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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抱着张晴的手大哭了一通,见张晴始终毫无所动,即不出言安慰她也不回应她,自己渐渐冷静下来,渐渐止了痛哭,起身抽噎着拿帕子擦眼泪。
“所以,那个谣言,是姑姑使人传出去的?”这时张晴才开口说话。
“不是不是,”锦瑟连连摇头,随着这个动作她的泪水再次飞落,“奴婢只是想顺水推舟……”
“所以,姑姑才由着那谣言乱传,还拦着柳影和柳梦不叫她们告诉我?”这才是张晴的真正猜测。
刚才那句话,不过是为了试探锦瑟而已。
锦瑟垂下眼睑,闷声说道:“奴婢相信郡主是钟皇后转世,也相信众口铄金,所以,奴婢只能如此。”
“那次姑姑被陷害呢?”张晴忽然想到这件事。
锦瑟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歉然的道:“那时奴婢刚到郡主身边,想试试郡主。”
“居然是姑姑你自己设的圈套?”自己设出这样的一个局,自己再往里面钻,然后再让她出面去救!
张晴顿时十分无语。
“奴婢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出此下策。”锦瑟越说声息越低。
张晴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瑟,“可是姑姑你试出什么了?”
锦瑟却重重点头,“奴婢更加确认了。”
“真的有人穿着和姑姑一样的衣服推吴御女?还是吴御女自说自话?”张晴抬头揉着额头。
她几乎被锦瑟的执着给打败了,额角一跳一跳的疼。
“她原本就是宫女出身,并不十分得圣上宠爱,奴婢和她之前是旧识。如果皇上知道有人要加害于她,一定会对她关照多一些。”
所以最终吴采女成了吴御女。“姑姑可知道你们这样被发现了可是大罪!”
锦瑟摇头,“奴婢没有办法,”她说着抬头,“这次正好有人传出了那样的谣言,奴婢便想到借力……”
“那姑姑觉得这个谣言继续传下去,最终会是什么后果?”张晴竖眉打断她的话。
被问及此锦瑟轻轻咬了咬下唇,像是打定主意般的说道:“钟皇后和皇上是两情相悦,都深爱彼此,所以,郡主还会进宫。”
“呵!”听了这话张晴不由得失笑,“姑姑倒是十分为钟悦考虑,那姑姑有没有为我考虑过?”
听到这话锦瑟的神情一怔,有些迷糊的说道:“郡主不就是钟皇后吗?”
“但是我不是啊!”到此刻,张晴才叫锦瑟直面这个问题,面色凛若冰霜,“我不是钟悦,姑姑以为的相似、相像之处,全都是姑姑您自己的臆想和揣测,毫无凭据……”
锦瑟像是接受不了她这些否定之辞,顿时神情激动的打断她的话,“不是,您就是钟皇后!您……”
“那姑姑是打算就这样去告诉太后和皇上吗?”张晴厉声道,“在他们跟前哭诉,就说您是凭感觉、凭猜测‘看’出来这件事的吗?”
