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和第一名死者的死状几乎一样?
韩子卿眨了眨眼,总觉得这一名死者的出现完全不符合常理,更不在她的预测之中。
她站身来,没有再多说一句,直接驱车赶往了这次案件发生的小区。
期间,闻人笑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再次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同时告知她的还有一个“死者身上的所有伤痕都是在生前留下”的消息,而这一点线索来自于如今风头正盛的法医组一把手姜茶。
她还是十分相信姜茶的,所以……对这次死者的出现也就更加疑惑了。
但在没有见到死者尸体的时候,她是不会胡乱猜测的……即使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些许的想法。
出事小区距离公安局总厅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再加上这个时候正是s市白领上班的高峰期,她更是在路上被堵了好长一段时间。因此等到她赶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接近两个小时过去了。
而项君归和慕奇二人,早已离开了小区。
她有些讶异地看向小区门口站着的那个之前为她们带路的警察:“你的老大他们没在这里?”
她感到小区后立刻就给项君归打了电话,但是过了一会儿出现在她面前的却不是项君归,更不是慕奇,反而是之前有过一小段相处时间的警察。
“啊?”那警察整个人都愣住,“老大他们不是去接您去了吗?”
之前老大和项大队长一同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变得焦躁不安,在原地等了半个多小时后,更是一起跑出房门,只给他留下了一句“我们去找韩教授,你在这里保护好案发现场”就直接离开了。
因为没有在韩教授的车中看见老大和项大队长的身影,他还在奇怪呢。
现在韩教授怎么问起老大他们了?
“难道您没有见到老大和项大队长?你们不会是错过了吧?”他就说呢,刚才老大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让他出来迎接韩教授,
老大又不是不认识路,用得着大张旗鼓?现在他倒是清楚其中原因,就有些哭笑不得。
转念一想,她似乎明白了过来:“他们以为我不会过来,所以坐车去接我?”
“呵!”韩子卿低眉敛目,整个人看起来都温和了好多,“带我到第一案发现场去吧。”
*
在见到死者尸体的时候,韩子卿十分怀疑凶手和这位死者是否真的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无他,实在是死者身上的那些青紫伤痕已经密集到了让一个密集恐惧症患者都会看晕死过去程度,每一块青紫伤痕都不怎么大,但却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全身,以至于死者的身上,除了一张惊恐狰狞到让人害怕的脸之外,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但就是死者的那张脸,也不能算做完整。
和第一名死者相同的是,死者的嘴上也被来回交叉形成x字符般地连接到了一起。但和第一名死者又不相同的是,也许是凶手对死者的这张嘴的怨念并不浓重,所以阵脚并不严密,甚至两张唇瓣之间也并没有缝得十分紧贴——
若是观察仔细,还是能够看到一条缝隙的。
就在这时,姜茶的声音在项君归的身后响起:“哟~小子卿你来啦。”
韩子卿回头,看到姜茶脸上的刻意勾人神情的时候,面色陡然沉了下来:“不要告诉我你除了死者身上的伤痕是在生前弄出来的这点外,甚至也没有查到。”
姜茶眉头一挑,目光落在韩子卿刚才一直盯着的部位,嘴角翘了起来,让他整个人更显危险:“啊,原来这一点很重要吗?”他嘴角咧开一个弧度,对韩子卿眼中的暗沉毫不在意,径直走到了她的身边,“既然重要的话……”
姜茶眨眨眼,笑了,“死者的舌头被凶手割下了,唔……生前,大约是在死亡之前……”
韩子卿冷冷地注视着他,眼底的冰寒几乎要将人冻僵。
察觉到自己可能触到了韩子卿的底线,姜茶这才慢悠悠地将后面的语句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按照时间推测,凶手应该给死者为了安眠药之后,趁着死者安眠之际将死者的舌头割下,然后才开始对痛醒的死者的嘴巴缝了起来,然后也许是用了床单……或者窗帘之类不容易在人体身上留下痕迹的布匹将死者的四肢捆住,进而令其失去了仅剩的行动能力。”
“然后凶手才开始慢条斯理地进行之后的折磨,比如……将死者的生殖器官割下,比如用手指在死者身上留下一个个青紫的印记。”
不知道想到什么,姜茶嘴角的笑容越发地快意而危险起来。韩子卿看去,他才噙着一抹笑开口:“不得不说凶手也是一个狠人,为不让死者在这期间流血而亡,她甚至有在死者的下体,以及死者的舌头撒了止血的粉末……应该是用市面上常见的药片研磨成粉之后制成的。”
十分显然,这一位凶手对今天的谋杀已经预谋许久,甚至早早将药片磨成了粉末——这可不是在见到死者快要流血而亡后,发现自己的仇恨还未发泄完想要将死者的命用药物吊起后的临时起意。
真要是临时起意,相信凶手当时肯定会惊慌失措,根本不可能很快将粉末准备好。
直接让凶手吞服药片又肯定无法立时见效。至于包扎?凶手只是想要狠狠将死者折磨一番,可不是想让死者活下来。
这点从凶手不愿意给死者止痛这点就完全能够看出来……多大仇啊,韩子卿眼眸泛起波澜,嘴角微微上翘。
也许是韩子卿此时看起来太过美好,以至于让人姜茶都看花了眼——
他竟然恍惚了一瞬,心底更是泛起了想满足她所有欲望,想将所有自己知道的东西说出来讨好她。
他也这么做了,“从死者伤口愈合的痕迹,以及死者的死亡时间比对推测,死者的舌头被割下之后到真正死亡,应该用了足足三个半小时……”姜茶说完后一愣,整个人的脸色都黑了。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鬼迷了心窍了,竟然对着一个有主的女人犯花痴,还将自己原本想要隐瞒下来,让她自己推测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真是蠢毙了!
