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姑娘?她不是……”
舅太太那张涂脂抹粉的脸顿时就扭曲了,带着几分关切地探身说道,“不就是那位未来的靖王妃么?我听说靖王待她极好,连魏阳侯府都给砸了,不过是因人家家的女孩儿说了两句闲话。真真儿地没想到,早前儿我也见过这位十姑娘,生得虽然好看漂亮,可是这世间比她更美更可爱的美人儿莫非就没有了不成?怎么偏叫她得了靖王殿下的眷顾呢?真真儿稀奇。对了,我瞧着十姑娘还小呢,要成亲起码还要两三年,这段时间,府里头莫非没什么说法儿?”
“什么说法?”阿芝一顿,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你说服侍靖王殿下的人?”
“可不是。她年纪小,瞧着也不能服侍殿下。”见阿芝的眼睛不怀好意地转起来,显然是不介意给阿妧添堵,舅太太就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
虽然林四公子很好,可靖王殿下岂不是更好?
宁为靖王妾,不为林四妻呢。
“你觉得你三表姐如何?她跟你可是一条心!”
阿妧看着那眼睛都放光的舅太太,就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想了想,对身边的小丫鬟使了一个眼色,果然就见那丫鬟心领神会地去了,一会儿工夫,捧回来一盆冷水来。
她一把抢过那水盆,一头撞进去,将这盆冷水劈头盖脸地泼了出去。
几声尖叫,屋里多了两只落汤鸡。
见这几个坏蛋湿淋淋狼狈地惊叫,在自己面前跳脚儿,阿妧就笑了。
“给你舅太太醒醒脑子,痴心妄想呢?给你个脸盆照照你的脸不?”
还敢肖想她家靖王。
第206章
阿妧还从来没干过这样的坏事儿呢。
眼见被波及到了满身水的阿芝与舅太太就尖叫起来,她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觉得自己喜欢干这种坏事儿。
“你,你在做什么?!”阿芝被泼成了落汤鸡,实在想不到,从前还装模作样摆出一副只喜欢跟人讲道理,就算是打人骂狗也叫别人上的阿妧竟然会亲手泼了自己一脸。
她气得浑身发抖,看着捧着脸盆咯咯笑的小姑娘尖声叫道,“你这个泼妇!靖王殿下真该来看看你的嘴脸!”她奋力尖叫,阿妧却觉得并没有什么在意的,仰着自己的小脸儿开开心心地说道,“你跟人说去吧,我就是可坏了,可欺负姐妹们了,可恃宠而骄,可是个狐狸精了!”
“叫你们知道知道,别以为我是个好性儿的。谁敢再觊觎我家殿下,下回泼你们鹤顶红!”
她就鼓着一张雪白的小脸儿去看着那舅太太与三表姑娘的恶狠狠地说道,“还有,不叫四哥哥娶你,就是我的主意!你从头到脚儿都好好儿看看,哪儿配得上我家四哥哥?当我家扶贫呢?!还跟八姐姐一条心,这么愿意为八姐姐操心,我早就说过了,你有能耐娶了八姐姐到你们家去当祖宗去呀!”
她的声音稚嫩清亮,舅太太到底不及阿芝有底气,竟不敢说话,瑟缩在一旁。
“给我记住了,别想攀扯四哥哥,你们那点儿小伎俩我可知道了。”阿妧就眯着眼睛哼哼着说道,“想要陷害四哥哥的事儿,趁早都给收了。你们可别忘了我三叔是干什么的,别为了一桩婚事,往后落得个抄家的罪过。”
她威胁了一下舅太太,见她眼睛都害怕地瞪圆了,这才看着阿芝淡淡地说道,“你说的那些可气的事儿,都是你心胸狭窄罢了。三叔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抱怨三叔?难道他对你还不够好?”
林三老爷对不住阿芝的,或许就是将她的母亲送去庄子上,母女分离。
可是阿妧得说实话,阿宁不在的这两年,林三老爷膝下只有阿芝一个嫡女,对她怎么可能不疼爱。
若林三老爷对阿芝不好,就阿芝那欺软怕硬的性子,也不敢爬到她父亲的头上去。
不过是摸准了父亲的脉,知道他舍不得。
“你!”阿芝的声音都变形儿了。
她气急败坏地站在水泊里,看着今日格外不同的阿妧。
“你往后也不必总是叫舅太太进来听你诋毁三姐姐。就算舅太太听了三姐姐一万个不好,把她当做这世间最坏的女子,可是在我们这些正经人的眼里,三姐姐是巾帼英雄。舅太太一家对三姐姐是什么看法,对我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也只有八姐姐你才把你舅舅当成一盘菜呢。”
见阿芝指着自己颤抖,脸气得苍白却说不出话来,阿妧就笑了笑,一把将水盆给丢在地上。
水盆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叫那舅太太与表姑娘都猛地吓得抱成了一团。
“你出去问问去,你是什么人品,我三姐姐是什么人品?你也配说三姐姐的坏话儿。”
阿妧冷笑了一声,侧头看着那舅太太。
“赶紧滚,想烧三姐姐这热灶,你们是别想了。我方才恍惚听见你还问三姐姐带回来多少的战利品?别做梦了,带回来多少都是三姐姐自己的,你以为都跟那傻子似的给了你们还把你们当好人儿,把自己的私房都给了你们不成?从前亲戚们一团和气也就算了,如今你们肖想四哥哥,谁还敢把你们当正经亲戚看。”
阿妧顿了顿,就听见阿芝尖叫了一声就往自己的身上扑来,正叫她一副要跟自己同归于尽的模样儿吓得退后了一步,却只见身边人影一闪,一道高大的身影拦在自己的面前,一脚就将阿芝给踹飞了出去。
她诧异地回头,却见靖王正脸色冷峻地立在自己的身边。
“殿下?”十姑娘默默地把脸盆往一旁踹了踹。
“殿下给我们做主啊!十姑娘也不知是不是疯了,这都是自家亲戚,竟然就对我们这样无礼,还炫耀猖狂!”
