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秦言落看到他的侧脸上那一巴掌印记，抚上他的脸，认真问道。
自己打了他一巴掌，下手挺重的，又不大好意思对他道歉，因为她自己没觉得自己错。
“嗯。”
北宫陌点头，看她瞬间蹙起的眉间，将她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抚上自己心口，笑道：“心里疼，所以，得心药医。”
秦言落脸上堆着笑，凑上他侧脸去，讨好卖乖道：“那我吹吹就好了。”说着便轻轻往他被打的侧脸吹了吹，轻轻吐气，温热洒在他侧脸，酥酥麻麻。
“好了，这下肯定不疼了。”
秦言落自顾自地替他说不疼，完成任务一般，身子悄悄挪动，趁机要逃。
“哪能这么快就好？好歹再安抚安抚……”
北宫陌今晚是势必不会放过她的了，抓着她手腕不放。
“北宫陌……”她回过头看他，欲哭无泪。
“嗯？”他盯着她的含泪的杏眸，轻笑应她。
她可怜兮兮求饶道：“你知道的，我最近身子弱……”
北宫陌摇摇头，捏捏她圆润的脸，道：“我觉得还行。”又掐了一把她腰身，道：“嗯，真的还行。”
养了这么些天，能不行吗？
她临死前的挣扎，哭道：“北宫陌……”
北宫陌像是个取人性命的阎罗，一点情面都不讲，笑眯眯道：“嗯？”
秦言落绞尽脑汁，憋出一个蹩脚的理由：“我……我腰好像受伤了，真的，好疼好疼的……唔唔唔……”
“用不着你的腰。”
北宫陌欺身上去，吻去她纤长颤动的睫毛上一滴莹莹泪珠，温声安抚她。
用不用得着自己的腰，秦言落不知道，反正第二天他腰还好好的，轻轻松松起床了，她却连腰都抬不起来了，被他抱着起床的，浑身都快散架了，恨不得下半辈子全躺在床上过。
北宫陌让她坐在梳妆台前，帮她拢着长长如绸青丝，修长的手指优雅轻柔穿过发间，须臾，松松垮垮的小髻被固定在了头际，干净利落。
秦言落只能歪在他肩上，任由他弄，信手扯着他的袖子玩，忽而想起一事来。
“北宫陌？”
“嗯？”
“北宫陌？”
“我在。”
“北宫陌？”
“怎么了？”
“乎安措？”
她瞬间换了一个称呼，猝不及防。
“……”
北宫陌沉下脸来，清咳几声后，把她抱起来，道：“洗漱去。”
明显是想要避开这个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愿秦言落想起来他是乎安措时，冲她撒娇，让她抱着的画面。
但秦言落偏不让他敷衍过去，笑道：“我就说嘛，怎么会有脾气这么古怪的小孩儿。”
北宫陌道：“我们生一个，脾气就和我一样。”
她想想就皱眉，道：“我才不要生个脾气像你的小孩儿。”
北宫陌笑道：“你好像没得选择。”
“乎安措……”她抵在他肩上，小声呢喃道：“挚爱永生。”
“你……”抱着她的北宫陌停住了，不禁有些错愕，道：“你知道？”
秦言落歪了歪脑袋，得意一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教过的。”
北宫陌不知为何，心头一酸，从那时候起，她心中就疑惑了吧？
他蹭了蹭她鼻尖，笑道：“真不愧是我的落儿。”
秦言落从他身上下来，认真道：“我还知道，那殿内的声音，他坐着轮椅，那座宫殿对他来说很重要。”
“轮椅？”北宫陌暗暗想了想，道：“他行动不便，那殿内应该是他布下的机关，让他更加方便活动，所以他才会离不开那宫殿。”
秦言落点头，道：“所以我觉得，骁勇将军的蚕蛹应该也在那殿内。”
“我把异鬼引到那殿周围，看看他们有什么发现，若是有机关暗道，那些异鬼也可以替我们探探虚实。”
北宫陌拍拍她脑袋，嘱咐她道：“这几天，你就好好待在这里，不要出了这小院，以免被异鬼误伤。”
“好。”秦言落难得地听话，手托着腮，盯着他的侧脸，玩味一笑，道：“北宫陌……你几岁了？”
北宫陌知道她要提乎安措的事，冷着脸，道：“我有几岁不重要。”凑近她耳边，轻声细语，故意揶揄她，道：“我有多大才重要。”
“少……少给我扯别的。”秦言落瞬间明白他的意有所指，红了脸，又拿捏他把柄一般，道：“想想你北宫陌居然也有跟我撒娇的时候，啧啧啧，我得记着一辈子。”
“这事，日后多着呢！”
北宫陌咬了咬她耳垂，学着乎安措的口吻，极其生硬地撒娇道：“秦言落，喂我吃饭。”
理直气壮，又带着小孩子的稚嫩，瓮声瓮气的，简直一模一样——哦，好像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不过他顶着这样一张脸，实在有些违和。
秦言落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接受不了他这样，忙摆手道：“罢了罢了，这事我忘了吧。”
异鬼很快就发现了那殿中的异样，刨出那蚕蛹来，殿内的声音凄厉惨叫，北宫陌根本不放在心上，殿门一关，耳根清净。
北宫陌回到小院时，正看到秦言落托着腮与泠小西在院中晒太阳，他脚步还未走近，泠小西就十分识趣地站起来走开。
泠小西惜命地躬身告退，道：“皇后娘娘，我先走一步。”说着一溜烟走了。
“为难你了。”
秦言落很同情他，优哉游哉地躺在躺椅上，对正俯视自己的北宫陌道：“蚕蛹找到了？”
“嗯。”
北宫陌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靠着，道：“那蚕蛹养在殿下，异鬼已经劈开了，机关暗道很多，但是需要你的血，所以你不得不去。”
秦言落偏过头，问他：“我该怎么去？装出被你胁迫的样子怎么样？”
“可以。”
殿中那声音已经察觉到“假北宫陌”的背叛了，肯定会寻一个人来替他做事，若秦言落也背叛的话，难保那声音不会破罐破摔，同归于尽。
所以，若要徐徐图之，这个时候秦言落就得假装站在那声音那边，接下来才可以看那声音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