韩子卿笑着回头看向他:“没想到姜法医竟然是这么‘乐于助人’的好人。”
姜茶看了韩子卿一眼,又看了一眼,然后终于忍不住对着她翻了一个白眼:“嗤——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哈,小心我之后一点有用的消息都不告诉你哟~”
韩子卿却嗤笑一声,目光冷淡地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喔,关我什么事呢?”
姜茶一愣:“你……”
韩子卿轻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说得好像你之前不会隐瞒消息一样。”姜茶眨眨眼,“再说,我负责的案件这么多,最后是你呗分配到我身边协助的案子有十分之一吗?你觉得……你的这个威胁,真的算是威胁吗?”
姜茶再眨眨眼,原本得意的表情垮了下来,一时间竟显得有些可爱。
韩子卿再不理他,目光落在死者嘴上的红线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些红线有些奇怪。
真是让人很难不去在意啊……
下一瞬,韩子卿的眸光凝住,双眼眯成一条缝,认真分辨着那些红线的排列。
“怎么了?”姜茶凑到她的身边,对着韩子卿的脖子轻轻呵出一口气。
韩子卿注意力收回,暗自犯了一个白眼,这才后退一步看向姜茶,无语道:“我说,你注意一点影响行不行?”
“什么影响?”姜茶嘴角微翘,舌尖探出一个小尖,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可惜韩子卿却只是冷淡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耍猴戏的小丑。
姜茶登时有些恼怒,只是在对上韩子卿一如既往冷淡的眸子时,还是强压下来:“反正项君归又不在这里,你何必有这么多顾虑呢?”
韩子卿已经不想多说,转身来到尸体面前蹲下查探一会儿,没有再发现其他线索后就站了起来,然后扭身走向了屋内的其他房间——
忘了说,这一位受害者也是在家中遇害的,而且是在家中的卧室被发现的。
与此同时,原本铺陈在床上的床单也被撕裂成了一条条的布条,被随意地丢弃在地上。
而发现死者遇害的目击者,也是死者的妻子——
目前三位死状相似的死者中,仅有这一位死者是结了婚的。甚至在警方的调查中,结了婚的也只有这么一位,其他都是饱受女性追捧的单身贵族。
第一位死者是习惯走楼梯的同一栋楼住户当天发现的,第二位死者更是因为到了他出门的时间却不见人影,几个小时后就被他的好友发现了。
而这一位死者,却是在他想要将情人带回家中交欢,将妻子赶出了家门,却在第二天妻子回家后才被发现。
死者的邻居肯定了死者妻子的这一说法,因为就在被发现遇害的前一天,他们夫妻有史以来第一次爆发了争吵,而且其声势之大几乎让整栋楼的人都知道了。
不是没有邻居过来劝架,但是却都被死者骂走了。
他们甚至还是在当时才发现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的事实——
死者竟然一直在对他的妻子家暴!
但是和梁旭那家闹得人尽皆知完全不一样的是,整栋楼——就算是紧挨着他家的邻居——也不知这件事。
甚至在两人推攘之间,他们在妻子的身上更是发现了完全不必梁旭身上的伤痕轻的痕迹。
所有人完全被这样的发现惊呆了——
丈夫被妻子家暴,这只能说明当丈夫的太过软弱窝囊,才会被本身体力就不如男人的女人揍!但是妻子被家暴了,那可就严重了,其他人只会同情妻子,觉得当丈夫不死人!
