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照片上的沐若雨笑得灿烂,就像是照亮进他生命最亮的一束光,温暖的让人舍不得放手。
“若雨……”
被抱住的女调酒师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色,他竟然认识沐若雨,虽然没有说姓氏,但是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她看了看神志不清的聂非野,然后将他放在自己身上的重心移到了吧台上,然后转身示意吧台内的另一个调酒师将白开水递给她。
一杯白开水下去,聂非野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看向对面的女调酒师,“谢谢你。”然后揉了揉自己跳动的太阳穴。
“嗯,不客气。”女调酒师拿起一个高脚杯细细品尝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他,“你是不是认识沐若雨?”
聂非野心里陡然升起警惕,自己刚刚只剩下了一丝的理智,应该没有说关于沐若雨的事情,她怎么会……
“你这是什么意思?”聂非野脸色未变,平静地反问着她。
“她是我的朋友,而我之前好像听见你在叫她的名字。”语气随意的回答着聂非野,她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顺便将手中的鸡尾酒递回吧台,这杯酒的口感不太好,不是她想要的那种感觉。
“你重新再调一遍,味道不正,注意着点它们的配比。”接回高脚杯的帅哥调酒师轻轻点了点头,他轻轻尝了一口后,将酒倒掉,清理干净后,又开始花样调酒。
“你是她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聂非野盯着女调酒师的脸认真想了想,却没有一丝映象,“你们两个不像是会做朋友的人。”
女调酒师挑起了眉头,“为什么不像,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和我是一类人。”
聂非野笑着摇了摇头,沐若雨怎么样曾经与她朝夕相处的自己会不知道吗?面前的这个女人估计与她也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的点头之交罢了,“你看人很准吗?”
“那当然!混迹夜场这么多年,轮看人的眼光,我认第二,谁敢认第一?”子彤脸上满是骄傲,她从成年开始就混迹于社会,别人家像她这样大的孩子都还在学校乖乖上课,她就早已经学会了怎样能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保护好自己。
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或许自己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只是母亲太过善良,就算丢了自己的命,也不愿舍弃掉她。
子彤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一直与母亲在乡下的外婆家里住着,而母亲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受的亏损很严重,在生下了她之后,更是每况愈下,家里本就拮据,可是为了母亲的病更是揭不开锅,外婆看她的眼神里总是夹杂着各种复杂的感情,小时候的她看不懂,只是每每都躲着神色怪异的外婆。
村子里有一个免费的小学,那是一个从村里走出去上了大学之后,看遍了城市中的繁华,想要改变村里现状的年轻男人,因为子彤母亲身体病弱,她的外婆整天也疲于奔跑挣中药钱,而后子彤很早就被外婆丢到了年轻男人那里。
年轻男人知道她们家的情况,便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子彤贴身带着,若是认真算来,怕是子彤与年轻男人带的时间比自己亲人的时间还要长。
年轻男人也待她极好,村里人感谢他创办学校教自己家的孩子识字,经常送给他鸡蛋,西红柿之类新鲜的蔬菜,而在家吃不饱饭的子彤天天跟着他,不仅原本蜡黄的小脸变得红润,就连豆芽似的小身板也拔高了不少,这样一过就是十年。
那年,子彤十二岁,她的母亲终于在掉光了所有的头发后,在一个午夜里一个人静静地走了,她的脸上还带着恬静的笑容。
子彤那天看着母亲安详的躺在床上,眼神里更多的却是茫然,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疼爱自己的人了吗?却没想到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外婆用年迈粗糙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想哭就哭吧,走了也好,她心里难受,外婆以后也就能专心照顾你了。”
子彤一直以为她根本就不喜欢自己,那些怪异的神色里夹杂着的全是对自己的不喜和厌烦,可是听到这句话,她扑在外婆怀里放声大哭的时候,她才感觉到外婆的怀抱有多温暖,而以往的她不懂得眼神里有的只是怜爱,生活对她的女儿如此不公,而她依旧坚持着想要为自己的孙女儿撑起一片天。
从此子彤变得愈加懂事了,在不跟着年轻男人学习的时间里,她都帮着外婆做她领回来的活计,日子虽然清贫,但却十分快乐,原来外婆也是疼爱我的!就连夜里睡觉她的脸上还带着笑容。
可是好景不长,母亲的病也早已将外婆的身体拖垮,有一次子彤提前回家本想给外婆一个惊喜,可是却看到她扶着腰靠在墙上痛苦的呻吟,对呀,外婆年岁不小了,天天又如此劳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啊,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子彤又跑回到年轻男人那里,问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外婆不再这么操劳,他告诉她,你可以去城市里打工,但是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也是很危险的。
去城市里打工!子彤的心里全是这个想法,至于年轻男人后面说的话,她只当没有听见。那天她迟了很久才回到家里,就看到外婆担心的坐在院子里,在它出现的那一刻才松了口气,原本佝偻的腰越发佝偻了。
“外婆,我想出去见识见识城市的样子。”子彤试探的开口,她是一定要去打工的,一定要挣很多很多钱让外婆不再那么操劳。
可是万万没想到一向对她温和的外婆,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不行,你不准去!”
“可是……”子彤还想要尽力说服自己的外婆,但是看到外婆严厉的眼神,她有些退缩了,她不想让外婆生气的,她只是想让外婆不再那么操劳,可以安享晚年,可以多陪她几年,而不是落得一身病痛,却还要为她担忧吃饱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