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
北宫陌前去千浮,让秦言落留在魑魅城安心养身体,她才生产完不久,把她和孩子留在这里,他比较安心。
异鬼和甲兵对阵,让那殿内的声音勃然大怒,但他却没有在魑魅城对秦言落下手,而是辗转到千浮,对北宫陌下手。
骁勇将军只听秦言落的命令,秦言落命令甲兵对战的敌军为异鬼,而非天虞大军,打乱了那个声音原本的计划。
不能一举拿下这个时空,还是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秦言落和北宫陌两人摆了一道,那声音怒极,就在异鬼和甲兵交战之时,故技重施,打算让双方俱损。
可北宫陌早有准备,在那鬼眼黑风要出现之前,命令甲兵与异鬼休战,瞬间停下,刀枪剑戟全都收敛,无一人敢妄动,风吹过他耳边,凝神静气,寂静之中,他听到了机械转动的声音。
那是轮椅所在的方向,所有背后操控的一切,就在那轮椅轻微转动的一瞬间,被北宫陌瞬间湮灭。
异鬼与甲兵之间的战争,像是十几年前一样,再一次作为敌对方交战,这一次,那鬼眼风影无暇顾及他们,一刀一枪,都是勇谋,没有背后操控,这一场战役才公公平平,虽然来得迟一些,但他们还是打了起来。
北宫陌一人与那鬼眼风影鏖战,那厮行踪不定,闪转腾挪,出乎意料,北宫陌需要打起是两百分的精神,才能在狂风乱卷中,听到极其细微的轮椅转动声,对准声音传来之处时,那声音又挪了一个地方。
如此鏖战几天几夜之后,直到那鬼眼风影虚弱传来声音,道:“秦言落死了,你,不回去看看吗?”
幽幽传来的声音,让北宫陌在一瞬间觉得一点都不可信,但当他察觉自己身上发生了变化时,心里顿时一惊……他的身体好像恢复了正常,这不是在魑魅城,他应该弱很多的,但为什么现在他觉得自己和在魑魅城一样?
“你,会,痛苦的,活下去。”那声音冷嗤道:“这,才是我与秦言落所作的交易。”
不需要北宫陌的恨意,她一样可以把一切还给他,把他长长久久本该属于他的生命还给他。
原本在她身上的夜寒霜和寒气,与她的生命融为一体,全都给了他,连同无法剥离的知觉也都给了他。
他在与那声音鏖战时,她在归还这一切。
那声音淡淡道:“我答应她,让你好好活着,而她答应我,会让我好好活着。”
秦言落用尽全力,将第十维空间打开,那声音会在第十维空间里,好好的活着,他做了快五十年的鬼影,被所有的空间遗弃,唯独第十空间,可以接纳他。
第十空间打开,那声音像是找到了避难之所,渐行渐远,笑声苍茫狂妄,狂妄未曾消散,那苍茫的笑声突然被掐断了咽喉一般,没了声响。
北宫陌诧异,那不是自己所能及的时空,是谁,掐断了那人的笑声?
他已经无暇顾及,跑到魑魅城里,只看到他的孩子,和抱着孩子的泠小西。
后来听楚今言说了那第十维空间里的事,余尚以身相搏,那鬼眼风影死在了第十维空间里,余尚以命抵命,换回来了千浮柔懿帝姬。
北宫陌问他:“秦言落呢?”
楚今言摇头道:“不知。”
北宫陌看着尚在襁褓的孩子,道:“她许是不喜欢养孩子,觉得不耐烦了,丢手给我……”
“北宫陌……”楚今言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道:“罢了。”
几年后……
我叫李言落,是千浮的小帝姬,我母亲是千浮女君,千浮是个小国,大国……是天虞,天虞好大好大,还有好多好多附属国,西宛北奈和大蒙,我不知道有多大,因为母亲不让我去天虞。
为什么我会是小帝姬呢?
因为我还有一个姐姐,那是大帝姬,我不知道我姐姐跑去哪里去了,也不是去别国和亲也不是出去玩,我得去找她。
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但我就是想要出去,不想待在宫里,我母亲总是觉得我可以成为下一任女君,她高估我了,我不行不不可以……
主要是我不愿意,但她总是拿我能力来说事,说我生在皇家,就该护佑百姓,以天下养之则该养天下,有这个能力就该担起责任。
我的亲娘呀!好大好大的事情,我做不来的,越说越恐怖,害得我晚饭都少吃了一些,睡觉都睡不好。
我母亲说我有这个能力,主要是因为我那时候不太懂事,她叫我去看奏折,我就去了,还傻乎乎的替她批阅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熟悉奏章的遣词造句,连个朕已阅三个字都写得极为顺手,字体清隽,母亲看了十分欣慰,觉得我写得甚好,而且她还觉得我心思巧妙,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字体。
现在想来,其实不该这么露才的,现在弄得压力好大,着实有些苦恼。
娘亲总是逼迫我去继承皇位,好烦啊!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会这么多,那些大臣们之间的平衡甚至还有军队,弩箭我都会用得特顺手,我不记得我学过这些,无师自通有时候挺烦恼的。
其实我不记得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今年二十一了,可我不大记得我二十一年前的事情。
浑浑噩噩的,总也想不起来,一想起来就头疼,许是我二十年来勤勤恳恳,学了这些东西,突然一夜之间开窍了,不想学了,就失忆了。
顾缺和我姐姐,是我能记得起的两个人,在我的记忆里,这两个人与我很要好。
我问过顾缺,顾缺也说是这样的,反正我以前的事情,只有顾缺知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他还说我胸口红绳坠着的龙鳞是随手捡的,我觉得戴着一个我小时候随手捡的东西不大气派,想要扔掉。
可这龙鳞一扔,我就生病,心悸头疼,浑身不舒服,母亲便只好派人给找回来了,继续给我戴上,病才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