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落幕
隔着一方茶几,两个男人沉默的对视,一个神色玩味,一个表情凝重。
几秒钟过后,玄青的嘴角浮现一丝微笑,“她在什么地方,只有我知道,你不可能找到她。”
仆人们很自觉的端上了水果糕点,甚至还有冒着热气的茶水。江暮语眉头紧锁。被这种表面冷静但底下波涛汹涌的气氛弄的浑身发毛
就在这时,叙南锡淡淡开口:“我很欣赏你这种盲目的自信。”
玄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注视着叙南锡。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末风在一旁开口,朝着玄青说道:“和你一样,你的母亲在过去的三年里一直受到西西里的保护下,在半个小时前,意大利人用爱丽夫人的命换了他唯一儿子的命。”
“……”玄青眸子骤冷。
和过去绝大多数时间一样。末风脸上的比表情十分随和,继续往下说道:“很不幸,你和你的母亲,都被黑手党出卖了。”
末风说完,江暮语很明显的感觉到,玄青扣住她腰间的大掌蓦然用力,丝丝疼痛从被钳制住的地方传递出来。
片刻的僵持过后,玄青冷笑一声,抬眼看向叙南锡:“这就是你对付我的手段?”
“礼尚往来。”叙南锡说道,“只要你现在放了我的夫人,爱丽夫人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毕竟我对老弱病残没有什么兴趣。”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只是在谈论着明天天气如何,“现在,爱丽夫人的命就掌握在你手上。”
江暮语心头擂鼓阵阵。
玄青静默须臾,然后忽然笑出声,电光火石之间他用一把冰冷的手枪抵住了江暮语的下颌,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江暮语泛起一阵疙瘩。
她仰起脖子,感受到死亡的再一次逼近。
玄青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你不敢和我赌的,这个女人对你很重要。”
他要杀她?
江暮语眸光微闪,旋即又感觉有些许不对劲,他曾经说过抓她并不是为了胁迫叙南锡,如果他真的有这种意思,没必要等到爱丽夫人出事才拔枪。
从这几个小时的相处来看,她甚至觉得,这个疯狂的男人似乎对她有一种若有似无的好感。
就在江暮语忖度的当口。叙南锡冰冷的眼眸直直的看向玄青,嗓音低沉,淡淡的说:“我知道你是个疯子,即使这里的人都死了你也不会在意。”
他眉目沉静:“可是有时候,这种自大残忍才是你失败的原因。”
玄青皱眉。
“当时的那场行动,你已经知道了,但你却没有选择回去。”叙南锡开口说道,面色深沉,“帕卡可以逃。但最后却死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场行动有你的参与。”
他语气笃定,像是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玄青蓦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没错,那场计划我有参与。”
他确实参与了那个计划,目的便是把帕卡拉下那个位置。再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一些帕卡的死忠,最后彻底的掌握南帕卡集团。
可惜,计划出了偏差。
“因为我的参与,导致南帕卡集团被彻底的剿灭,你的计划也泡汤了。”叙南锡平静的把接下来的话说完,视线和江暮语的对上,他眼底温柔沉静,她乱跳的心顿时镇定了许多。
玄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确实。你的参与打乱我的计划,但至少,老东西死了。”
“没错。他死了,但南帕卡集团也覆灭了,你想再东山再起?”叙南锡语气讥讽。轻蔑的看了一眼玄青,“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什么——”玄青蓦然感觉到脑后被人抵上了冰冷的金属,而站在他背后的人是——安。
“你背叛我。”玄青脸上肌肉微微颤抖,几乎是咬牙吐出那个名字,“安!”
“对不起了,少爷。”安冷漠的回答,握住手枪的手臂稳稳的抵着玄青的脑袋。
安从他手上夺下手枪,插在了自己的枪袋里,另外一只手仍然握着枪抵着玄青的脑袋上。
“你这种人,没有让人忠诚的理由。”叙南锡开口,然后视线落在江暮语身上,温柔道:“过来。”
江暮语用力的扒开玄青的手。飞快的朝着叙南锡跑了过去,纤细的双臂牢牢的抱着他的脖子,用尽全力的拥抱他,脑袋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上,呼吸之间都是她熟悉的味道,眼眶顿时又红又湿。
她开口。声音很轻很软,像是害怕会让一场美梦破碎:“你终于来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叙南锡满眼心疼懊悔,在她额上用力的亲吻,“别怕,一切有我。”
江暮语低低的嗯了一声,扬起脖子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难道的娇滴滴。
玄青把他们相处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如此刺眼,又忆起江暮语对自己的排斥,脸上表情更加难看阴沉。
叙南锡抱着自己的爱人,视线扫过玄青,“把他处理掉。”
末风沉声应道。
江暮语被叙南锡揽着离开,她扭头最后看了一眼玄青,他仍然是那副淡定悠闲的样子,脸上面无表情,他视线对上江暮语,轻轻扬起一个笑容,然后朝着她做了个口型:再见。
离开了那栋别墅,江暮语紧绷的精神也松了下来,蓦然陷入深沉的黑暗当中。
这场本以为会硝烟四起的战斗悄无声息的就这样结束了。
距离江暮语昏迷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白天,叙家主卧的大床上,娇小的女人紧紧闭着双眼,安安静静的躺着,脸色苍白,精致的眉毛无意识的皱着,像是陷入一场未知的梦魇当中。
私人家庭医生来看过,只有一些外伤,并没有其他问题,江暮语只是需要休息。
她身上虽然有多处伤痕,但并没有收到侵犯。
叙南锡沉默的坐在江暮语身边,微凉的手指一遍遍的摩挲着江暮语柔滑的脸颊。
在确认江暮语没有受伤之后,叙南锡第一件事就是帮她洗澡,也看到了她手腕脚踝各处的乌青,甚至是脖子上的齿痕,都像是重拳打在他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