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白发女子怒视着沈傲冰：“当年我把掌门之位交给你，就是让你胳膊肘向外拐的？”
    沈傲冰正要说什么，她身旁的姐姐沈傲霜，突然在下面握住了妹妹的手，然后轻柔一笑：“我来说吧。”
    “你说有什么用？”沈傲冰愤怒的挣开姐姐的手，咕哝了一句，但却没有将矛盾继续激化。
    沈傲霜看着白发女子，温柔的道：“师叔祖。”
    “你们姐妹眼里，还有我这位师叔祖呢？”白发女子冷笑着嘲讽了一句。
    沈傲霜说道：“自然是有的，不过在这件事的判断上，我们两个，跟诸位前辈的判断，有些不同。”
    白发女子冷冷的哼了一声，她身边的其他白发女子，也全都面色肃然的看着沈傲霜。
    跟沈傲冰不一样，沈傲霜从小就是一个乖乖女，除了当年跟世俗皇帝的那一段之外……从来就没让长辈操心过。
    而且，沈傲霜还是飞仙一千多年来最出色的一个天才，就跟花小丫在一剑中的地位差不多。
    如果不是当年那件事，飞仙的掌门肯定不可能落到沈傲冰的头上。
    不过那件事也过去很多年了，如今沈星雪都这么大了，沧海桑田，物是人非，飞仙这边的老祖们，当年的气也都消得差不多。因此，对沈傲霜的感观，还是要更好一些的。
    “你说说看。”白发女子冷冰冰的开口，却是给了沈傲霜解释的机会。
    “诸位前辈，其实应该对小冰跟那个少年之间的恩怨，有所耳闻。”沈傲霜并没有急于解释什么，而是先说起这件事来。
    沈傲冰在一旁脸色难看，但却也没有插话。
    白发女子点点头，看了一眼沈傲冰：“我们也有些奇怪，明明恩怨很深，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难道真的被那小东西的威胁给吓到了？简直就是个笑话！他一个人可以挑战整个飞仙？哼……要不是当时忙别的事情，老身早就亲自出手，好好教训教训那个目中无人的小东西了！”
    沈傲霜微微一笑：“师叔祖身份这么高贵，何必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这件事，其实是有内情的……”
    接着，沈傲霜开始说起关于楚墨的一些事情来，从楚墨数年前，拜师长生天被拒，到如今成长为先天强者，很详细的说了一遍。
    未了，沈傲霜说道：“那位突然间出现在我们飞仙祖地的大人，既然那么厉害，可为什么……他不能自己杀了楚墨呢？”
    “许是不屑。”另一个白发女子说道。
    “诸位前辈自己相信这个猜测么？”沈傲霜微微一笑。
    对面的几名白发女子，全都陷入沉思当中。
    “我跟小冰都觉得，这件事……根本不是我们能够参与的。那位大人……固然是一个了不得的强者。可楚墨的身上……同样充满神秘。无论如何，我们都不想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去。”沈傲霜一脸温柔的说道。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那位大人给的东西……我们之所以没给你们，也是觉得，那东西有些诡异。不过，你们既然这么想，但为什么……又将我们两名嫡传弟子，放在那小子身边？”白发女子说道。
    “这件事……其实，也是她们两个自己的意愿，这是其一。”沈傲霜看着想要说什么的白发女子，温柔的说道：“其二呢，是星雪和一娘虽然没有跟我们说过什么，但这段时间，两人的境界，都有大幅的提升。这种提升的速度，放在我们飞仙，至少需要一两年的时间。还得是在所有资源都用在她们身上。”
    “什么？竟有这种事？”白发女子也不由得有些惊呆了，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沈傲霜。
    沈傲霜十分坦然的点点头：“这种事情，撒不得谎，师叔祖和诸位前辈……一试便知。”
    “那，你们姐妹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我们要站在楚墨这小东西这边？”白发女子蹙着眉，依然有些拿不定主意，她喃喃道：“那位突然间出现的大人……实在是强大得不可思议啊，他看我一眼……我连动都不能动一下。虽然我也知道，我们如果听他的话，去杀那小子，是不对的，不过这世间啊……哪有那么多对错？”
    “是没有那么多对错，可是师叔祖，我们总应该有底限啊。”沈傲霜说道。
    “哎，算了，我们飞仙，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也都挺过来了，纵然没有这个机缘，也未必就不如他们了。你们姐妹两个，做得很好，比我们这些老糊涂强。”白发女子叹息一声，脸上有些颓然。
    沈傲霜轻声道：“门派中离不开师叔祖你们这些前辈呢，有你们坐镇，我们才能安心。”
    “师姐，其实霜儿说的，也的确是有道理。”另一个白发女子轻声道：“这种事情，真的是福祸难料的。再说，那个大人，挥手间就屠杀了人世间数百万凡人，纵然他视世人为蝼蚁，但这种做法……也绝对是有伤天和，不然又怎么会引起天罚出现？跟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与虎谋皮。”
    “是的，霜儿说的对，这世间，很多事情，没有对错，但我们却应该有自己的底限。”又有一名白发女子附和。
    沈傲冰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酸楚，她做飞仙掌门这么多年，终究没能换来一句赞颂。可姐姐似乎从始至终，一直都是这些长辈眼中的乖宝宝。如果换做之前的沈傲冰，怕是肯定要不服气的争上一番。
    但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沈傲冰虽然嘴上不肯承认，但在内心深处，却已经明白，很多事情……都是她错了。
    相比一剑和飞仙这边，最终放弃了跟那位大人合作，选择保持中立相比，孤城和天外，这两个顶级的大门派，则是决定要在一条道走到黑了。
    孤城和天外的人，跟门派中的老辈人物汇合之后，没有疑虑，没有争吵，有的只是一件事——商议如何才能甩开另外三大派，独自完成那位大人的任务！
    这个时候，孤城和天外的人，自然是不知道一剑飞仙这两个门派已经放弃了。
    他们都想抢在所有人前面完成这件事，好跟那位大人物攀上关系，从而保证未来一片坦途。
    四大派，因为一个人，走上了截然相反的两条路。
    究竟谁是对的？
    眼下……他们这些身在局中的人，都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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