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衣带上冬雪一起离开,但才出门就看见了何晏的背影,不由一愣,便是对镜子说道:“冬雪,你去货仓找小黑好吗?我要去找一个人。”
冬雪,果断摇头,相对于小黑,她更需要担心沈衣衣的安全。
“好吧,那你知道叶泽是在那个房间吗?我要问他一点事。”沈衣衣也不好勉强冬雪,本来她是想去跟踪何晏的,如今看来还是改为向其他人打听吧,而这人选自然就是接触最多的叶泽。
看着何晏与一女子渐渐走远,沈衣衣也跟随着冬雪去找叶泽,却又忍不住回头张望,刚才那个女人的背影,有点眼熟。
然而,很快沈衣衣就发现,让冬雪带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她一般会直接指着某些需要穿墙而过的方向,于是为了到达那个位置,沈衣衣只能是绕一个大圈地走,经常一个很近的地方,她需要绕上很远的路。
她不禁暗暗苦笑靠在墙上,微微喘着气地看着镜子:“冬雪,你直接告诉我他在哪不就好了吗?这有地图。”
指着旁边墙上挂着的‘安全通道指示图’,她是真的无奈,这一层她已经跑了好几圈。
冬雪似乎认真地看着她指的那幅图,然后很认真地向她躬身行礼,摇头表示不解。
“啊,好吧,我忘记了你看不懂这些,那继续走吧。”沈衣衣也放弃了,冬雪的确没有必要懂这个,她能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最终,在冬雪带着她几乎把游轮走了一圈之后,终于在医务室门前停了下来。
“看我这脑袋,我怎么就忘记了呢,叶泽受伤,自然是被送来找船医。”沈衣衣苦笑着轻轻拍了拍脑袋,她还记得当时有给叶泽说过让他去找船医的事。
稍稍顺了气,她伸手敲响了医务室的门,等了一会但并没有人回答。
是没有人在里面吗?沈衣衣愣了一下,拿镜子去寻找冬雪的身影,却见她已经从医务室内钻出来,并且以示沈衣衣可以推门进去。
这么看来,估计是船医正好不在?
缓缓地扭开门锁,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般鬼鬼祟祟的。伴随着门的打开,里面传来了一阵阵低声呻吟,再探头入内,才发现,医务室内是人满为患,而且受伤的众多都是船员,估计刚才那场大风浪让很多人措手不及。
因为是在没有人有空理会她,沈衣衣便是自顾自地去寻找,最终在冬雪的指引下,在角落的一个椅子上找到了叶泽,此时正靠在椅子上沉睡着。
看着他那有点苍白的脸,是失血过多吗?还是因为控制了鱼人所以这么虚弱?
突然沈衣衣又是看见,镜子中冬雪似乎很惊喜地指着一旁的窗户前,在那放着一个白色的枕头,枕头上一只黑猫缩成一团,并且身上缠满了绷带。
她看着觉得眼熟,细看只见它脖子上挂着一个铜铃,不由低声惊呼:“小黑!”
“谁?!”她的惊呼声也让叶泽徒然惊醒,在看到沈衣衣之后,才松了口气,缓缓地靠在椅子上,有些乏力地冲她微笑,“沈小姐,看见你没事就好。”
“你还好吧?手臂的伤还没处理吗?”既然叶泽醒了,沈衣衣也正好先跟他打听,不过看他这虚弱的样子,又有点犹豫,是不是应该让他先休息好再说呢?
叶泽轻笑,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给沈衣衣让出了位置,这才虚弱地笑着说道:“你应该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的,说吧,找我什么事?不用这么惊讶地看着我,你不可能是来找医生的吧?”
他指了指那边忙碌的焦头烂额的船医,非常自信地确认,若是玄瑟或者陆银琶受伤,估计那个忙碌的船医会被直接带走而不是在这瞎转。
“也没什么急事,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不过还是等你的伤好一点再说吧。”沈衣衣眉头浅皱,叶泽手臂上捆着的依旧是陆银琶给他包扎上的绷带,如今沾染在上面的血迹也变得暗红发黑,在不替换的话,很容易伤口感染。
叶泽倒是随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挤出一点笑容看着沈衣衣:“你这引起我的好奇心却不说下去,我也会很难受的。说吧,一直不想与任何人扯上关系的你,到底被什么人引起了你的好奇?”
沈衣衣还是在犹豫,在想着是不是应该找医生来给他处理好伤口,毕竟叶泽这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的样子,看着有点吓人。
“我这么跟你说吧,那个医生比较擅长医治那种特殊的伤,而不是我这样的普通伤,所以这里才会如此混乱。毕竟这艘船出航的准备和配置都是以目的地为主要,不管是船员还是医生,不然哪有一般人能经受起这一切?”叶泽轻轻叹气,当初怎么就没人想到应该带两个普通医生来呢?就没想过会受到一般的伤吗?自嘲地苦笑,叶泽有些无奈,“说起来,与其让那蹩脚巫医给我缝针,我还不如自己来,反正这种事我们都会。”
他这么说,沈衣衣就明白了,巫医啊,也可以理解为外科医生不懂内科,只是自己缝针这种事,是不是太鲁莽了一点?就算具备这方面的知识,他也不能自己给自己缝针吧?
“怎么?你不信?我小腿上有一道十厘米长的伤疤,就是我自己缝的针,虽然丑了点,但至少没让我的脚废掉。”叶泽说着,语气间竟是有点自信的得意,还准备拉起裤脚给她看。
“我信!但这种事还是交给医生来比较好吧。”沈衣衣赶紧去阻止,光是想象就觉得痛,眉头紧皱地看着叶泽,那种心理要怎么忍受啊!
面对她的表情,叶泽却是轻笑,笑得随意,说得随意:“这样你就惊讶了?若我告诉你,那伤也是我自己切的,你会不会更惊讶?”
沈衣衣何止吃惊,简直就是大吃一惊,他是在开玩笑的吗?还是说这男人是个变态?!自己给自己一刀,再自己缝针,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哈哈哈……你相信了啊!开玩笑的啦,谁会平白无故地给自己切一刀,那可是我家老头子动的刀,刀法可好了,不伤及任何筋骨,却是让伤口见到骨头。”叶泽说着,表情居然是暗暗佩服。
沈衣衣眉头紧皱,这人,到底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