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叹换下鞋,正要进屋的时候,脚步突然一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他往里走,脱下西装随后搭在客厅的沙发上,在餐厅里果然见到了余菲。
“下午回来的?”他边说,边走去洗手。
余菲正好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看见他,顿时扬起小脸,“嗯!是一一他们送我回来的,喏,这就是昨天我钓的鱼,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吃完。”
一叹洗完手回来,偏头看着桌上那大碗鱼塘,什么都没说,只是坐下来喝汤吃饭。
必须要吃完的话余菲只是在开玩笑,但没想到最后两人还是把一大碗鱼汤给解决掉了。
晚上他去处理工作,早早回了书房,余菲则在洗碗。
她泡了杯热奶,走到书房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进”,她才推门进去。
他坐在桌后面,目光专注的盯在电脑上,修长的手指如蝴蝶一般在飞舞跳跃,就连余菲进来,也没打扰到他的专注。
余菲把牛奶放到他旁边,瞄了眼电脑,全都是一堆她看不懂的报表,扁扁嘴,问道:“要忙到很晚吗?”
“还好。”一叹淡淡回,“我把一些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数据统计一下,然后发给冷夜宸那边,丢下烂摊子走了两天,该让他有紧迫感一下了。”
“……”这算是公报私仇吗?
“没事的话早点睡。”一叹看了眼余菲。
余菲“哦”一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他,“对了,龟壳你用完了吗?”
一叹手上动作一顿,微垂着眼眸似乎在思忖什么事情,在余菲以为他没听到自己话的时候,一叹突然扬声开口:“还没。”
就俩字,没下文了。
余菲只是随口问一下,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被这俩字给噎了一下。
好吧,没用完就接着用吧,反正她在这里也用不着。
“那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一叹点头,看着她离开,眸色微沉的在想某些事情。
——
晚上余菲睡得很不踏实,做了很多噩梦,梦里爷爷出事了,满身都是血,一直在“菲儿菲儿”的喊她的名字,让她去救他。
余菲醒来的时候自己满脸都是眼泪。
梦里面爷爷的模样她还记得很清楚,余菲又想起了她离开前爷爷的模样,突然像是预感到什么,心顿痛了下。
余家的人都是会有心理感应的。
越是不安余菲越觉得爷爷真出事了。
她想起什么,跑出屋到一叹房间。一叹房间没上锁。她在他家里住了这么久,可没有一次进过他卧室。
收拾的很干净单调,一张床,一张桌子,旁边书架上放了些资料,仅此而已。
所以,余菲轻而易举的在他桌子的抽屉里,找到自己的龟壳。
她给爷爷算了一卦,卦象的显示,她竟然看不到爷爷的生命。
余菲手抖得差点拿不住龟壳,她不肯相信,爷爷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从小陪她长大,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人,让她接受爷爷已经不再这世上的事实,她做不到!她接受不了!
余菲手抖着又算了一挂,结果显示还是这样。
眼泪已经流了满脸,可余菲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流出来,好像眼泪流了出来,爷爷就真的不再这世上了。
她坚持又继续算。
连续算了五卦,结果都是一样的。
余菲心在绞痛,她抹干眼角的泪,不肯相信的要再算一卦,可手指颤动的连铜钱都拿不起来。
余菲哭了,哭的很凶,在哭自己为什么这么不挣钱,连卜算都算不好。
“我知道你爷爷的消息。”
这时候,一道轻幽幽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
余菲手指一顿,四处寻找声音。
“来公园找我,我在那里等你。”
余菲原本不该相信,但对她而言爷爷比她生命更重要,她想起了爷爷临走前看她的眼神,那时候爷爷应该已经知道他会出事。
她为什么没早看出来!
一定发生了什么,到底家里发生了什么?
这些疑惑,余菲不搞清楚,没办法安心下来,更没办法原谅自己。
恍神间,步子快过思维,人已经走出了门口。
可走了没两步,大脑突然晕眩起来,眼前一白,她倒了下去。
——
一叹回家没看到余菲,给她打了电话,可手机在屋里没有动。他看到桌上拿出来的龟壳,还有摆在桌子上很有规律的铜钱,突然间有某种不好的预感。
他一边给席一打电话问余菲在不在那边,一边开车往余家老宅去。
——
余宅。
余菲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原来卧室的床上。
她打开门走出去一看,自己居然回了老家,正在老宅里。
她明明记得算到爷爷出事了,然后有个声音出现,让她去公园,可她刚出门,就晕了过去。
难道是那个声音搞的鬼?
既来之则安之,余菲没把时间浪费在想这些事情上,既然回了老宅,她就先把事情弄清楚,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爷爷他在哪?
爷爷曾说过家里要发生一些事情,他故意要把自己支走,还让一叹来保护自己,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老宅里果然一个人影都没有。余菲来到爷爷的房间,房间里有打抖过的痕迹,东西到处都是。地上有一摊已经干了的血,刺进了余菲的眼睛,她呼吸跟着一紧。
紧接着,捏紧手指,余菲心里默念着让自己镇定下来,在柜子里找到爷爷常用的占卜工具。
她在这里算了一卦。
卦象显示,这里大凶。
爷爷一定在这里跟什么人搏斗过。
余菲根据卦象上的显示,来到老宅的东南角。东南角是所废屋,屋子前面有一片枯叶成堆的荒地。
余菲找到个锄头,挖起来。
她也不确定下面有什么,但总感觉是爷爷留给她的东西。挖了很久,余菲满身的汗,衣服黏糊糊的贴在她身上,她眼睛麻木的一动不动,一下一下坚定的落在地上。
不知又过了多久,“嘭”,锄头好像铲到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