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妙一娘一双明媚的眸子凝视着楚墨：“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力问题。姐姐这只鸽子，运气很好，遇到了一只年幼的雄鹰，能跟他一起翱翔蓝天一段日子，已经是很幸运的一件事了。楚胭，你说是不是这样？”
    “啊，我，是，是啊。”楚胭似乎正在想着什么，有点走神。听见妙一娘问她，慌忙回答道。
    妙一娘深深看了一眼楚胭，然后对楚墨说道：“拿来吧，我的少爷，反正这辈子，姐姐就是你的人了！”
    “什么我的人……”楚墨满头黑线，但却是将手中的丹药瓶递给了妙一娘：“里面一共三颗丹药，每十天服用一颗，这样可以让你更好的适应每一个境界。”
    楚胭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丹药瓶，眼中充满羡慕。
    楚墨看了一眼楚胭，说道：“你的天赋并不差，你也想走这条捷径？”
    妙一娘淡淡说道：“要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再做决定。”
    原本已经下定决心的楚胭听了这话，微微一怔，看着妙一娘。妙一娘说道：“我的这位大少爷，以后肯定是要破碎虚空而去的。如果想要追随他，只有金石之境，显然是不够的。”
    楚胭有些惊讶的看着楚墨，沉默了良久，幽幽说道：“那一天会很快，对吗？”
    “我也不知道。”楚墨的脑海中，浮现出綦筱雨那张绝美的脸，心中微微有些刺痛。
    楚胭想了一会，然后嫣然一笑：“公子，我也想求一颗这样的丹药，不知公子是否舍得呢？”
    楚墨认真的看着楚胭：“你也想要？”
    “对！”楚胭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轻声道：“没有遇见公子之前，楚胭只是一把刀……王妃娘娘手中的一把刀，楚胭曾说过夏京亲王不是什么好人，其实楚胭自己……又何尝是好人？遇到公子之后，楚胭才真正的成了一个人。”
    楚胭看着楚墨：“所以，楚胭愿意为公子做任何事情！既然公子眼下需要人手，需要帮助，那么，就让楚胭重新做回那把刀好了！楚胭很乐意的！”
    楚墨皱着眉头，看着楚胭，有些犹豫。
    从夏京那里弄来的大量极品药材，除去给魔君炼制解毒丹药之外，楚墨还炼制了十几颗可以突破到金石之境的丹药。这块玉就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丹师，但凡这世间有的丹药，只要楚墨能想到目标的，玉都能给出相当精准的丹方。
    也就是说，只要楚墨能够得到炼丹所需的药材，那么……理论上来说，这世上的所有丹药，玉都能炼制出来！
    所以，楚墨皱眉，并不是舍不得这丹药。他是不想楚胭就这样断送了自己未来突破更高层次的机会。
    楚胭跟妙一娘不同，妙一娘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对方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这次吃亏了，下次来的人肯定更强大！而她又不能一辈子这样躲藏下去。
    总有一天，要面对那些强敌，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能用最短的时间，将自己的境界提升到最高。那样，才能在接下来的一系列危机中，平安度过。
    黄级六层，纵横人世间的武者，基本上已经够了！
    炼心期的武者，在这个世上，已经被称之为大能。他们几乎不会出现在这世俗红尘中。
    “你好容易做回了人，为何又要去做那把刀？”楚墨皱着眉头，看着楚胭。
    楚胭嫣然一笑，如鲜花绽放：“做公子的刀，楚胭心甘情愿！而且，金石之境呢！纵横人世间的强者呀！将来有一天，就算公子真的破碎虚空而去，楚胭在这红尘世俗，也算得上是真正的高手啊！就算皇上，都得高看我一眼呢。这辈子若是能活到这个地步，值了！”
    妙一娘看向楚胭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心道：这小姑娘简直太聪明了！破碎虚空？这世上已经有几百年都没有过这种大能出现了！想要通过修炼，一步步走到那个位置，与登天无异。
    能够真正认清自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难能可贵的是，她小小年纪，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妙一娘看着楚墨，轻声道：“给她吧，正好，有这个妹妹陪着我，有朝一日，你真的离开，我也不会……那么孤独。”妙一娘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跟着轻轻颤了一下，心底出现了一个声音：真的不孤独吗？
    楚墨叹息一声，说道：“那好吧。”说着，将另一个丹药瓶，给了楚胭。
    妙一娘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看着楚墨，喃喃道：“你究竟还有多少？这种丹药出现一颗……都会让整个炎黄城陷入疯狂之中，我的少爷……这才半年啊……”
    楚胭有些颤抖的接过这瓶丹药，然后认真说道：“公子，一个月之后，我将成为你身边，最锋利的那把刀！”
    ………
    回到樊府，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楚墨的心中依然有些沉重。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或许是因为他的师父来自仙界的原因，楚墨的眼界很高。毫不夸张的说，楚墨的眼界，在这世上，几乎无人能比！
    他了解到的，他从魔君那感受到的……学到的所有知识，都是来自仙界的东西。因此，楚墨从一开始，就没认为，这个世界的九层先天会是他的终点。
    所以，他下意识的，将这种思想，也放到了身边人的身上。
    包括许二浮，包括妙一娘，也包括楚胭。甚至还包括他的爷爷、独臂叔叔这些人。
    楚墨总想着，自己能做到的，他们也应该能够做到！自己想要的，应该也是他们想要的！
    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让楚墨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之前的想法……似乎有些天真了！
    身边的这些人，他们的天赋，他们的眼界，他们的心态……本身就已经决定了他们所能达到的高度。
    那么，就算自己跟他们讲，突破了这层青天，还有灵界，还有仙界，甚至……还有天界！
    但他们依然会选择留在这个最底层的凡界。
    因为他们的心……就在这里！
    也因为他们的天赋，决定了他们几乎不可能突破到更高那个世界中去。
    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从来就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珍惜当下！
    王大发那个看似一脸爆发气息的富豪，看得无比通透。
    妙一娘这些人，其实也看得很通透。
    就像妙一娘说的那样，这世上有很多的鸟，都可以在天空中飞翔。但一只鸽子，是永远都飞不到雄鹰那么高的！
    而且，鸽子也未必喜欢飞到鹰那样的高度！
    风景独好，但同样也要承受罡风的吹袭。
    楚墨在房间里静静的想了一个晚上。当房间由暗转亮，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照在他的脸上，在他脸上蒙上一层金色光辉的时候……楚墨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他，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