所以在警方问起的时候,和问起梁旭一家时候的轻蔑不同,这些邻居一个个都义愤填膺,感同身受,恨不得跑到死者面前再将他大卸八块才算解恨!有的人更是直言,这样的人活着都是浪费国家的粮食,死不足惜!
至于出轨这样的事,他们其中有一部分人是有所察觉的——
每次在妻子出差的时候,死者都会带回一两个陌生女人回家,不论男女,心中其实都有数。
但他们却没有人想起告诉死者的妻子,因为对方实在太过明目张胆,以至于让他们怀疑死者的妻子是否早就知道?
当然,他们心中也不是没有潜意识在作祟——男人在外拈花惹草不是很正常的吗?他们没有在外拈花惹草也不过是本身比较有责任感,或者本身并没有拈花惹草的本事。
在死者家暴的事情爆出来之前,一些男人甚至是十分佩服死者的。毕竟他能在勾搭了许多情人的情况下,还能安抚下自己的妻子,让她不敢吵闹,用古人的话来说,他完全是坐享齐人之福啊。
甚至这对夫妻以往还是整个小区都比较有名的模范夫妇,谁知道昨天会发现这位妻子竟然是过着那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所以昨天的那次吵架因为信息量太大,许多人是在印象深刻到想忘记一些细节都没办法。
再加上第二天死者竟然真的带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回家,其他人当然都能够为女人作证——她说的没有一句假话。
而现在,韩子卿走到次卧,见到了那个即使被丈夫家暴却仍旧对丈夫的死亡痛心疾首,几乎快要晕过去的女人。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及腰长发随意披洒在肩上,勾勒出动人脸颊弧度。
韩子卿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很明显,这是一个温婉动人的女人,用一些男人的话来说,简直是他们埋葬在心底最深处初恋女神的模板。
但就是这样一个永远不可能缺少追求者的女人,在面对丈夫的家暴时没有想过离婚,在面对丈夫的出轨时没有想到离婚,甚至在和丈夫吵架的时候将自己的面子里子都丢得一干二净的时候,在被丈夫因为想要带情人回家上床而将她赶出家门的时候,也没有想过离婚……甚至在丈夫遇害之后,当着其他人的面都痛苦地晕过去两三次。
这样的女人……韩子卿从未见过……也不知道该说她执着,还是该说她傻。
韩子卿敛下眼中不解,走到女人面前,高高俯视着对方。
也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原本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终于舍得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
霎时,女人眼底就闪过了一抹害怕……和快意。
恰好被韩子卿紧盯的双眼捕捉到。
她嘴角弯成一个动人的弧度,看着女人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却让女人瞬间冷汗直冒。
“这……这位小姐,不知道我……”
韩子卿立刻抬手制止了女人的话,凑到她眼前:“我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方办案人员,不要误会了。”
“……啊?”女人眨巴眨巴眼睛,仍旧有些懵懂,“哦……”
紧接着,女人瞪大了眼睛:“你不是……”
韩子卿眉眼弯弯,注视着女人的眼睛,就像是注视着自己最迷人的情人,更像是注视着一件心爱的玩物,“我不是?不是什么呢?”
女人似乎被韩子卿这样的目光下了一跳,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没……没什么,我、我只是觉得奇怪,毕竟小姐的相貌完全不像是会当警察的……”
很快,她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错了,眉眼间满是局促,“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您太漂亮了……我……”
韩子卿支起身体,凑到女人耳边细声说着话,像是情人间最亲密的呢喃:“真高兴你能这么夸我……不过,亲爱的你是不是忘记了点什么?面对我这样的警方办案人员你都能这么轻松地应付?”
