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什么？”福将军追问。
    “而是......本妃刚刚已经问过秦公公和宋凌俢了，他们皆不知道璇玑的下落，如此看来，唯有李熯知道。”苏绯色如实到。
    一听宋凌俢的名字，福将军的双眼立刻亮了：“你见到皇上和秦公公了？他们怎么样？现在在哪里？”
    “他们......”早在苏绯色说出刚刚那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料到福将军会这么问了，所以也做好了回答的准备，只见她淡淡开口：“都死了。”
    “什......什么......他们......他们都......都死了？”福将军震惊，连讲话都结巴了。
    苏绯色轻点了点头，再次肯定道：“不错，他们都死了。”
    “这......”福将军愣在原地，良久没有反应。
    死了。
    宋凌俢竟然已经死了。
    他身为宋国的大将军，手握六十万兵马，竟然让皇上在自己的保护下死了？
    这......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要他今后如何面对宋国的百姓，如何面对各位同僚，如何面对这座皇宫和手中的兵权，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
    他......该死！
    他......该死啊！
    自责和内疚犹如洪水迅速淹没了福将军的内心，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剑就准备自刎，幸好苏绯色眼疾手快，才将他拦了下来。
    “福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苏绯色紧抓着福将军的手腕，生怕他又做傻事。
    “不要拦我，不要拦我，让我死......”福将军被苏绯色拦住了还不罢休，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苏绯色的手。
    苏绯色见此，猛地抬手就给了福将军一巴掌：“福来，你疯够了没有！”
    这一巴掌下去，不仅是福将军，就连站在一旁的桑梓都惊得瞪大了双眼。
    这......
    虽说苏绯色是王妃，福将军是将军，按位分来算，苏绯色的确是比福将军要高。
    可......可福将军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个领兵打仗的汉子，苏绯色是怎么敢直接就这一巴掌下去的？
    “你......”福将军愣了好半晌，终是反应过来，吐出了个你字。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苏绯色已经冷冷接下了：“如果你还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多赏你几巴掌，让你好好清醒一下。”
    这......
    桑梓或许没有注意到，但福将军却立刻注意到了。
    刚刚苏绯色喊他的时候，喊的不是福将军，而是福来。
    后面苏绯色自称的时候，说的是我，不是本妃。
    也就是说......
    苏绯色现在并不是以九王妃的身份在和他说话，刚刚那一巴掌，也不是以九王妃的身份打的，而是......我，是她本人。
    也就是......顾清。
    当年顾家还在的时候，福将军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而顾清是顾将军的女儿，是少将军。
    这个身份，自然有资格打他。
    不存在男女之分，只是少将军在管理自己的战友，亦或者说，是兄弟在提醒自己的兄弟。
    想到这，福将军的脸立刻垮了下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我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宋国，对不起百姓，对不起当年浴血奋战，拼死也要保护这偌大江山的顾将军啊......”
    浴血奋战，拼死也要保护这诺大江山的顾将军......
    听到这话，苏绯色只觉得心底猛然一酸。
    是啊，她顾家当年是何等的威武，何等的忠心。
    只为保护宋凌俢，保护这宋国。
    却不曾想造化弄人......
    当年要保护宋凌俢，保护宋国的人是她，如今......要杀宋凌俢，翻宋国天地的人也是她......
    “王妃。”桑梓见苏绯色的身子颤抖得厉害，不禁心底大惊，赶紧伸手去扶她。
    ☆、第七百三十章 凶手之一
    第七百三十章凶手之一
    苏绯色被桑梓的声音唤回神，闭上眼，好半晌才终于再次睁开：“本妃没事。”
    说罢，苏绯色立刻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福将军，轻叹口气，伸出手便想将他扶起：“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太过自责。”
    可福将军的脑子就好似转不过弯一样，猛地摇了摇头：“这怎么不是我的错，我掌握着六十万兵马，却让皇上在我面前......若非我无能，皇上他又怎么会......”
    苏绯色深知苏将军的性格，微皱了皱眉，干脆放弃了扶他的举动，站直身子：“是，你手下掌握着六十万兵马，却让宋凌俢在你的眼前被杀，是你无用，但......事已至此，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杀了宋凌俢，你难道就不想替他报仇吗？”
    苏绯色故意加重了后面的语调，因为她很清楚，有时候，安慰比激励更加有用。
    果然，福将军听到这话，身子立刻愣住了，好似被雷击中。
    这......
