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用晚餐。
其实也就薛包子一个人是正儿八经地吃东西,其他的人都干坐着看着他吃,即便只是看着他吃也是甘之如饴。
尤其是薛淼淼,那两只眼睛就没挪开过。
钟星月伸腰打了个哈欠,说是困了,想回家睡觉。她今天也受到不小惊吓,得救之后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两口子自然体贴这丫头,只是有些不放心,薛淼淼还暗地里让钟浩天多安排人保证钟星月的安全。
陈溪时隐时现,也提出告别,送小丫头回去。
“陈溪叔叔,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说。”
薛包子突然将人叫住,小脸板着严肃得很,颇有做派。
陈溪轻笑,“说吧,什么事,钟大师。”
“麻烦请叫我太牛逼真人。”
众人,“……”。
薛包子也就是开了句玩笑,他此番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座城市,其实就是为了陈溪而来。
陈溪现在的身份特殊,那些孤魂野鬼对他是虎视眈眈,这对他并不是好事。
“陈溪叔叔,我知道你的肉身在哪里。”
听小家伙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怔了。
虽然知道现在薛包子早已不是从前,只是没想到能到这种程度。
陈溪也微微愕然,不可置信地瞧着薛包子,半晌说不出话。
他找了他的肉身这么多年,一直未果,这孩子居然知道。
比当事人更加激动的当然是钟星月那丫头,抓住薛包子的胳膊几乎要飞起来。
“小包子,你真的找到陈溪哥的肉身了?是不是代表他能变成正常人了?是不是?我要给陈溪生猴子,我要给他生猴子。”
众人再次,“……”。
薛包子自然不会说谎,跟陈溪说清楚情况之后又看向薛淼淼。
看着儿子,薛淼淼心头一恸,知道他想说什么。
她温和地笑,眉眼间皆是作为母亲的怜爱,虽然舍不得,但她还是必须接受。
“嗯,薛二淼知道了,不会哭,保证。”
身侧的男人长臂一伸将她捞到臂弯里,轻轻地抚慰。
薛包子皱起秀气的眉头,顾自思考片刻,复而道:“既然都来了,薛包子想抱抱妹妹再走,想看看妹妹。”
其实刚离开家和师父走的前三个月他们并未离开c城,他也偷偷地看过妹妹,只是没让薛二淼发现而已。
“好。”
薛淼淼和钟浩天带着儿子回酒店,钟星月哪儿还有困意,整个激动得不行,也嚷嚷着要去看小公主。
她这个姑姑也好久没见到小公主了。
酒店顶楼套房。
钟倾城啃着小手手就睡着了,歪七扭八地睡在大床上,那是相当没有睡相,很不淑女。
薛包子进屋之后就脱了鞋扔得老远,踮着脚蹑手蹑脚到床头,趴在床边看妹妹。
长大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肉嘟嘟的,晶莹剔透像水晶。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想摸摸妹妹的小脸儿,伸到半空又缩了回去,在衣服上使劲儿擦拭几下之后再探出去。
整个过程透着满满的爱意和细腻。
薛淼淼从旁看着,侧头和老公对视,笑了。
她有一个好儿子,即便离家多日也没有坏习惯,她的儿子,很优秀。
之前所有的担心现在都释然了,她很肯定,薛包子就算一个人在外面也能过得好。
薛包子只是轻轻地碰了下妹妹的脸蛋儿,裂开嘴笑得天真灿烂,这才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
他趴在旁边,歪着脑袋看着妹妹睡觉吐泡泡,心想看一会儿就走,等他要抽身的时候妹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不由分说地就往粉嘟嘟的小嘴儿里塞。
“诶,哥哥手上有细菌!不能吃。”
想抽手,但小公主抓得紧不肯松,好似知道他是她至亲的人,故意要留住他。
薛包子为难地看向薛淼淼,轻声细语,“薛二淼,我的手不是很干净。”
薛淼淼笑着摇头,“没关系,让她啃,妹妹她第一次啃哥哥的手,她肯定是知道你是他哥哥,幸好你没把脚放在她身边,不然该啃你的脚了。”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钟星月站在旁边看着,羡慕得紧。
好在陈溪哥现在在她身边,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虽然不能时时刻刻这样挽着,但她现在也很幸福。
“陈溪哥,很快我们也能像哥哥嫂子这样对不对。”
陈溪向来眉眼寡淡,可此时此刻看着薛淼淼一家温馨的画面,笑着点了点头,“可以,星月你希望我们家是什么样子那就是什么样子。”
“那我要给你生一窝猴子!”
“……”
“至少生两个,三个更好,四个就完美了,随时都能凑一桌麻将。”
是的,她最近迷上了四川麻将,成天没事的时候就在那边清一色。
薛包子陪了妹妹很久,下半夜的时候看过时间,知道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悄然撤走了自己被啃得红扑扑的手。
和薛淼淼道别之后,薛包子和陈溪两人单独离开,连钟星月都被留在了酒店。
一大一小两人出酒店之后就快速移动。
如今的薛包子已经是生怀绝技,比正常人的速度要快,必要的时候是可以和鬼的速度相教。
“没想到以前就知道吃的小家伙现在这么厉害了。”
薛包子哼唧,“哪儿是只知道吃,我太牛逼真人当初那是在养精蓄锐,就为了现在的厚积薄发,你不懂。”
很快,薛包子将陈溪带到了市中心的大观楼前。
大观楼历史悠久,也算是所在城市的标志性建筑,而且是城市商业街的中心。
陈溪隐形,瞧着四面八方的车水马龙和人潮涌动,略微怀疑。
他找了这么多时间的肉身,真在这个地方放着?这么显眼的地方,他不可能找不到。
“越是显眼越是容易被忽略。”
薛包子得瑟地打了一记响指,大步跨过斑马线,抵达大观楼前。
大观楼整个楼身呈塔型,并未对外开放,据说解放前有段时间还当做关押犯人的地方。
陈溪抵达两扇朱红大门前时,才稍稍蹙眉。
这里面的味道不寻常,站远了根本是嗅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