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刚跟你说话那个。”
“没有的事,我跟谁都那样。”
“他一碰你你就避开了。”
嘎乐笑着,“我以前就讨厌身体接触,现在更讨厌了,这身体是丘平的,我讨厌人碰他。”
雷狗心里五味杂陈。“丘平可不讨厌人碰他,你躲着,他反倒自己蹭上来。”
“还真是,”嘎乐学着丘平的样子,抱住雷狗的手臂。
雷狗作势要挣脱:“别闹。”
“你怎么躲着我呢雷狗哥哥,是不是讨厌我了?”
嘎乐以前不这么赖皮的!走廊有不少人经过,笑吟吟地看着这两人拉扯玩闹。雷狗不自在得很,忍不住说:“别玩了,你说不让人碰丘平,我碰就可以?”
“诶?”
雷狗一说完这话,自己就尴尬了,脸微微发红。
嘎乐道:“那有什么打紧,你跟丘平关系那么近,以前丘平喜欢黏着你,我一度以为他喜欢你,我是他备胎。”
雷狗心烦意乱地甩开了嘎乐的手。他使的劲儿大,嘎乐被推得一跄踉。嘎乐有点生气了:“你发什么脾气?”雷狗赶紧扶着他:“没发脾气……哎,你说那些话干嘛呢?你知道那时候丘平心里怎么想的,他跟我啥事没有。”
嘎乐咂吧着这句话,不言语。雷狗也知言多必失,可他能怎么办?那顶绿帽子在他和嘎乐之间游走,可恶的是樊丘平并没越轨,谁都没做错,唯一错的就是他——在这里两边骗着,一只恶鬼。
嘎乐道:“我什么时候能见丘平?”
“别想。”
嘎乐又拉他的手臂:“行吧,总有一天他会消气的。我等着。”
嘎乐嘴里说等着,但时间一久,他就像心头爬满蚂蚁般,坐立不安。他拿着手机,打开屏幕,屏幕变暗,再打开屏幕,终于无法忍耐,按下拨通键。“师姐,”他沉声说。
“咋啦你?”范淋在另一头说,“声音无精打采的。”
嘎乐只好模仿丘平明亮的语调:“咳,没有。想问你讲座的事儿,安排好了吗?”
“不是跟你说了吗,嘎乐答应了。先说好了,是你先欺负人的,我可以送你进村,是死是活,我不管,我只管送你进去。”
“我们能早几天过去吗,先看看场地。”
“行吧,”范淋想了想,“你找过雷子了吗?”
“没有。”
“你最好先跟他说说。你在国外逍遥的时候,是他不顾一切背着嘎乐回村创业,你欠他最多!他脾气倔得要命,你先跟他沟通好了,省得回去被两人轮流爆揍。”
嘎乐心一沉,想,范淋说得对,不能瞒着雷子。却听范淋接着说:“还有一事儿要跟你说,呃……他们俩一起了你知道吗?”
“啊?”嘎乐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啊个啥!接受现实吧,是你先丢弃人的。挂了,有消息通知你。”
嘎乐听着电话断线的声音,脑子瞬间也断线了。他尝试把范淋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拼起来,脑子里升起的是一个匪夷所思的画面:自己跟雷狗在床上抱在一起的情景!
嘎乐的脸瞬即红了。怎么可能?雷子不是这种人,也没表现过这个倾向!比起丘平移情,他更难过的是雷狗不但欺骗他,还打破了他跟丘平不可分割的连接。他把脑袋埋在手里,黑暗中他们的脸扭曲变形,看不清谁是谁了。
作者有话说:
前两天去了延庆,很冷很多山,才知道原来延庆比北京其他地方早入冬一个月。市里去确实蛮远的,同样的路程差不多能到天津,行政上算北京,实际跟市里差特别多。
第86章 人防人
那一天丘平本来想去“院儿”,但来了一群团建的客人,要丘平领着去林里玩定向越野。雷狗便替代丘平,穿过桃园,走到村子的中心。
工作日,人流稀少,唯有“院儿”门口热闹得紧,范淋说要带人来踩点,此时她就在院子里,跟同事讨论两周后的讲座事宜。她话语果断、气场足,年龄增长并不减去她的锐气,雷狗心感佩服,看得入了神。
然后有人在后面叫他:“雷子!”雷狗恍惚地转过头,便见嘎乐笑眯眯地走过来。他还是穿着正装,一副来办正事的样子。
范淋隔着墙喊道:“樊老师来了!来我给大家介绍咱的主讲人。”
嘎乐拉着雷狗的僵硬的手,施施然走进院里。雷狗沉不住气,直接质问他:“你来干嘛?”
“范淋请我来做讲座。”
“没听你提起过。”
“我说了你就不让我来了。”
此话千真万确,雷狗无言以对。范淋见两人脸黑黑的,过来调停道:“咳哥们儿,”她豪迈地拍拍两人肩膀,“过去有什么不愉快的,一笔勾销好不?这几年大家都经历了那么多,丘平回来一趟不容易,又是天价机票,又是隔离一个月,千辛万苦就是为了见你们。雷子不带那么记仇的,握握手做回好朋友!”
雷狗:“是你带他来的?”
范淋被这话的怨气吓到了,“是啊,咋了?哎雷子……”话没说完,雷狗就抱住嘎乐的脖子,挟持人质似的一边把他拉走,一边道:“我跟他有话说,一会儿给你送回来。”
他把嘎乐拎到大街上,左看右看,满心的不爽。
嘎乐笑道:“第一次来你家,这儿挺好,不像一般农村暮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