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言落十分悠闲地坐在树上,双腿晃着,很有闲情逸致,托腮看向不远处的两人。
北宫陌和泠小西两人出手比试,一点都不讲究点到为止,毕竟战场上,对方从来不会与你讲究这些,下手狠厉,卷起大风,坐在树上的秦言落裹紧自己的衣衫,瑟瑟发抖,目不转睛看着。
这一场交手,北宫陌很明显占了上风,出手游刃有余,根本没有受什么伤。
对手泠小西身上挨了几掌,捂着心口,双脚站不稳,咬着牙坚持,手里的剑抵在青石板上,单膝跪地,艰难地撑住他上半身,这招式,和当初与假北宫陌对战时的招式不一样,和真正的北宫陌一模一样。
他和北宫陌多次对战比试,虽然打不过他,但是北宫陌的招式他还是十分熟悉的,看来皇后娘娘所言非虚,眼前之人确实是皇上。
北宫陌没有补掌,负手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泠小西,淡淡道:“一点长进全无。”
他这么说,只有泠小西知道是什么意思,距离上一次比试已经过去很久了,上一次他记得,自己是败在北宫陌身后一掌上的,这一次也是,所以他才说,一点长进全无,说的就是泠小西还是没能补上次的缺口,再一次让北宫陌找到破口。
泠小西自己撑不住唇角被逼出腥味极浓的血来,血色自唇角蜿蜒而下,身上受了内外伤,脑子一片混沌,眼前渐渐暗了下去,只能看得见一双靴子走过来。
北宫陌负手而立,根本没有上前扶住他的打算,幽幽道:“敢抢我房间,泠小西,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是……是皇后娘娘她……是她……”泠小西捂着心口,艰难开口解释,一字一句都拖得很慢,本来就是皇后娘娘允许的,他可没有擅自做主。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倒下去的时候,身后却有一双手稳稳接住了他,首先,他排除了北宫陌。
那么,好心接住他的人还能是谁?
皇后娘娘……
还不如北宫陌接住他呢!要死了要死了!
“是我让他去你房间睡的,你不准怪他。”秦言落为泠小西争辩,双手扶住要倒地的他后,与北宫陌解释道:“让你和他打,你怎么就下死手了呢?不就一个房间嘛,这么小气!”说着半扶半拽地,把泠小西扶着站稳,让他靠着自己肩膀。
泠小西的身体受了伤,不受自己控制,秦言落手一揽,他的身体就往她肩上微微靠去,一触到秦言落的肩膀,他一个激灵要推开,但身体没有办法支撑,只能又靠上去。
此刻,他半昏着意思,心里瓦凉瓦凉的,惴惴不安,觉得自己好像一颗横在北宫陌和秦言落中间的棋子。
早知道就不听皇后娘娘忽悠和北宫陌打一架了。
但转念一想,秦言落肯定也吹了枕边风,让北宫陌和自己打一架,看来,自己是躲不过一场劫难的啊!
耳边,泠小西听到秦言落焦急对北宫陌道:“看你!都把他打伤了,死了怎么办?”
泠小西觉得,真正想让他死的,不是北宫陌,而是秦言落。
北宫陌眼睁睁见着自己的妻子去扶别的男人,去关心别的男人,还责怪他,会怎样呢?
北宫陌这么护着秦言落,肯定不会杀死秦言落了,那么,就会选择对那个男人下手,现在,那个男人就是很倒霉的泠小西。
“他死不了。”
北宫陌上前,一把抓住秦言落的胳膊,与她对视,道:“我来扶他,你让开。”这是他给秦言落的机会,若她此时放了手,他可以不再生气追究下去。
秦言落却嫌弃地肩膀抖了抖,推开他的手,冷眼道:“一边去,打他的是你,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会给他疗伤吗?”
泠小西内心无声哀嚎:皇后娘娘,你这是雪上加霜,不是给我疗伤啊!!
秦言落说着搀扶着身体奄奄一息,灵魂也快要被秦言落震碎的泠小西往屋里走去,北宫陌双手抱拳在身后看她的背影,再联想起自己不在,她与泠小西相处的场景,心中一根弦瞬间绷直了,快步跟上前去。
只见秦言落团了团棉球,沾了药膏给泠小西伤口处小心涂抹,还在他耳边小声低语什么,泠小西意识不清,只顾着点头。
北宫陌皱眉,心中明知道这或许是秦言落设的局,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入了局,大步跨入屋内,要接过她手中的棉球,道:“我来!”
“我都快涂抹好了,你来干什么?”
秦言落的语气不冷不热,和此前的热情,整日黏着他,缠着他的女人判若两人,看他的眼神也是冷冷的,反而看泠小西的眼神,多了些心疼和愧疚。
艹!
北宫陌心中暗暗咒骂。
明明昨天晚上是她让自己和泠小西打一架的,现在却心疼起泠小西受伤来,这是怎么个说法?难道自己身手好,不受伤是错的?
眼里见不得她给别的男人上药,北宫陌心中的嫉妒不受控制地腾然而升,在房间内踱步后,终于忍不住,站定,一把拽过她团棉球的手,道:“秦言落,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言落无辜道:“你没有眼睛吗?我这不是给他上药吗?”
北宫陌厉声道:“我还没死呢!”
“你死没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秦言落不紧不慢,一直想要从他手中挣脱掉,眼睫低垂,继续给泠小西手上的伤口轻轻涂抹药膏,细致小心,北宫陌嫉妒得要魔障了。
他双眸含怒,道:“你觉得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对别的男人这般关心,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她歪着脑袋,与他对视,道:“你又不是真的北宫陌,你又不是我真的夫君,我还要考虑你的感受啊?”
此时泠小西皱眉,小声说了一声疼,秦言落忙用另一只手安抚道:“没事,没事,很快就不疼了,我的药很有效的。”
安抚泠小西还不忘冷冷甩开北宫陌,继续给泠小西的伤口上药,见他心口挨了一掌,便上手去给他解开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