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的“遗忘”与“重复”,被系统判定为无法用普通方?式解决的bug。
最后,许凡被回收到数据库里,等待重启。
重启,就意味着许凡一切多余的记忆将会清零。
他将会作为一个“正常”的许凡,回到白莹的身边。
许凡却已经厌倦了这?一切,他准备了一段自毁代码,准备和白莹的世界玉石俱焚。
可是走?进那片数据之海,那里所存放的真相却令他沉默。
现实世界里的白莹是个科学家,死于一场实验事故。
家人们通过技术帮助,将她的意识提取出来,永远保存在了电子?世界。
编造了一段童话?般的程序,让她与自己早逝的未婚夫许凡,能够永远在那个世界里相爱。
许凡愣住了。
原来他也曾经存在过。
可他终究不是真实的许凡——就和白莹的意识一样,他们的存在,思想,都来源于死者的大脑数据网。
许凡站在数据之海前,沉默了很久。
最终在“重启”的代码进入自己的身体前,许凡还?是拿起了那段自毁代码。
他释然又自嘲的一笑。
一阵强烈的白光过后,许凡的代码重新归于正常。
这?个虚拟世界,也恢复了他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许凡”猛地从梦里醒来。
他记得,做了一个奇妙又瑰丽的梦,梦里有人告诉他,他是许仙,要与白蛇续缘。
好真实,好奇怪的梦。
明天跟朋友说说吧。
“许凡”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突然发现备忘录里有一串奇怪的数据代码。
“自毁代码?好奇怪的东西……”
剧本的最后一句,停在了这?一幕。
没?有人知道,新的“许凡”是否会发现世界的真相,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而陈盼夏所要扮演的,就是女主角的闺蜜,青蛇陈青青。
戏份不多,是劝分组的资深成?员,在电影里主要负责对?想要追求闺蜜的许凡做鬼脸。
古灵精怪的。
陈盼夏熬夜读完了整个剧本,对?周年光的各位编剧老师的敬佩上升至了顶点。
为了能配得上这?部?电影,陈盼夏十分努力——
拍戏的间隙的时候她在背台词,大家在吃饭的时候她也在背台词,晚上大家都睡了的时候她还?是在背台词研究剧本。
剧组里随处可见陈盼夏追在周年光或编剧老师后面追着讲戏的样子?。
直到把台词和剧本分析得滚瓜烂熟了,陈盼夏才满脸惊恐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她不会也变成?顾深那样的工作狂了吧??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得赶紧摸会鱼缓缓。
话?说回来,要是她真的被顾深传染了,这?算不算工伤啊?
第63章
《遮天》的拍摄并不是根据顺序拍摄的。
在山市的这段时间, 拍摄的主要是男主角许凡在后期独自、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寻(作?)死的戏份。
这个?片段在电影将会是诙谐搞笑的。
但拍摄起来就不怎么轻松了。
林乐章每天不是从悬崖上往下跳,就是坐在瀑布下面被水流冲刷。
甚至还有被驴车撞死的画面。
光是看,陈盼夏都提心吊胆的。
不受伤也是不可能的。
几天的拍摄下来, 林乐章的手臂上都是淤青。
据剧组化妆师说, 之前给林乐章化妆的时候用到的是一枚硬币那么多的遮瑕膏, 现在给林乐章化妆一次,则一次要用半瓶遮瑕膏了。
私下的时候, 陈盼夏偷偷问过?工作?人员为什么不用替身。
得到的答案是——“不稀罕”
林乐章不稀罕, 周年光也不稀罕。
能自己上的事?情, 为什么要用替身?
陈盼夏被这样认真的精神折服。
看向?林乐章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敬佩。
顺便也改善了一下之前周年光在她心里总是不那么靠谱的形象。
对陈盼夏的改观, 周年光却很不适应:“夏夏,你能别老用看老艺术家的目光看我吗?这让我很有压力。”
老艺术家的含金量就金在这个?“老”字,可惜周年光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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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遮天》要拍摄的是女主白莹来找男主许凡的剧情。
幽静的深山中,许凡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 目光也变得呆滞。
他想要毁掉这个?世界已经太久了。
一次次的尝试, 一次次的解脱希望,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
这一切都让许凡感到无比疲惫。
他手里握着一根脏兮兮的麻绳, 用麻木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树木, 像是在用目光掂量, 究竟哪颗树会承受住他的重?量。
恰在此时, 许凡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许凡回头,却是一愣。
出?现在他身后的,竟然是……白莹?
“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凡, 别……”白莹穿着漂亮洁白的裙子:“别……”
顿了顿, 却突然口风一转, 她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去吧。”
这一幕,是周年光留给观众的谜题——
说话的白莹, 究竟是那个?“白娘子”化身的白莹,还是那个?深爱着未婚夫的科学家白莹?
“cut。”
随着拍板的声音,周年光走上前,其实在陈盼夏看来已经十分完美?的一场戏,但周年光还是不满意,指导了两位主演几句后,重?新走回到镜头旁:“休息一下再来一遍。”
林乐章和丁妍的助理立刻上前,用羽绒服包裹住两人,又往两人怀里揣了个?暖水袋。
林乐章嘿嘿笑着看了一眼陈盼夏:“紧张不?”
他这么问,是因为拍完他和丁妍这场戏后,下一幕就是陈盼夏的戏了——
陈青青像之前许多次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白莹身后钻出?来。
只?是,这次她的表情不再是面对许凡时经常会出?现的鬼脸,而是担忧和关?心。
这幕戏中,周年光会给到她一个?大特写。
第一次正?式拍戏,还是特写镜头,林乐章觉得陈盼夏难免紧张,作?为前辈,他贴心地关?怀了一下后辈。
谁知陈盼夏搓搓手,眨眨眼:“不紧张哇。”
“哦?你胆子还不小。”
“我不是胆子大。”陈盼夏又搓搓手:“我是觉得,以我这种演技上去,该紧张的其实是你们和周老师。”
林乐章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陈盼夏的自嘲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正?在和副导演对话的周年光也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我没什么好紧张的。我相信我的眼光,夏夏你也要相信自己。”
周年光笑着对陈盼夏比了个?“请”的手势:“去吧,轮到你了。”
陈盼夏深吸了一口气,脱掉羽绒服外套,摘下了助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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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中,白莹身后,突然冒出?了一颗毛茸茸的头。
陈青青紧紧抓着白莹的手臂,包子脸皱起。
看向?许凡的,黑白分明的圆眼中写满了关?心。
陈青青淡色的眉尖微不可查地抖动着,像是在忍哭。
但最终她也没有哭出?来,只?是抽了抽鼻子,用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对许凡嚷:“白姐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啊?”
“好,好好好好。”站在周年光身后的编剧倪华连声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