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晚上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庆祝了?”
“你们聚吧,我有事。”
周楚澜掀开门帘走出去,找个没人的角落倚着。脚腕更疼了,开始有了灼热的肿胀感,他找了块石头垫在脚下踩着,才觉得稍微好些。
这时李卓曜跑过来。
“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来这么晚。我抽签抽的中间,又跟别人换到最后一个上场,怕你赶不到。”
“最后一个上场,不怕影响成绩?”
“我只怕你不来。”
周楚澜有些微怔,不过他迅速调整了情绪,笑了一下。
“堵车了,来的有点晚。不过正好赶上。恭喜你,一等奖。”
“你脸上怎么回事。”李卓曜忽然正色道,然后凑近,看着他脸上没擦干净的一片灰。
“怎么脏了。”
“没事,下车的时候蹭到了。”
李卓曜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手帕,就要朝着他脸上拭。周楚澜瞥见手帕上刺绣的“hermese”,伸手按住。
“不用。脏了可惜。”
“脸脏了更可惜。”
李卓曜叹了口气,直接用手帕帮他轻轻擦去脸上的灰和汗,然后仔细叠起来,再放回外套的口袋。灰被擦干净以后,擦伤就露出来了,一道红痕。
“为什么脸上还有伤?”他蹙眉。
“蹭的。”
“你骗我。”
李卓曜盯着周楚澜,发现他的衣服也脏了,裤子膝盖上也积着灰没掸干净,右脚的站姿有些奇怪,底下踩着一块石头,脚底是轻轻放在上面的。
“你摔倒了?”
“没有。”
李卓曜不由分说,蹲在他的面前,伸手卷起周楚澜的牛仔裤的裤腿,又褪下来一截他穿着的黑袜,露出了红肿的脚腕。
他忽然明白了。
“沿江大道每天过了4点半就开始堵车。前两天我同学他们来长沙,晚上我们去江边一家湘菜馆吃饭,最后3公里,司机开了42分钟。”
“你从梅溪湖那边过来,正好会被堵在路上。”
“周楚澜,所以你是跑回来的,路上还摔了一跤,又崴了脚。”
李卓曜长叹一声,伸手过去,慢慢地摸着他的踝腕检查伤势。
“你起来,周围很多人。”
周楚澜想弯下腰把李卓曜拉起来,但是脚又痛,弯不下来。只好一遍遍地重复着。
李卓曜又蹲了一会儿站起来,打了芙蓉楼的电话,芙蓉楼是长沙本地最有名的高档酒店,大学城也有一家分店,生意很好。
周楚澜听见他在点外卖。
打完电话后李卓曜又问他:“晚上你有课吗?”
“没有。”
“那我送你回宿舍。”
“我自己……”
话音未落,他已经走到周楚澜面前蹲下,手放到后面。
“上来,我背你。”
“不用。”
“你脚能走路吗?学校里面又不能打车,上来。快点。”
周楚澜还在迟疑,李卓曜叹了口气。
“你能不能听我的话,就这一次?暑假的时候我被蛇咬了,你就是这么背我的。”
“快点,上来。”他催促着。微博偷独家爆头
周楚澜无言,只得双手搂着李卓曜的脖子,任他背起。
“你是不是瘦了,怎么这么轻。”
李卓曜问,声音闷闷的。
“还好。”
李卓曜背着周楚澜往回走,隔着厚实的冬天的衣服,周楚澜都能够清晰感受到他背上传来的一股血气方刚的炽热。
好温暖。
周楚澜悄悄地、无声地把头靠了上去。
李卓曜一直把他背到宿舍楼下,周楚澜本想下来,但他死活不让,硬是背着他上了五楼。到宿舍门口的时候累的额头都在出汗,喘着粗气。
“谢谢。”周楚澜叹了口气,又说:“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还没吃饭。我点了外卖,快送到了,芙蓉楼的几个炒菜,还有汤。等你吃完我再走。”
周楚澜一愣。
“你宿舍没人?”李卓曜却不在意,窥着屋内。
“他们三个结课了,都是长沙本地的,就回家了。考试的时候再来。”
“那你这两天你腿脚不方便,要吃饭怎么办。”
“没事,明天就好多了。”
说话间,外卖到了。李卓曜又下楼,拎着沉甸甸的外卖袋子上来,周楚澜把书桌收拾了下,递一双筷子给他。
“吃饭吧。”
李卓曜却摇头。
“伤患先吃。你吃完我再吃,桌子有点小。”
他点了四菜汤,咸蛋黄茄子、萝卜干腊肉、小炒黄牛肉、清炒油麦菜,还有一大盅玉米排骨汤。周楚澜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饭盒,把菜里面大块的肉跟排骨仔细夹起,放进去。
“给你分了一些,筷子我没碰过,不脏。”
“周楚澜,你他妈的……”
李卓曜忽然觉得有点窝火,想着周楚澜是为了来看自己比赛跑了七八公里,还把脚扭伤,又觉得有点不妥,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下去。
“对不起。”他调整了下情绪,用很认真的眼神望着他:“在你脚好之前,这几天,能不能让我照顾你。”
“让我照顾你吧,行吗。”
作者有话说: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照顾对象的小狗,在遇到他的那天起,忽然想学如何照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