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群人平时在哪里,总之一遇到闹事的,他们总能第一时间出?现。
五六个人把闹事的这两?个人控制住,搂着脖子就往一旁灰色木门的小屋带。
段之愿曾趴在四楼的小窗户里见过残局,想也能想象到门一关,屋里会发生什么。
她赶紧越过吧台跑到张昱树身边,抱着他坚硬的手臂:“别,别打?架,我已经报警了!”
“你报警?”
“嗯!你你别打架……”
张昱树沉着脸跟过去?,木门在段之愿面前关上。
没让她进。
不?到一分钟,张昱树又出?来,搂着段之愿往出走。
她两?步一回头,被带出门才焦急地嘱咐他:“别打?人,不?,不?然……警察来了没法说!”
张昱树脸上是与她截然相反的平静。
只等她安静下来,才撇着嘴轻笑一声:“别,别,别打?架!”
又来学她。
段之愿现在已经基本不结巴了。
只有在极度着急的时候才会。
她推了他一下:“幼稚。”
很快他的手掌就在她头上摸了一把,又顺势下滑至她的脸蛋,轻轻捏了一下,说:“结巴的时候还挺可爱。”
说完,又板起脸:“谁让你报警的?老子每次都是?揍完了再让警察过来领人。”
“以后?别那样?了,遇见吃霸王餐的就直接报警嘛。”她倚在墙边,两?只手攥着他的手指,细眉微蹙,瞳仁里还残余着恐慌:“打?人是?不?对的,你开门做生意就应该知道会遇到这种?人呀,喝醉不?是?很正常吗,脾气要收敛一点,别那么冲……”
说完,她才见他眼神灼灼,正盯着她看。
不远处的路灯刚好打在他刚毅的面庞上,刚从烤炉边出?来,他鬓角和鼻尖还噙着细小的汗珠。
“因为你。”他说。
“什么?”段之愿没明白:“因为我?”
“之前在咸城,你被那两个酒鬼吓得脸都白了。”
“还有那天,我也喝多了——”
然后?你就?走了。
后半句话他动了动嘴唇,没说出?口。
但段之愿已经明白。
“从那天开始我就?特烦有人喝多。”张昱树平静地眨了眨眼,又道:“我开店怎么了?就?因为我开的店,所?以得?听我的。”
话音刚落,他突然猛地靠近,对着她的唇狠狠亲了一口,带响的。
段之愿抵着墙无路可退,手背捂着嘴,嗔道:“你……这里这么多人……”
熙熙攘攘的街道边,车水马龙。
此时正是?宵夜时间,人来人往中掺杂着欢声笑语。
“有人怎么了?”张昱树歪着脑袋,强硬地扯下她的手,凑过去?又亲了一下:“老子跟自己媳妇打?啵儿?,不怕别人看。”
段之愿抿了抿唇,问他:“那跟别人,就?怕看了?”
张昱树不答反问:“生气了?”
大手扣在她腰间,自己的腰也凑了过去?,挑起她的下巴低头看她:“你应该相信我的吧。”
段之愿撇撇嘴:“不信。”
“怎么不?信?”他明显急了,耸了一下手臂,把人扣得更紧:“我什么样你还不?了解?你不?信我?”
“你什么样??”她抬起下巴问他,比月色还温柔的眼睛此刻带着几分狡黠,望着他:“不?了解。”
“故意的是吧。”张昱树的手下滑,一把将人托起来,与他自己的身高持平。
陡然腾空让段之愿不知所措,双手紧紧按在他肩膀上。
被他托着转了好几?圈,最后只能抱着他的脖颈求饶。
张昱树随手给人放到一米多高的围栏上,让她的手不?得?不?紧紧抱住他保持平衡。
勾起嘴角问她:“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了吗?”
“痞子。”段之愿说。
他也不?否认,问她:“喜欢痞子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答案很明显就只有那一个。
段之愿看着他,浅棕色瞳仁略显平静,脸却是?烫的。
“喜欢。”她说。
她坐的比他还要高,两?人接吻的方式就变成了张昱树抬头。
陡然给段之愿一种错觉,这一次接吻是?她主?动。
捧着他脸的手指微颤,街边的车水马龙声响早已荡然无存,她所?有感官都在张昱树身上,嗅觉和听觉统统都是?他,心脏比每一次鼓动得还要快。
吻了一会儿才不舍地分开,张昱树喑哑着嗓子,眸间是?夜一般的沉。
“要是这儿有个没人的小树林儿?——”
“老子真想现在就弄了你。”
说完,就把她从高处抱下来。
替她扫干净裙子上的薄灰,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才走了两步转弯就见到了小芊。
她跟张昱树交代:“警察已经把人带走了,帐也结了,霖子他们等你呢。”
“嗯。”张昱树点头,带着段之愿往回走。
回到吧台,段之愿用手指抿了下唇,问小芊:“从前张昱树的脾气也这么冲吗?”
“是?。”小芊点头:“一直是这样?。”
“那你们没人拦着他?”
安静了几?秒钟。
小芊:“谁也拦不住的。”
“除了你。”她说。
段之愿若有所思点点头,打?开手机里的电子词典。
尽管毕业了,良好的学习习惯依旧保持着,她每天都会背几?个单词,闲来无事就?在心里拼写。
她在店里又坐了会儿,实?在困得?受不?了。
这才收拾好东西跟张昱树说要回宾馆。
张昱树要送她被她拒绝:“就过个马路,阿姨今天在吗?”
“在。”张昱树说。
“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转身要走,突然被张昱树扯出手腕。
段之愿回头就看见他的眼神,看着恹恹的,一瞬不?瞬盯着她。
她瞬间读懂这道目光的意思。
牵起他的手凑过去?,踮起脚尖鼓足了勇气趴在他耳边说:“宾馆的床……比修理厂的舒服。”
张昱树眉心一跳。
又听她软软开口:“我会等你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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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吴真见了她比上一次还要欢喜。
特殊的身份关系叙旧,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因为吴真实在是一个让人觉得舒服的母亲。
她没问段之愿为什么回来,也不?问两?个人怎么会和好。
她只握着她的手,眼中闪烁着泪花:“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从吴真这里得?知?,张昱树在和她分手后上了个大专。
网课形式,在家里自学而后参加考试。
这总算是化解了段之愿内心的遗憾。
四楼那间房还给她留着,段之愿却说想去张昱树住的房间。
坐在属于他的领地上,刚一抬眼就看见柜子边放着个箱子。
这箱子的材质十分眼熟,水晶质感,和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张昱树送的钥匙是相同材质。
原来还真有这么个箱子。
居然一直是在他这里保存的。
锁得?严严实?实?,旁边也没有缝隙,段之愿拨了两下只得放弃。
这房间里每天有人打扫,看上去?整洁又清新。
段之愿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困意很快袭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被子枕头每天都换,并没有他的味道,相当于换了个地方,段之愿还不?太习惯,所?以当张昱树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她就?醒了。
张昱树给她带了宵夜,段之愿吃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看她。
“和我妈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