    事已至此，他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杀了宋凌俢，他难道就不想替他报仇？
    不，他想！
    不止是想，是一定要！
    不管能不能弥补他的过失，这个仇他一定要报，至少......
    报完仇他才能去黄泉下给宋凌俢请罪......
    想到这，福将军立刻咬了咬牙，触不及防的朝苏绯色重重磕了一个响头：“九王妃，我知道皇上对不起你，但宋国和宋国的百姓们并没有对不起你，老将军一生为皇上，为宋国，如今......我不求你帮皇上报仇，我只求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皇上，究竟......是谁......”
    桑梓被福将军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苏绯色却好似意料之中般淡然：“你先起来。”
    “好。”苏绯色的话音才落，福将军立刻抹了把脸起身，满眼期待的等着苏绯色开口，好似听话的孩子在等奖励。
    “是李熯。”苏绯色抿了抿唇道：“李熯让秦公公给宋凌俢服了剧毒，本妃到的时候，他已经没得救了......”
    “李熯，李熯，原来是李熯......”福将军的十指猛然握紧，眼底的血丝纷纷暴起，拔刀就准备返身出宫找李熯算账。
    却被苏绯色伸手给拦住了：“你要去哪里？找李熯算账？你忘记我们的计划了吗？你难道要因为一个人破坏整个计划？置宋国的百姓于不顾？”
    这......
    福将军被苏绯色这么一说，立刻停下了脚步，流露出痛苦又纠结的神色：“我......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皇上被人害死，还不能报仇吗？”
    “报仇？好，就算本妃现在放你出去了，你要如何报仇？你要去哪里找李熯报仇？难道你要像无头苍蝇那样满京城的乱找吗？”苏绯色厉声追问。
    福将军却立刻接下：“没错，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掘地三尺？就算你能把京城的地都掘了，这宋国那么大，你能掘得了吗？”苏绯色怒道。
    “这......”福将军明白苏绯色这句话的意思，她是想说，万一李熯已经不在京城了，那......
    可福将军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接下：“你刚刚不是也说了吗，李熯即便知道自己会败，也不可能丢下王牌就这么惨败，所以......李熯一定还留在京城里，他......一定还有他的计划！”
    福将军总算是聪明了一回，只可惜，聪明没聪明对地方。
    苏绯色轻叹了口气：“没错，李熯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他这么做，一定还有他的计划，但......你若执意要按自己的想法去行，破坏整个计划，就先杀了本妃。”
    “这......”福将军没想到苏绯色竟然会这么说，整个人就愣住了。
    可不等他多说，苏绯色便又接了下去：“因为，要算杀害宋凌俢的凶手，本妃也是其中之一。”
    “你......”福将军的双目瞪大，几乎说不出话来。
    如果 说，杀害宋凌俢的人是李熯，那他一定要杀了李熯给宋凌俢陪葬，可如果说，杀害宋凌俢的人是苏绯色，那他......
    那他应该怎么办？
    他真的不知道！
    难道要他杀了苏绯色给宋凌俢陪葬吗？
    “本妃刚刚已经说了，本妃到的时候，他已经没得救了......但......他只是没救，却还没死，是本妃......本妃告诉了他一切的真相，他才经受不住打击自杀的，所以......宋凌俢虽是中了李熯的毒，必死无疑，可真正的死因却是自杀，不行的话，你如今大可过去看看。”苏绯色冷冷说道。
    这......
    “一切真相？”福将军的眉眼快速转了转，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无比惊讶的就朝苏绯色看去：“你所说的一切真相难道是......”
    “不然福将军以为呢？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宋凌俢震惊到自杀？”苏绯色没有直接回答福将军的问题，而是反问。
    福将军被她这么一反问，心底立刻就明了了。
    没错，如宋凌俢般怕死，怕失去皇位和皇权，除了顾家的事情，又还有什么能让他震惊到放弃生命呢？
    除了这个.....
    他此生犯下的最大过错，最无法让人原谅的过错，还有什么？
    只是......
    苏绯色说的本就是事实，是宋凌俢自己做过的事情，宋凌俢自己面对不了，这.....
    而且，就算宋凌俢不自杀，他身上也中了李熯的剧毒，必死无疑......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又怎么能怪到苏绯色身上呢？
    苏绯色......也不过是这场斗争中的受害者，他这个旁观者又有什么资格怪她？
    可......
    杀人就是杀人，杀人就得偿命，不管你是谁。
    更何况，苏绯色杀的人是宋凌俢，是皇上，是当今天子啊！
    ☆、第七百三十一章 有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