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那饼还是昨天晚上吃剩的,梁子意不确定会一直都能饿到县城,万一风餐露宿的,总不能挨饿。
她的篮子上面盖着帕子,帕子下面是稻草,然后是一袋的散碎银子,银子下面就是一张小薄被,剩下的,梁子意的鞋子里垫着银票,足够她到最北。
至于没拿换洗得衣裳,她是知道得,越往北越冷,阿遇住的临县都下雪了。
梁子意带得东西太多怕引人注目,只穿了婆子穿的粗布衣裳,到时候棉衣再买。
反正买一些普通的衣物也不贵。
梁子意的头发是用蓝色的方巾包裹着的,看着跟普通的山野村妇差不多,只是模样清秀一些。
在夜市里转了转,梁子意买了几个包子,然后又买了一包栗子和牛肉干,这些东西能存很久。
“这个水囊多少钱?”之前在客栈看到的白衣公子正在梁子意身边的摊子上买水囊。
梁子意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她也需要水啊。
“五百五十文。”商户见白衣公子穿着讲究,便狮子大开口。
梁子意立刻上前,“老板,你怎么不去抢啊,这个水囊的皮子也就是最不好的,这边还有裂缝,根本用不了多久,隔壁买五十文。”
老板苦着脸,“小嫂子,这可是上好的牛皮啊,看看这做工。”
梁子意是睁眼说瞎话,实际上就是想便宜一点。
最终,在她跟老板你来我往之后,定了一百五十文一个。
梁子意和白衣公子一人买了一个。
“多谢姑娘了。”白衣公子客气的说道,“您可是替钱某省了不少钱。”
“客气了。”梁子意笑了笑,就走了,她不会跟不认识的人多说话,而且,刚刚那白衣公子自称钱某,下一步肯定要互相留名,梁子意并不想认识那么多的人。
回到客栈,梁子意躺床上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梁子意又冒着雾出门了。
城门外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梁子意蹲在路边,吃着凉包子,就着水囊里的水。
“噔噔噔”老远就听到马蹄得踢踏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的醒目。
梁子意拧紧了水囊,擦了擦嘴,站直了身子。
待离得近了,才看到一青顶的马车。
梁子意急忙招手,让停下。
马夫怕撞了人,急忙拉紧了缰绳,马车稳稳的停下了。
“大哥,您这是要去哪,能带我一程不?”梁子意嘴甜的说道。
马夫摇摇头,“我这车是人家雇的,要是我自己的倒没事。”
“我就坐在您边上,我也不进去,我给您钱。”梁子意商量道。
这马夫倒是很为难,“妹子,这不是钱得问题……”
“让她坐吧。”车里的人突然开口。
梁子意乐得不行,立刻就上了马车。
马车可比牛车快多了,这里,已经越来越往北了,马车一跑起来,梁子意这身夏衣倒是觉得冷嗖嗖的。
她不由从篮子里拿出了小被子,披到了身上。
马车很稳,梁子意靠在那里昏昏欲睡。
“站住!”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马车猛的停下了。
梁子意一个咧跌,差点摔下车,幸亏被车夫扶住了。
她抬眼看去,见前面站了一趟的人,有的拿着大砍刀,有的拿着木棍。
土匪。
这个词在梁子意脑中出现。
马车里的人出来,“各位,我知道规矩,无非是留下买路财。”
梁子意趁机跳下了马车,因为用被蒙着头,没人知道她是男是女,趁着机会,她用水囊里的水和泥,赶紧涂抹到了脸上。
她感觉自己太倒霉了,竟然在这个时候遇到了土匪。
过了一会儿,就有土匪把她俩拎了过去,在看马夫也被抓了,还有一个人,竟然被人用袋子装起来了,估计就是那个雇马车的人。
梁子意暗自嘲笑,觉得这个人太傻,像她,就没有那么想不开,自己雇马车,目标太大,肯定会让人觉得有钱的。
土匪抢了梁子意的篮子,找到了一包钱,却没有放她。
但是见她脸上都是泥巴,嫌弃得不行,要不是怕她报官,那些土匪还真不愿意抓她。
到了山上,这三个人就被关了起来。
土匪前脚离开,车夫后脚把袋子打开,放了里面的人出来。
“我就是没准备好,不然以我的武功……”
梁子意回头,“你不是那个钱某吗?”
依旧是一身白衣的钱某,但是随身的宝剑已经不见了。
“咦?哪里来的丑八怪。”他嫌弃得退后一步,后来又靠近了一点,“你是那买水囊的姑娘。”
他指着梁子意,十分激动,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只是现在他们是怕土匪绑了。
梁子意尴尬的笑了一下,脸上干掉的泥巴都直掉渣,“你叫我大姐吧,我比你大的。”
“成。”钱某痛快的应承。
他这一声声姑娘叫着,要是让土匪注意到,可就麻烦了。
车夫看着两个人,“咱们好歹也想法逃出去啊。”他哭丧着脸,“这辈子就没遇到这事,抓我一个车夫干啥我也没钱。”
梁子意没说话,当然要都抓走了,万一有人跑了去报官怎么办。
“你不是给土匪钱了吗?为什么人家还抓你。”梁子意对钱某说道。
钱某讪笑,“可能是知道我爹有钱,绑我当肉票。”
“你……”梁子意嗤笑,这么说她是被他给连累了。
空荡荡的屋子,门口还有两个土匪在守着,所有的窗户都封死的,想要出去,实在事难。
“你们别着急,我行走江湖多年,很有经验的。”钱某坐在那里说道。
车夫哭丧着脸,“还有经验,你下车的时候要不是绊缰绳上,摔了个狗吃屎,能被抓吗?还有经验,剑都摔飞了 ”
这个时候,车夫已经不管钱某是不是雇主得事情了,他现在只是觉得自己倒霉。
梁子意看钱某那窘迫的脸色,就知道是真的了,不由捂住了嘴,让自己不会笑出声来。
“我是睡着了,脚麻了,不然能摔吗。”钱某苍白无力的替自己辩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