“奴婢……”锦瑟被张晴一句话问住,低头呐呐,“奴婢不敢,可是……连佛祖都说有轮回……”
她说着低头,目光落在张晴手中的流苏上,形容痴迷。
“所以姑姑,您不能将您自认为对的事情或者道理强行加诸在我身上。就算您觉得再对,我也并不认为是对的。”张晴说着一顿,加重语气道:“更何况,我一定会因为这个谣言受到伤害。”
锦瑟抬头,语气中透出一丝坚决,“奴婢不会叫那样的事情发生,奴婢会成全您和……”
“这样的话,姑姑以后不要再说了!”张晴当即冷下脸,凝眉道:“这话被旁的任何人听见,姑姑和我,都只剩一个死。更何况,我根本无意于此。”
锦瑟如此执着,她只能将话说透说白,不然,日后锦瑟抱着这样的心思待在她身边,早晚会生出祸端。
“还有,如果姑姑再这样下去,我会禀明太后,姑姑以后就不必在二所殿伺候了!”她说着起身下地,像丢腌臜物一样将手中的香囊丢在炕上,转身便走。
锦瑟呆怔怔的望着那一团乱糟糟的红,半天也没有回过神儿来。
皇后将宁寿公主落水一事处理妥当,不但没得到太后以及启泰帝的褒奖,反而被启泰帝下旨处罚闭门思过。
因为太后追查谣言一事,最终查到坤宁宫的一个末等宫女身上,要再往下追查时,那宫女竟然自戕而死。
线索到这里便断了。
虽然这样的结果并不能证明谣言之事就是皇后授意那个宫女做的,但是,启泰帝的怒火总要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原本就令他十分厌恶的皇后周如歆自然就成了代罪羔羊。
启泰帝处罚皇后的理由并不是捏造谣言,而是君前失仪。
这样的大罪,启泰帝只罚皇后闭门思过,说起来应该算是很轻的了。但是对一个皇后来说,如此已经算是被狠狠下了脸面了。
因而唐灡十分焦急,想去向太后和启泰帝求情,无奈她正在禁足,出不了坤宁宫。只得召了钟枚和张晴去坤宁宫帮她出主意。
其实唐灡带着张晴求见太后之后,唐灡便同张晴和好了。但为了蒙蔽别人,她故意装出气恼张晴的样子,也正因为如此,唐苡才敢对张晴下手。
在听到那个谣言之后,张晴就想到会有看她不顺眼的人趁机对她不利,早便暗中叮嘱妙香和秋池防范着。
那个庭芳,则是若兮帮着唐灡将之给揪出来的,又将她的家人掌控在手中,庭芳才不得不反戈。
钟枚帮唐灡想了许多方法,唐灡都觉得不妥,最终大呼小叫的说道:“唉呀!到底该怎么办呀!”说着扁了嘴巴扑到张晴身上,哀哀的叹息道:“可惜阿琛受伤不能进宫,他主意最多的。”
看唐灡如此张晴便有些意动,她犹犹豫豫的说道:“不然,请皇后娘娘给皇上写一首诗?”
其实皇后周如歆和她一样,都是被皇家留在宫中的质子罢了。
她之所以说写诗,是因为想起钟悦刚刚与启泰帝大婚之后两个人的一段对话。
因为身分以及权衡等等诸多因素,启泰帝总会隔三差五的召幸其他嫔妃,钟悦心中虽然十分不快但也无可如何。
一次钟悦在乾清宫陪启泰帝,两人不知道怎么说起了以后。
“再过几年,妾身人老珠黄了,皇帝哥哥身边还是那么多莺莺燕燕,到那时候,皇帝哥哥一定会连看我也不愿意多看一眼了。”
启泰帝满脸柔情的看着钟悦,抬手抚摸着她的黑缎子似的头发,“到那时悦儿妹妹就给朕写一首《佳人》,朕看了,就会想起咱们还曾经像现在这样恩爱过,朕一定会被妹妹的诗给骂醒。”
钟悦当即拍手笑道:“《佳人》太悲婉,我若要写,就写一首荡气回肠的《七哀》。”她说着扑进启泰帝怀中撒娇,“不过皇帝哥哥你一定要记着咱们的约定,不要到时候我写了诗,你却忘记了今日之事了。”
……
听到张晴这话的唐灡直起身愣愣的看着张晴问道:“写诗?会有用吗?”之后又若有所思的道:“母后她倒是会写诗,但是要什么作题?”
张晴摇头,“不是叫皇后娘娘自己作诗,而是叫她抄一首闺怨诗递到皇上那里去。”
“抄?”钟枚瞪大眼睛十分惊讶,之后皱眉,“晴晴,你这是什么鬼主意?”
唐灡却有些意动,伸手推了推张晴道:“那你说写什么?写什么能打动父皇?”
“我只不过是说说罢了,”张晴失笑,“方才在二所殿看书,正好读到《七哀》,便就随口一提……”
“那咱们就写《七哀》!”唐灡立即拍手做了决定。
“咱们?”钟枚和张晴异口同声的问道。
唐灡点头,“对呀!”说着跑到书桌旁亲自研磨,“我母后才不会听我的,只有我来模仿她的笔迹。”
“会有用吗?”钟枚对此十分怀疑。
“哎呀管它呢,死马当活马医吧!”唐灡摆摆手。
反正小印子去问过阿琛之后阿琛说:“问问新宁郡主吧。”
既然阿琛都相信晴晴的办法好用,那她为什么不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