起的,这样还挺浪漫的~”
“嗯,是挺浪漫的~”李忆南真心的微笑着。
智英和他之间,是情侣,更是战友。自从他们变成了男女朋友,不管是学习还是其他方面,只要是他俩配合,什么事完成起来都事半功倍。他们之间的默契,很微妙很舒服。在一起不知道多久以后,他发现,他真的喜欢这个叫兰智英的女孩。她和他很像,可是她和她完全不一样。
繁杂又忙碌的大三很快过去。到了大四,他们一起出去实习了。去了少改所。
智英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不管多调皮难搞的刺头儿,智英总是有办法治他们。江海霖,这个孩子的背景很复杂,他刚进少改所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和他同宿舍的孩子都被他揍得很惨。领导没有办法,只好给江海霖安排一个单独的住处。刚开始智英总是吃海霖的闭门羹,可渐渐的,智英走进了你那个不爱说话的少年。嗯,他知道智英身上的魔力,总是能够不自觉地被她吸引,被她牵引到一个温暖的地方。
因为智英的原因,江海霖渐渐的也可以接纳他。
“智英姐姐说,你不爱她,那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面对江海霖的质问,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很久之后,他叹了口气。
“你又知道我不爱她?我不会和我不爱的人在一起!”他的语速很平稳,声音也深沉极了。江海霖听了他的话,眼神终于有了些变化,可是又说:“你骗人,智英姐姐说你心里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女孩。”
“嗯。你智英姐姐说的没错。”他回答。
“骗子!”江海霖对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厌恶。
“我没有骗你啊。”李忆南对待江海霖很有耐心。
“你心里明明就有别人,为什么还说你爱智英姐姐?”江海霖冷声反问道。当时的江海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人,我爱智英就是爱,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从头到尾就没有骗过你。”李忆南很严肃。
兰智英呆愣的站在门口。然后江海霖得逞的坏笑了:“智英姐姐,今晚我的饭里必须要有你自己做的鸡腿~”
李忆南皱着眉转身看到兰智英站在门口傻傻的看着他。兰智英这时候走向前来,看着他:“我们之间终于是平等的了~”李忆南凝着她,过了一会儿,无奈的笑着说:“是啊,我终于爱上你了。”
智英和海霖开心的击了一个掌。
后来李忆南才知道,为什么江海霖回对智英和他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智英为了走进这个孩子,花了很多心思,调查了很多档案。这个孩子的生母是黑社会老大江树思家的保姆。
江海霖的母亲赵智美是个善良单纯的女人。赵智美没有什么文化,是乡下来的务工人员。一开始,招工的人只是觉着这个姑娘长相不错,手脚麻利,于是就介绍给了江家。赵智美到了江家没有多久就喜欢上了那个传说中的黑社会大佬。
他不常回家,他像是有忙不完的事情。有一次喝酒喝得很醉回到家,赵智美立马就过来照顾醉酒的江树思,结果。。。一个黑社会有什么下线可言。赵智美第二天早上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像江树思提任何要求。江树思也咩有一点愧疚之意,好像一切都是顺利成章的事情似的。那么的理所当然。
这事儿有一就有二。刚开始,江树思会借着喝酒醉酒的由头到赵智美的房里,再后来,他会直接进去。
他没有采取任何避孕的措施,赵智美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就像江树思的物品和工具。可是乡下出生的她,没有什么主见,强烈的贞操观让她认定了江树思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年多,然后她怀孕了。她和江树思说的时候,江树思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默默的穿上裤子走了。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赵智美都没有再见过江树思。哪怕是怀着孕,她也勤勤恳恳的在江家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看医生的钱,都是赵智美从她自己那点微薄的工资里面拿出来的。就这样,她一个人坚强的生下了江海霖。
海霖的名字,是江树思叫王伟告诉她的。这个孩子一直在江家长到两岁,江树思才给他办户口。
海霖三岁后,江树思就经常回家了,这时候回家和之前不一样,之前是一个人回来,现在是总能见到他带不同的女人。赵智美一直教导江海霖,见到江树思,要叫老爷。即使身边很多的叔叔阿姨都告诉他,他是那个叫老爷的人的儿子。
赵智美早就对江海霖死了心,她只想一心一意的带着海霖长大,她别无所求。
可是江树思从来就不曾放过她。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恨不得每天都和他腻在一起,可是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你们处于一个空间和他呼吸同样的空气你都会觉着分外恶心。赵智美之前多爱江树思,之后就多恶心这个男人。她没法想象,这个恶心的人,在和她做了那些事之后,可以对其他女人做同样的事,光是想她都觉着恶心,可是江树思一直在做这件事。
她对他的禽兽之举完全没了反应,听之任之,不理不睬。江树思对她也越来越苛刻,就算她生了海霖,没月的工资也越来越少。她想过要离开,可是她一个乡下女人,带着海霖,天涯海角她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