余光瞥到女人面色瞬间惨白,韩子卿却像是逗弄着最得她心意的玩具,嘴角上翘,“不过也是,面对常年家暴的丈夫都能忍受这么多年,最后选择一个最恰当的时候爆了出来,赢得了几乎所有人的支持和同情……亲爱的,我觉得自己都有几分喜欢你了。”
韩子卿一边说着,眼底却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但被她如此亲密对待的女人,脸上的血色却完全褪尽,只余下一张白纸一样的脸蛋,看起来惶恐到了极致,却又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微微起身看到这样一幅画面的韩子卿乐得眼中闪烁起点点星光,“你可真是一个聪明人,一个十分了解自己所有优势的……女人啊。”韩子卿笑了,“我会保密的,亲爱的。”
女人眸光一闪,下一刻却再次惨白了脸颊,而这次……完全没有那种撩动人心弦的“诱惑”——
“不过,我可不是同性恋哟~”
如同恶魔般的话语在她耳际响起,将她整个人拽进了幽深不见底的地狱深处。
韩子卿却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这句话会给女人带去多么大的惊吓一般,笑眯眯地挺直了身体,收拢了所有刻意的手段,整个人再次变成了那个女人初见就觉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却又比自己拥有更多资本的让人嫉妒的普通女人。
她这才发现,韩子卿的笑意从未到达眼底,她更是此刻才发现,韩子卿戏谑地看着她的目光竟然和自己看着丈夫时候的目光如此相似——
像是看着一个完全没放在心上的,却又有那么几分兴趣的宠物一般的目光,想起了就会逗弄一下,平时他在自己眼底却和一只狗,一只猫,甚至一盆花都没有任何差别。
——不对,还是有差别的。至少自己丈夫会打她,但自己却完全不敢违抗眼前这个女人的任何目光,任何动作……
她要比自己强大得多。
女人握紧双拳,缓缓低下头颅,展现出一种近乎“臣服”的姿态。
韩子卿偏着头,勾勒出一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笑来。
“啧,真乖~”
说完,韩子卿就转身离开了这间次卧。
好在,这间房间里面只有她和女人两人,其他人都在屋外。
按理说,女人是不应该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在警察来到之后,其他人就会被最大限度地赶离案发现场。
但女人却是以她像一直守着丈夫,不想让他因为见不到自己而不安的理由,留了下来。
顶着女人如芒刺背的目光,韩子卿悠然踏出次卧门口,却立刻对上了站在门外的两个男人的眼睛。
一个眸光幽深,深不见底,仿若要将人所有灵魂都吸进去,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另一个却是笑着的,像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朋友一般,立刻迎了上来,甚至在韩子卿拒绝的目光下,将她抱了一下。
韩子卿身体周围立刻降了好几个单位的温度,看着慕奇的目光也冷得吓人。
慕奇却像是没有任何察觉一般开口:“子卿刚才是在和死者的妻子说什么呢?怎么说话的声音那么小啊?”他的目光仿佛不经意一般,落在垂头坐在次卧床上默默流泪的女人身上,耳朵却一直注意着韩子卿的声音,唯恐错过哪怕一句话。
韩子卿却轻蔑地笑出了声:“你都站在门前偷听了这么久,难道一句话都没有听到?”
慕奇身体微微一僵,却很快恢复过来:“子卿不要说笑,我可是和项大队长一起进来的,前后时差不超过一分钟,怎么可能听到……”
韩子卿瞬间回头,直勾勾地眼睛盯着他,“慕奇,你知道吗,你每次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会忍不住半眯起来?”
“嗤——”韩子卿回头看着项君归,目光寂静,“再说,既然有一分钟的时差,这难道不足以让你听到我们说的话吗?”
慕奇抿紧双唇,眼皮耷拉下来,掩下了眼中所有情绪。
这样的表现,明显是默认了韩子卿的话。
项君归浑身的气势随着两人的对话一变再变,最后竟是定格在铁青上再也不动。
来到韩子卿身边这么久了,他还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生气过。这种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利用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他在军队从来不会担心自己的战友会背叛自己,而慕奇却是韩子卿的大学同学兼好友,所以在一开始,他虽然和慕奇不怎么合得来,心底却是将他当成了值得信赖的人。
而他这样的人,除非遇到无法怀疑的铁证,否则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怀疑被自己列为可信任名单上的人的。
甚至在他的心底,韩子卿都没有慕奇来得值得信任。
但现在,慕奇却用他的所作所为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信任的,他又不是你的战友!
不过更让他生气的却是,他从慕奇的这些改变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慕奇他,变了。
变成了和他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没有一点相似地方的人,他会撒谎,会利用身边的人,甚至会利用他的朋友。
他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些细节,心底止不住地发寒:难道慕奇已经被影响了?甚至变成了和韩子卿一样的人了?或者比韩子卿还要不择手段,还要无所忌惮的人?
至少,韩子卿不会利用自己的朋友……虽然她根本没几个朋友。
这样可能的发现,让项君归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目光在韩子卿和慕奇二人间来回逡巡,眼神闪烁不定。
但韩子卿却笑着,淡淡地迎视回来;慕奇更是做出了和韩子卿如出一辙的动作——
他也笑着,展露着以往那种让人打心底里信服的笑容,看着他。就像是在对着他说,你在想什么呢?我还是以前那个值得所有人信赖的,嫉恶如仇的,永远不会对罪恶低头的慕奇啊。
只是韩子卿就站在他的旁边,配合着那种如同初见一般的温柔笑意,项君归身体突然一抖。
他……在那一刻,竟然产生了想要逃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