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他的面子,在大夫来了之后,梁子意将下人都清理了出去,自己与郑阿柔也在外面守着,打算等大夫出来再问清楚情况。
……
送走大夫,梁子意与郑阿柔对视一眼,双双脸色微红,面带尴尬。
原本梁子意倒是没有什么,不就是少年遗精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可郑阿柔脸色尴尬,她也不好表现的太不同寻常,只能垂首做害羞状。
见梁子意也不发一言,郑阿柔轻咳了一声,道:“等你爹回来让他好好开解航哥儿一番罢。”
父亲教导儿子这种事情原本就是应当,梁子意微微颔首,并没有多奇怪。
还有一件事郑阿柔没有说出来,从前她总是觉得梁子航年纪还小,现在……咳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该是思索一下要不要给他放上两个通房了。
若是梁子意知道她的想法非要窘迫死不可,梁子航才多大呀?就是早熟,可那也用不着通房吧?这是残害幼苗啊残害幼苗。
不过很快梁子意便没有心思注意这事儿了,宫里传来准信,迁金陵的旨意已经下来了,而今这位皇帝她颇有些耳闻,是为雷厉风行的厉害人物,素来说一不二不受老臣胁迫,说迁都那就是迁都。
这些年虽然没有正式迁都,但是实际上却也差不多了,皇帝日日在金陵理政,百官也多在此,就连大军回朝都到了金陵,还有什么不能迁的呢?
只不过让梁子意忌惮的并不是此时,而是她近日在街上听见有人谈论,似是又要打仗了?
这可不好,梁子意心中咯噔,前两年边境有冲突的时候朝廷税收增加,多少百姓民不聊生?这才刚安稳下来又要打仗?竟然一点休养生息的时间都不给。
为了明确此事的真实性,梁子意还专门上了郁氏的门。
听出梁子意的来意,郁吕氏轻摇了摇头,“是要打仗不假,可国库如今十分充盈,不会增税的,你放心便是了。”
边境冲突之时,虽然他们的生活没有收到影响,可身为郁氏的未来主母,郁氏在生意上的亏损她哪里不知?
之所以这般淡定不过是郁氏耗得起罢了,这一次若是又要征税,她早就第一个跳起来了。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国库充盈?”梁子意心下狐疑,前段时间新皇登基仿佛说过,而今国库空虚,所以登基办的十分简单,虽然梁子意觉得已经很宏大了,可郁公子却悄悄吐槽,这不过是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这才过去了多久时间?怎么就变成国库充盈了呢?
见她满脸不解,郁吕氏轻笑着摇了摇头,“国库确实是空的,可户部的账面却十分丰盈,皇上新登大宝正是树立威势的时候,这银钱嘛……”
意味深长的看了梁子意一眼,见状,梁子意忽然之间福至心灵。
百官会借朝廷的钱,这个梁子意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却是知道的,户部账面丰盈国库又空,那银子哪里去了?
自然是进了那些官员的口袋,而今皇帝放弃对百姓征税,而是将矛头对准了那些拿了朝廷钱财的官员……当真是好手笔。
用正当理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除去不听话的那部分蛀虫——既还不上银钱那就抄家罢。
理都让皇帝给占了,还没人能说出任何不是来。
而今朝廷要用钱,做皇帝的要讨回国库的银钱,说到哪里都是道理,总不能先将银钱给了百官,在关键时刻朝廷无钱可用吧?
虽然许多官员都是这样做的,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见梁子意明白了,郁吕氏轻颔首,安抚道:“你且放心便是了,局势动荡也动荡不到百姓上去。”亦或者,如今的局势看来,至少郁氏会无事,他们还在便会保住梁家。
梁子意已经将火锅的使用权授权给了郁公子,他只需来给她一定的分红也就是了,加上旁的营生,梁子意而今已经是郁氏不小的合作伙伴了。
原本区区一个火锅就算是新奇美味,可对于郁氏而言也不算什么,可谁让那是先皇都赞过的呢?
就因为先皇的一句金口玉言,梁子意而今的身家都涨了不少。
不仅如此,当今圣上为了证明自己跟先帝同心同德,还时常让宫里做出火锅来与众妃子美餐一顿。
梁子意深深的觉得,皇帝之所以如此,扯着先帝的大旗,指不定已经被火锅的面魅力给收服了。
反正梁子意本人是热爱火锅的,不接受任何反驳。
“多谢嫂子了。”知道郁吕氏给她做这个担保是为了什么,可却并不妨碍梁子意用以最诚挚的感激。
含笑轻嗔了梁子意一眼,“你还跟嫂子客气?”
正事说完了之后,郁吕氏也与她闲聊起来,“你家发嫁出去的那几个丫头而今都过得不错,婆媳和睦与夫婿恩爱,是有福的,你可算是能放心了吧?”
面对她的调笑,梁子意半点不以为忤,“她们是为了我家才……我自是要时时关注她们好与不好了。”
虽然梁家没有什么天大的本事,可不让自己府里嫁出去的丫头受委屈,却还是能做到的。
知道梁子意说的是真心话,郁吕氏微微叹息,道:“她们能投身你家,也是有福的。”
多少人家家中的黄花大闺女都没有过的这般好的,也是梁子意尽心了。
见郁吕氏似是有些怅然,秋雨连忙道:“姑娘厚道,夫人也厚道,不论夫人跟姑娘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有福的。”
知道秋雨的意思,梁子意也不反驳,只微微垂下了头来。
郁吕氏闻言,轻嗔了秋雨一眼,“瞧你这羡慕的,别是想嫁出去了罢?我给你相看相看人家?”
显然没有想到郁吕氏会这般,秋雨连忙道:“夫人说的哪里话?奴婢才不要外嫁,要一辈子陪着夫人!方才奴婢不过信口胡说的,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秋雨姐姐对嫂子一片忠心,难道嫂子还真舍得放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