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让尘嘴角一勾,挺耐心的语气说,“烦他什么?”
车内冷气很足。
四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让祝云雀觉得安心,也从没有过那么强烈的倾诉欲。
她想跟陆让尘说好多。
说她有多想摆脱祝平安和?邓佳丽的绑架。
说自己有多坏,有多恶劣,多自私。
她也不是什么完美无瑕的白月光,她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一个人。
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不敢,不敢让陆让尘看?到那样不堪的自己。
于是最终,就只是摇摇头,说没事。
她不说,陆让尘也没勉强,攥着她的手紧了紧,忽然想到什么,轻轻一扯唇,“那他让你带谢函去?家?里吃饭,还带么?”
祝云雀闻言默默无语。
眸里终于有了别样的情绪,她哭笑不得地看?陆让尘说,“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不得不说,陆让尘这狗脾气搁她身上是真?没辙。
就算被呛了也还是勾着嘴角,饶有兴致的哦了声,“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
“……”
因为这话,当晚祝云雀破天荒地没回复祝平安,莫名就不想被任何人打扰,直接给手机开?成静音。
陆让尘也心有灵犀似的,给手机开?了免打扰。
祝云雀亲眼看?见的,就在陆让尘带她去?超市买东西付账的时候。
也不知道自己那会儿是被潜意识支配,还是怎么,她瞥了眼货架上的那栏计生用品。
从前?陆让尘在这方面很挑剔,每次都是自己备好,根本?不用她操心,她只知道他用的都是最轻薄尺码也最大的款,祝云雀几乎没怎么正?眼瞧过,如?今一看?,她才?知道那牌子到底长什么样。
只是不巧,走神?的时间稍长了点儿,陆让尘一扭头就把她逮个正?着。
男人稍扬眉梢,眼神?说不上是危险还是玩味,说,“研究什么呢。”
“……”
祝云雀连看?他的眼神?都不自在了。
“没看?什么。”
她转移话题,“买完了么,买完我?们?走吧。”
不想陆让尘往回牵了她一下,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说,“急什么。”
祝云雀:“……”
祝云雀早知道他这人浑的,却不知道他现在浑起来会这么明?目张胆,当着她的面,直接从货架上拿下一盒套,朝收银台一扔。
售货员也是见怪不怪的,用扫码器滴答一声,报了个价格。
于是陆让尘又拿出手机付了一次款。
全程他都是那副慢条斯理的闲散样儿,半点不心虚,也半点不尴尬。
尴尬的就只有站在他身后的祝云雀。
偏偏旁边两个结账的年轻姑娘还故意朝她看?了眼,眼神?八卦得不行。
只是没看?几眼,陆让尘就主动牵住她的手。
祝云雀蕴热着两片薄薄的耳朵,揣着很久都没有过的赧然和?悸动,在旁人艳羡的目光中,就这么跟着他走了。
后来回家?的一路,陆让尘也没松开?她。
俩人住的地方就隔了一个楼层,陆让尘先跟着她去?了17楼,把她送到家?门?口。
家?门?口还是上次见的那样。
门?口放着三层的矮鞋架,上面的男士拖鞋依旧是崭新的。
陆让尘低眸瞥了眼,说,“以后可?以换一双。”
“你又不是不能穿。”
祝云雀顺势瞧着,轻声道,“本?来也是按照你号码买的……”
她没再好意思看?陆让尘,用手解了密码锁,好像这样,就可?以掩藏那一点慌张的心虚。
可?陆让尘又不傻,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就是没想到这姑娘比他想象中的小九九还要多一点儿。
或许是被她启发到。
陆让尘扯了扯嘴角,忽然就想起个事儿。
于是门?锁关上,祝云雀刚打开?玄关处的灯,就感受到一股强势的力道把她按在门?板上。
彼时光线昏黄。
靡靡不清。
有什么压制已久的情绪,在两人眸间放浪流转。
陆让尘压着她,呼吸很近。
吊着她似的,长手在她窄腰上掌控着,却怎么都不亲下来,故意惹火。
男人声嗓很沉,哑得性感,说,“所以‘chen先生’也是我?,是么?”