舅太太见靖王不知何时进门,顿时眼睛就亮了,顾不得自己满脸的脂粉都糊成了一团,急忙将身后眼底露出惊慌期盼的女儿塞到自己的面前伏在地上哭着叫道,“早前十姑娘还好好儿的,温柔懂事,如今赐婚了仿佛露了原形,越发不将我们这些穷亲戚放在眼里头,口口声声都说往后不是正经亲戚了!殿下,十姑娘志得意满,嫌贫爱富,我们说不出别的来,可是,可是也不能这样侮辱人呀!”
她口中的阿妧,骄横得能上天。
靖王却只将大手压在阿妧稚嫩的肩膀上,许久的沉默之后淡淡地问道,“侮辱你怎么了?”
“……啊?!”舅太太正要控诉别的,听到这么云淡风轻的问题,顿时抬头傻眼了。
“殿下您说什么?”
“我家殿下说,侮辱你怎么了?我就可坏了,就侮辱你了。”阿妧尾巴都要翘上天了,看着舅太太笑嘻嘻地说道。
十姑娘特别有小人得志的风范。
“滚。”靖王就看着舅太太冷声说道。
他这样干脆,不仅舅太太,连那脸上容光焕发的表姑娘都仰头惊呆了。
这靖王……好不讲道理啊。
“可是殿下您看看,十姑娘泼了我一身的水,她是小辈,怎么可以对长辈这样无礼?”
“你算个屁的长辈。她的长辈在宫里当皇后娘娘,哪里又多出一个长辈来。”
靖王见舅太太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目光看着自己,仿佛不敢置信,就冷淡地说道,“她是本王的王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骄狂就骄狂,想无礼就无礼。下回她泼你水,你就给本王老实地站着等她泼!敢叫她不痛快,本王就抄了你满门!”阿妧正听得心里乱跳,见靖王冷着脸看过来,急忙攥着他的衣摆告状道,“她说要把女儿给你做妾,我才泼她的!”
所以她其实是个好姑娘。
“也不照照镜子。”靖王看了那一脸苍白的三表姑娘一眼,一脚踹在她的肩膀,将她踹在一旁。
“不然现在就抄了她家算了。”靖王觉得这舅太太给阿妧添堵了,就缓缓地说道。
很有一种天凉了该叫舅太太家抄家了的霸道王爷风格。
阿妧却觉得心里眼里都是小星星,叫这舅太太方才给勾出来的火气也全都不见了,用力摇着小脑袋说道,“不要了,殿下这样护着我,我就觉得可开心了。”
她想了想,见那女孩儿还在捧着肩膀呜呜地哭,显然被踹得不轻,就竖着手指头认真警告道,“你给我记住了!往后你还敢回头去找四哥哥的晦气,我就叫我家殿下抄了你的家!你若是觉得为了你一个叫全家都倒霉,大可以去算计四哥哥!”
她耀武扬威的,把阿芝的屋子都当做是自己骄横的地方了。
阿芝捂着自己的小腹蜷缩在了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叫靖王给踹碎了,迎着靖王冰冷看来的眼神,她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她陡然想到当年靖王的那一脚的恐怖。
她一向都不觉得自己和阿妧之间有什么分别,可是如今看着靖王护着阿妧,只觉得满心的酸涩与怨恨。
明明她才是正经的林家嫡女,可是却永远都比不过一个庶出的小丫头?
