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层楼只有6间总统套房,他拿着房卡刷开了走廊尽头的那一间。
门锁转动,楚谌深呼吸调整好了情绪,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一把拉开大门。
门后的套房客厅里,一位穿着浴袍的女士正从笔记本后惊愕探头,与他对视。
她长而蜷曲的头发微湿,皮肤白皙红润,一看就是刚洗过澡。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存稿不多,慢慢更啦~
第二章
贸然打扰不是楚谌本意。
但他的确没想到,在吕懿的房间里会出现一位看起来同他关系十分密切的女士,且自己先前并未见过。
他们只分开了两个月而已。
人与人之间最可怕的不是经年未见后产生的距离和陌生感,而是明明你们朝夕相对,却在某一天猛然发现,对方已经离你很远很远。
而你还维持着有他的生活习惯,麻木得像一个早已编好程序的机器人。
季茉看着眼前的男人,十分诧异。
能用房卡刷开这间房的人必然同自己老板关系匪浅。她快速整理好表情,礼貌询问道:“请问您是?”
楚谌站在门口,将手里的房卡连带捏紧的指尖都藏进大衣口袋里,寸步未挪:“我找吕懿,我是他……哥哥。”
季茉对老板的个人生活略有耳闻,知晓他没有兄弟姐妹,倒是有一位年长的同性爱人。
门外的男人温润清俊,模样气质都是极好的。
她立刻反应过来,忙不迭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浴袍,颇有些懊恼尴尬:“您……您好。吕总在的,在房间里休息。我叫季茉,是吕总在国内的业务助理。昨天忙得比较晚,吕总就留我在这休息了。”
越解释越奇怪,季茉手指蜷曲抠在桌面上,紧张得很。
楚谌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误会了。
自己同吕懿离婚两月有余,担不起她这副见了老板娘似的模样。
“请问他在哪间房?”这个套房是两卧的格局。
季茉指了一间,楚谌说了一句“打扰了”,便缓步走到卧室门前,抬手轻叩两下。
房内传来男人的声音:“门没锁。”
虽然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但话里的平和自然让楚谌顿了顿,收回手指加了一句:“是我,方便进来么?”
毫不意外,门内的人沉默了,半晌没有声音传来。楚谌极有耐心地等着,盯着门板上的装饰纹样研究,用这种方式掩盖内心的情绪。
季茉在他身后尴尬地杵着,她很想回房换衣服,对今天凌晨下班后的留宿行为后悔不已。
谁能想到自己不过刚洗完澡收到需要紧急处理的公事,在老板明确表示今晚都不会出房门的情况下穿着浴袍就这么在客厅待了还没两分钟,就被人撞见了。
老板的合法伴侣还在那站着,自己实在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回房。她进退两难,权衡之下还是选择陪人一起等。
吕懿并没有让楚谌等太久。
房门很快打开,露出了一张略显病态的脸,眉头也紧皱着,看起来并不怎么乐意见到门外的人。
“你……”吕懿刚要开口,就被楚谌身后的人吸引了注意力,目光落在自家穿了浴袍的助理身上,脸色愈发阴沉。
“抱歉,我这就去换。”季茉立刻应声,快步离去。
楚谌没有回头,也就没看到小助理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
事实上从吕懿打开门后,他就维持着略微低头的姿势,目之所及只有吕懿睡衣上数第二颗的纽扣。
吕懿的占有欲一向强。
从前邻居家孩子多抱自己一会,他都不乐意要过来跟小孩子抢。现在这些占有欲不过是转移了对象,不想叫别的男人看见小助理衣衫不整的样子。
情有可原,楚谌理解。
“进来吧。”
小助理那边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吕懿才像是想起还有人等在自己房门前,侧过身子,让开了一条道。
楚谌尽量避免触碰到他,也侧过身子,几乎是背贴门框跨进房内,硬生生同吕懿隔开了二三十公分的距离。
他依旧没有抬头。
房间里充满了属于吕懿的味道,和他们曾经在温哥华的家中一样,沉静低敛,像雨后孤山中飘来的一缕焚寂檀香。
楚谌闻着却觉着尾调又酸又涩。
他站在房间内,有些无所适从,手掌紧握着口袋里的房卡,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暖气的热度蒸得他后颈微微发汗,心跳在关门声响起时跃至顶峰。
吕懿重新躺回床上,咳嗽两声,看了一眼围巾外套都没摘的楚谌,提醒了一句:“门口有衣架。”
说出口的声音嘶哑低沉,像是高烧了许久不退的病人。
楚谌被这一声醒了神,终于抬头看向他:“不用了,就走的。”
两个多月未见,楚谌好像圆润了些,又好像依旧是去年冬天在家中等他商谈离婚协议时的模样,清瘦冷漠。
吕懿此刻还能清楚回忆起那天是下了雨的。
温哥华的冬天总是没完没了地下雨。
自己开车回到家,意外地看到门厅搁着一把长柄雨伞。水滴顺着伞面滑落,汇聚在伞尖和地面的形成的夹角处,积起了一小滩水洼。
原本因为天气有些暗淡的心情瞬间明亮起来,吕懿觉得下了这么久的雨都被这把伞给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