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杰,这算不算是棒打鸳鸯?”
肖杰光着膀子爬上屋顶,给孙奶奶整修一番,回去的路上,肖杰一句话都没说,看上去心思很沉重。
“如果是菲菲是个好姑娘,她就知道百事孝为先,若是不是个好姑娘,不要也罢,孙启也是罪有应得!”
肖杰面无表情的说道。
“哎……”方灵叹了一口气。
“先去一趟大西岗村吧!”
肖杰说道,一打方向盘,上了告诉。
大西岗村也是一处农村,而且坐落在山脚下,抵达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一路打听,才找到了
国的老家。
这里似乎以竹子为主要木材,家具,房屋,房子门前的竹子,也都是用竹子制作的,有点像竹林小筑。
那是一个院子,石头砌成的,对面三间竹屋,院子有两只黑毛母鸡咯咯的叫着,拾掇着地上的谷子。
院子的东墙搭了个棚,没有门,里面有个石头砌成的灶台,外头用泥巴糊上以防止漏风。
里头弓着身子的是一位七十多岁,早就驼背消瘦的直不起腰的老头儿,自个儿添柴火,自个儿忙着灶台上不知熬得什么晚饭。
肖杰走了进去,跟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并没有说是警察,说是沈故国曾经帮过他,所以,这次回来,过来看看。
那老头儿的精气神还不错,回头看了看肖杰说道:“哦,故国的朋友啊,先坐,这锅里的粥若是不这么有人看着,搅着,会糊的!”
老头儿说着,继续搅拌锅里的稀粥。
等一切都忙完之后,老头儿带着一副眼睛来到了正屋,一个竹子编成的方桌,几张编织的竹椅子,坐上去,咯吱咯吱响。
沈老爷撑了三碗饭,他的腿脚并没有因为年纪的愿意而动作不灵活,他除了有些驼背以外,精神还是不错的。
只是他面颊上的潮红,让方灵一看,就有些担心,这是心脑血管疾病的象征,再结合他的年纪,恐怕是心肺,或者是高血压什么的。
这些也都是跟着玉麟时间久了,偶然听来的,她也不专业。
方灵与肖杰对视了一眼。
“这老头,还看报纸,看来是个文化人!”肖杰努努嘴,指了指桌上的报纸。
那张报纸刚好是最新的,竟然是沈故国所在的方才开发集团开发新楼盘的报道。
四下看了看,那远处那横条桌子上,还有大把大把的报纸。
趁着老头子去了院子里,方灵小心翼翼的问道:“看来,他挺想念自己儿子的!”
“我现在是想打听一下他小儿子!”肖杰小声说道。
院子里突然传来鸡叫的声音,特别惨烈,方灵侧头一看,这老头正在杀机。
抬手正在拔母鸡脖子上的毛,身边石台子上,隔着一把菜刀。
“肖杰,这沈大爷,似乎杀鸡是给咱俩吃的!”
方灵看了看桌面上除了三碗稀粥还有一小碟咸菜外,什么都没有。
“沈大伯,我来吧!”肖杰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至少一开始的来意,就是骗了这前辈。
说着,挽着休息,就把鸡丢进了桶里,沈大伯拎着开水壶往鸡身上浇,冒着森森白气。
“不用了,等会儿,弄得满手腥气,再说,这活儿,也不是你们城里人做的来的!”
沈大伯说着根本不嫌开水烫,插进去就开始搓鸡毛。
“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故国的朋友,有什么事情,警察通知你尽管问好了!”
肖杰一愣,半晌都没有说出半个字。
这老头儿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警察的?他下意识的抬手按在后背的腰上,又是这把枪暴露了他的身份。
老头儿将退好毛的鸡,洗干净的鸡胗,鸡肠子等,都没有浪费,娴熟的洗干净后,剁成小块,留了半只,被他挂在屋檐下。
肖杰不知道如何跟他说,总不能一开口就说:其实,你儿子外面做了违法的事情,现在特案组已经介入了!
想了想,肖杰觉得对一个老头不该这么残忍。
他坐在锅灶前,点了火,沈大伯并没有再推辞肖杰的帮忙,新嫩的肌肉掉进油锅里,冒着刺啦啦的声音和香味。
“故国,犯了什么事儿?”老头儿面不改色的看着锅里的肌肉,手里的锅铲不停的翻着。
“我想问一下,您是不是还有个大儿子?”肖杰问道,方灵也在这火房,但是,她蹲在门口喝稀饭。
这味道,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特别回味。
沈大伯炒菜的手,明显有些迟疑,顿了顿,盛了一瓢水倒进肌肉里,盖上盖子,让它慢慢炖。
“有!”老人家语重心长的说道:“立业这孩子天生就没什么心眼儿。”
“那他现在……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肖杰又问道,添了一根柴火丢尽了炉肚内。
沈老伯一听,他摘下眼睛,捏着围裙,使劲揉了几下眼睛。
“死了!”他解开锅盖,抄起锅铲,又翻了几下锅里的鸡肉,香味越来越浓郁。
方灵一愣,当初玉麟说,沈故国的弟弟是死了,就是那个要钱跳楼杀的人,可整个沈家都知道他们有个伯父,但是,是出国了,而不是死了。
看来,这中间真的有隐情。
方灵回头看了一眼仍旧面目像是麻痹了一样的老伯,插口问道:“不是说,出国了吗?”
沈老伯却无奈的摇摇头道:“中国人民都相信立业出国,不管不问我这个糟老头子,我可不信!”
听这话,沈老伯似乎肯定自己的大儿子是孝顺的,这一点,玉麟有说过,他是因为父亲病种,那时候,沈故国还没有稳固根基,存的钱都一把掏空支持弟弟。
他却只甘心为弟弟打工,分文不取,在外人眼里,似乎都认为这个大哥有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弟弟算是光宗耀祖,脸上沾光了,实则相反。
“立业从小心里就只有这个家,想当年,故国读书用功,聪明,立业就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在故国考上重点高中的时候。
家里拿不出那个学费,山上的竹子不值钱,一颗四块钱,立业一宿没睡,砍了五百多根竹子……
胳膊都肿了……五百多根啊!连砍了三天没下山,砍了一千八百四十一根!”
说到这里,沈老伯背过面去,方灵知道他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