阿妧当年被林珩抱回来的时候,那哪里是个世家小姐,分明就是如小狗小猫儿一样的落魄玩意儿罢了。
一想到从当年阿妧就踩着她得宠,阿芝就觉得满心的怨恨,可是她竟不能将这一切都说出口,不然如今护着阿妧的那些权贵,只怕来日都饶不了她。不说别人,只说之前的七公主,魏阳候府周玉惹了阿妧,这些年被七公主排挤得几乎站不住脚儿。
如今已经闹成这样,她就亲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舅母与表姐叫靖王带来的人给拖了出去,竟没有人敢在她的呼唤里去解救她们,一时就发现自己早就已经在国公府里失势了。见她失魂落魄地趴在地上,阿妧急忙拉着靖王的袖子快活地说道,“我和殿下往前头去。前头锦乡侯夫人来了,我一会儿跟殿下说。”
她拉着靖王走在园子里,快活得翘着尾巴眼睛眯成一条缝儿。
见她白皙娇艳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靖王伸手捏了捏,觉得手感不错,就又捏了捏。
“至于这样开心?从前我送你首饰衣裳,可都没见你这样开心。”
这小东西开心的地方真是奇怪。
“比起首饰衣裳,殿下在任何时候护着我,就算我是错的也护着我,才更叫我开心。”衣裳首饰,这不过是些富贵玩意儿,阿妧虽然喜欢,却觉得与靖王旗帜鲜明地护着自己比起来,还是他对自己的这份维护更说明他的心意。
心里暖洋洋的,阿妧转身就扑进他的怀里,软软地拿手臂环住靖王修长有力的腰肢,把自己的脸埋进这充满了男子气息的胸怀里低声说道,“这代表在殿下的心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是最重要的。”
“你自然是最重要的。”软软的小身子在怀里,靖王的声音一下子黯哑了起来。
他四处看了看,见此地无人,就声音低沉地说道,“放手。”
见小姑娘茫然地放开手,他伸手就掐着小姑娘的腰将她给托到自己的面前,一只大手将她紧紧地扣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就用力扣住她的脑后,将这尖叫了一声的小姑娘往自己的眼前压下。
他一口咬住她软软的,方才还会说很多漂亮话儿任性话的嘴唇,只觉得这柔软的触感甜美令自己生出难耐的折磨,舌尖儿微微用力,就探入她的口中攥住了她所有的呼吸。
阿妧猝不及防被他咬住嘴唇,直到强势的舌尖探入自己的口中,带着仿佛要将自己吞吃入腹的凶狠与急迫,甚至感到她揽住自己的小身子的那只大手用力摩挲着自己的腰间,顿时就瞪圆了自己的眼睛。
十姑娘也看过不少的话本子了,可说到底就是个理论主义,完全没有实操经验来的。她觉得自己不能呼吸,甚至嘴巴都被啃得发疼,顿时就发出了呜呜的求饶的声音,眼角不由自主地溢出两滴眼泪来。
这青年急促的呼吸与坚硬的手臂,都叫她觉得自己软得仿佛一滩水一样。
听到她求饶的声音,靖王顿了顿,只觉得兴致更高,然而想到这是在外头,只能用力地咬住她的嘴角片刻,又将灼热的嘴唇往下蔓延,直到将嘴唇落在她雪白的锁骨下方,方才停下,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的颈窝里。
阿妧软趴趴地趴在他的手臂上,只觉得自己魂飞魄散了。
“再,再来一回。”只是她突然就觉出这种难以令人戒掉,明明很害怕,却会叫人事后回味无穷的感觉了。
面对小姑娘意犹未尽的眼神,靖王殿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提出这种要求的,不应该是靖王殿下么?
“往后离七公主远点儿!”七公主这最近正跟林琰打得火热,这俩都是没羞没臊的性子,那天天干的事儿连皇帝都看不下去了,唯恐哪一天这倒霉公主再给自己蹦出个外孙来,皇帝陛下捏着鼻子给这两位赐了婚,不过是压在御书房的案头儿没有明发罢了。
阿妧这明显都是七公主给教坏的,虽然靖王知道这对自己是特别有好处的事,谁也不希望自己娶个小媳妇儿是个畏畏缩缩不爱跟自己这样那样儿的,只是靖王殿下深深地感受到了苦恼。
王妃热情如火这很好,可是这王妃目前不能嫁给他,还得叫他憋着……
撩拨一团火叫人憋着,这是人干事儿?
“不要,我还有的学呢。”阿妧就大着胆子,决定投桃报李,伸出小舌头去舔靖王的耳尖儿。
“哎呀我的妈呀!不敢了,不敢了!”靖王的身体坚硬得如同岩石,他手臂微微用力,差点儿夹断了十姑娘纤细柔软的腰肢,阿妧顿时就求饶起来。
靖王叫她舔了一口,只觉得自己心里都火儿一拱一拱的,又见她猫儿似的往自己怀里钻,眼睛都红了。
“真的不不敢了,我可正经了。正经姑娘。”阿妧也没想到靖王这舔一下就跟添了一把柴似的,也觉得自己好冤枉,举着小爪子求饶。
七公主跟她怎么说的来的?她舔了她二哥哥一口,林二公子那快活得要求多舔两口,还自己把自己的衣襟给拉开些叫她可以自由发挥呢。
怎么到了靖王殿下这儿,这都不好使了呢?
“正经姑娘?你是正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