心思彻底被拆穿。
祝云雀耳根烫得仿佛烧着,赛雪般的肌肤也泛着浅浅的绯色。
可?她偏要由下至上地看?着陆让尘,不躲不闪,澄澈的眼眸似水波在荡,手也不老实,顺着陆让尘的窄腰往下,贴合在他柔韧的腹肌上。
指尖再轻轻一勾,卡进他的腰带。
那里藏着比陆让尘心跳还要更狂放的,按捺了八年的情与欲。
祝云雀终于颤声开?口,说,“陆让尘,这些年,你想过我?么。”
在陆让尘眼里,根本?无须问的问题,却是祝云雀这么多年心底都无法填上的一个洞。
每个为他彻夜难眠的夜里,她都在想,陆让尘会不会想她,哪怕是一点也好,而那时的她,也从奢望过未来有天她会亲口问出这句话。
更想不到,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陆让尘就扼着她的下巴,发狠地吻下来。
蛮横地撬开?她的唇齿,他吮咬着她,磁嗓像从腹腔里磨出来,含混着,“祝云雀,你特么有良心么,嗯?咱俩这八年到底谁想谁?”
那吻凶得犹如?疾风骤雨。
祝云雀就快呼吸不过来,转瞬就被陆让尘拖臀抱到沙发上。
彼此的呼吸搅缠在一起,陆让尘压着她,乌黑的长发也铺洒着。
手腕被他扣到头顶。
祝云雀被他吮得舌根发麻,唇畔也溢出失守的浅音,却像嗜瘾般甘愿臣服着,更不愿松手。
好像一松开?,陆让尘就会回到她梦中,再也见不到。
眼角濡湿,祝云雀声息氤氲着,低低念着声陆让尘的名字,浅吟低唱像化开?的春水。
她是被动的,也是动情的。
陆让尘同样缠吻着她,好像这一刻,世界就只容纳了他们?俩,她也永远有那样的魔力,让他迷恋再沉沦。
只是还想再求证什么。
他掰过她的下巴,让她那双春意涌动的眼,看?着他,只看?着他。
劲力没停,还是那样抵撞着,他声息不稳,说,“所以为什么,嗯?可?以求他,就不求我?是吧。”
即便知道她跟谢函是在欺骗他。
可?心里的不甘还是在交颈难捱的时候悉数爆发。
祝云雀翻过身,额间渗出汗,话也说不出。
陆让尘咬着她的耳垂,“就这么喜欢逞强是吧,当初过那么苦,都不跟我?和?好是吧。”
像在发泄心里积压的恨,每说一句,劲力就更重一分。
祝云雀磕紧牙关,话从她唇里一字字吐出,她说,“陆让尘,我?不想毁了你,也不想,毁掉你的人生。”
说着,泪忽如?雨下。
酸涩,委屈,无奈,难过,与伤怀。
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想念,像洪水一般搅在一起,还有陆让尘抵死相融的爱意。
是陆让尘把她翻过来,吻着她的眼泪,磁嗓滚过热砂般哽咽,他说,“可?你有没有想过,雀雀。”
“你离开?才?是毁掉我?的人生?”
第81章
后来关于那夜的记忆。
祝云雀无论何时想起?, 都会觉得那是他们之间最特别也?最长的一次。
如同一搜飘摇的船,在爱.潮里颠.簸动荡,就连沉浸其中每分?每秒, 都带着刻入骨髓般的颤.栗期待与兴奋。
陆让尘和她从未贴得那样深入过?。
仿佛对她有着使不?完的气力?, 一呼一吸间情话也?潺潺。
再后来,意识涣散而模糊,陆让尘下意识去拆手边的包装盒,是祝云雀制止了他。
纤瘦雪白的手臂紧锢他的肩膀,她不?想他离开?哪怕一点。
汗水和津液融在了一起?儿, 陆让尘和她额头抵着, 他听她摇头低语,说着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