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院的事,自然就把相关的人都引来了。
沈衣衣没有受伤,至少肉身没有什么问题,但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和身体被冰冻了好几天,程煜对她为什么还能活蹦乱跳,感到好奇想要拉去当标本来研究。
最终是被理智镇压着好奇,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动了沈衣衣就等于让玄瑟来灭了自己。
但因为沈衣衣这副身体,程煜一下子就给她定了一个月不许离开病房。
而玄瑟,被送进手术室没多久就出来了,按照程煜的说法,伤口并不严重,可玄瑟却没有要醒来的意思,被安排在沈衣衣隔壁病房,说是需要静养。
之所以分开房间,那是因为小雅和陆银琶的出现,两个女子抱着沈衣衣哭得天崩地裂的,就是连程煜生气,也赶不了她们出去。
“好啦,你们不要这样嘛,啊!程煜,先别走,我还有事想问你!”沈衣衣对着眉头紧皱准备离开的程煜低呼,但又碍着小雅她们不好开口。
程煜皱眉,直接抓着她们往门外丢出去:“到大堂去把我老婆接上来,别在医院吵吵嚷嚷的!”
冷喝声让二人赶紧捂着嘴巴跑远,去就去嘛!她们去找于洁珊哭诉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程煜一边写着手中的病历,一边冷冷地反问。
“我……我是想问,明明记得一个人,却忘记对他的感觉,这算失忆吗?”沈衣衣声音越来越小,总觉得越来越愧疚,她好想回想起来。
这话题,程煜感兴趣,他挪了个椅子坐在沈衣衣旁边,思绪了一会:“选择性失忆,会忘记重要的人,或者重要的事,又或者失忆前一些重大刺激的事。但你这既然记得对方,却只是忘记了感觉,恩,具体是怎么样的?”
“就、就是……嗯……这事不要告诉小雅她们,好吗?”沈衣衣犹豫着,她不想让其他人担心。
“不要怀疑我的职业操守,说。”程煜一脸严肃,可以怀疑他别的事,唯独不能怀疑他对医学方面的事。
“我……忘记了对玄瑟的感情,明明记得他是谁,但想不起来对他是什么感情。而且,每次接近他,心底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抗拒,无理由就抗拒着……”沈衣衣双手捂着脑袋,越是回想越是混乱,脑海中那伸手去触碰的人影到底是谁,为什么模糊不清?
程煜也是皱眉?这话题……确定不是来找他做爱情顾问的?
“那你记得关于玄瑟的什么?”程煜也想确认一下,她这种所谓的失去感觉,到底是个什么程度,毕竟前段时间还见他们好好的,应该不是感情出问题。
程煜的问题,让沈衣衣一时间陷入沉思,那是玄氏集团的最高董事,也是一个叫玄家的大少爷,更是陆银琶的师兄,可那些都跟她没关系,关于她跟玄瑟相处的那些事,都想不起来。
听着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程煜轻叹,稍稍起身:“如果只是丢失了感情,重新培养就好,反正,你没有理由不喜欢他。”
说着,他转身到直接拦住几个准备破门而入的女子,冷冷地说:“病人需要休息,今天不许探病,而且你们太吵,别呆在医院,都回家去。”
“啊?老公,我才刚刚到!”于洁珊抗议啊,她连沈衣衣的脸都没看见啊,而且她是带着公务来的,好歹也是失踪人口回归,她需要录口供结案啊!
“不可以,那什么口供你随便编一个交上去就是,总之,都回去。”程煜是铁了心要下逐客令,既然沈衣衣有记忆混乱,那就更加不能让她们吵,这是他做医生的原则!
百般无奈,这又是程煜的地盘,小雅他们只好先撤了,因为她们也怕把隔壁的玄瑟惊醒,那可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房间内,沈衣衣倒在床上拉着被子把自己包裹着,内心复杂的感觉让她很想哭,她想记起来,那份记忆应该就是她一直说不清丢失了什么的重要东西吧?她记忆中混乱的,是过去一年发生的事,那又岂能让这份记忆丢失?!
“衣衣?你怎么了?”从隔壁房间过来的凯东,避开了逐客令,却又是对沈衣衣这举动疑惑不解,程煜不是说他没事吗?为什么缩在被子里不出来?
沈衣衣紧紧揪着被子,努力让情绪平稳一些,她记得凯东,也记得凯东对自己的感情,更是记得自己拒绝了他,记得凯东跟自家父母闹的那些误会。既然连凯东对她的好都拒绝了,那她对玄瑟的感情一定是刻骨铭心,怎能就这样算数!
“凯东……帮我……”稍稍从被子里钻出来,沈衣衣双眼水汪汪的,内心是复杂至极。
“说吧,只要我能办到,好吧,你说吧,我一定能办到!”凯东是败在她那种像小狗一样的眼神下,重重叹气,无奈地浅笑着摇头。
“我想见一个人,那个……月姬大人。”沈衣衣努力希望着凯东能够点头,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请谁帮忙。
凯东一愣,还真的是被她这要求弄得奇怪,月姬不就是在玄家吗?再说了她现在是玄家少夫人,只要提出要回去,那些人自然就会把她带回去啊。
哦,一定是因为程煜不让她离开病房的原因,也罢,沈衣衣这瘦弱的身子,的确需要好好休息。而且,顺便让月姬大人来看看玄瑟的状况也好。那伤口,程煜虽然写着呗猛兽所伤,但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好,你安心休养,我去安排。”凯东颔首,看着沈衣衣表情终于缓和,他也是轻叹,“回来就好,我也总算可以松口气。”
“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看着凯东离开,沈衣衣又再翻滚在床上。既然程煜没办法说明她记忆异常的事,那也只能去找月姬,虽然有点想不明白,找月姬的话,能有什么作用。
但现在只要能让她恢复记忆,别说是好人,就是旁门左道,她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