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接着道：“向斌的过去，是一个迷，那个年代户口混乱，他第一个正式的户口就落在辽东，去他现在的户口所在地，那地方已经拆迁改造，问过那边的社区民警，也没找到认识向斌的人，所以向斌应该是落入的空户，至于户口迁入地，登记的地址是个空地址。哪怕是一些跟了向斌十几年的人，也不知道向斌的具体出身，目前的主流观点是向斌没有什么很强的背景，所以需要隐藏背景。”
    “他的爱人，我们假设称她为‘文’，取向斌的‘斌’字的一半。我们现在要查清楚文的身份。”
    “目前，我们依然考虑，向斌要我们告诉向晓涵没有错，向晓涵死前却说她错了，可能是向晓涵针对向斌这边的人，这个人我们现在考虑，可能是文的亲属，比如说文的弟弟、哥哥之类的。”
    “所以，我们要开始一次大范围的dna比对，目前我们查过的案子中，尽可能地多加入一些目标，查询他们是否和向晓涵有亲缘关系，尤其是风雪镇杀人案。”
    刘俪文第一个反对：“亲缘关系比起亲子鉴定要难度更大，尤其是一些旁系，如果大规模搞，这个成本是极高的。”
    “这个事，交给文兴和俪文，预算不设上限，前期由我垫付，报销问题暂时不考虑，案后再说。”燕雨道。
    “那你要涉及到人员有多少？”寇羽扬忍不住问道。
    “这些，”燕雨拿出了六张a4纸，铺在了桌面上，“我昨天晚上整理了一下，这些人，有大部分我们已经掌握了dna数据，有19人还没掌握，需要采集，青山，咱俩负责出差采集。”
    “好。”青山点了点头。
    “我看看……”刘俪文忍不住拿过来名单，从头看到尾，“李建成要测我是能理解的，李圆为啥要测试？这俩不是亲兄妹吗？测一个就行了吧？”
    “这俩人之间没做过亲缘认定，不能确定是亲兄妹。”燕雨道。
    “李梦还能认错自己的亲姑姑吗？”刘俪文问道。
    “不能确定。”
    “好吧……”刘俪文叹气道。
    父亲和儿子之间的亲子鉴定是难度最低的，因为y染色体应该完全一致，亲戚之间就麻烦了一些。
    人类的dna本来就大差不差，亲戚之间只能说有更多的标记一致。但因为人类是有性生殖，每一次繁殖都会插入更多的外来染色体，而且不固定。
    所以，亲缘认定只能确定是否是亲戚，无法确定辈分和关系。
    燕雨这次安排，是可能没有任何结局的，但是……
    也许，这就是领导吧。
    “那我做什么？”寇羽扬问道。
    “你的任务比较艰巨，”燕雨道，“向晓涵最后提到的《浪潮》这部剧，陆令已经研究了好多次了，一直没有结果。他的思维可能固化了，你把这部剧看几遍，整合本剧的所有细节和‘浪潮’二字可能指代的所有已知事物，分类搞成ecxel表格。”
    “行，交给我。”寇羽扬点了点头。
    任务安排下去了，刘俪文还是没忍住：“燕雨，为什么你们会觉得向斌真的那么爱你说的这个‘文’这些黑老大还有那么深的爱情吗？”
    “这个事我来解答，”寇羽扬道，“文是向斌构建认知的过程中的一部分，出现的太早了。常山赵子龙，披荆斩棘，七进七出，一生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但终究比不得桃园结义之情。许昌曹老板，对关二爷掏心掏肺，肝胆相照，最后落得个挂印封官，过五关斩六将寻大哥去也。”（注：节选自知乎用户红护，也就是寇羽扬原型）
    “是这样的，”燕雨道，“而且向斌绝对不是贵族家庭。为什么说三代出贵族？为什么第二代出不了？因为富一代没当过富二代，他不懂得怎么教育富二代。富二代当过富二代，他知道怎么教育富二代。简单的说，我认识不少富二代都玩的很凶，所以他们的孩子从小就跟着父亲接触过太多的美女，到了30岁的时候无比成熟，温文尔雅，是zz联姻的成熟而完美的产物。一般来说，富二代或者富一代可能娶漂亮女星，富三代几乎不可能。向斌，可能深爱一个女人，向晓涵和覃子从可能谈恋爱，但是，你看李乐乐喜欢过谁？”
    “这种说法是不是有点绝对了？”刘俪文还是不解。
    “当然绝对，”燕雨道，“各家不一样，有的家族每一代都是极为严苛的教育模式，连个放浪形骸的富二代都不会出。还有的三代更败家，我说的只是一个规律，不是整体的理论。举个例子，当初王司徒为什么愿意给吕布送貂蝉？”
    燕雨喝了口水，说道：“王允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太原王氏，他始祖是秦朝将军王离次子，家族极为显赫，横跨两汉，虽然只在州郡一级，但是那也是绝对的世代望族。王允位列三公，从小那什么女人没见过？反倒是吕布，又算什么呢？见过什么美女呢？世人都说是王司徒献出了貂蝉，其实，王司徒送出去谁，谁就是貂蝉。”
    如果把时间线后移，有一部叫《狂飙》的火剧，里面的反派，对一个老大（已逝）的老婆产生了强烈的爱意，后来爱了这个女人20年。
    我们当然认可那是真挚的爱情，但不得不承认，那也确实是因为这位反派年轻的时候没什么这方面的见识。所以，大嫂对于他来说，也是来的早。
    有人说，是因为大嫂成就了他，但这话绝对不准确，因为反派那种真挚的爱，和功利并不等同。
    “我懂了……”刘俪文叹了口气啊，“是啊，终究是来的早的人更重要，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永远忘不掉初恋。”
    “嗯，那是他认知的一部分。”
    “好，”刘俪文道，“那，文兴，走吧，咱俩出发。”
    “还有最后一个事，”燕雨道，“李建成可能没死，虽然我们找到了他的肋骨，但是依然可能存在没死的可能，相关的调查还要继续。”
    “告诉李梦吗？”青山问道。
    “不。”燕雨摇了摇头。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像陆令那般信任李梦。
    “好，开工。”寇羽扬直接关掉了视频会议。
    ……
    大家都在忙活着，陆令这边却实在是太无聊了，今天是法律课。
    这两年的恶补，陆令的法律水平真的不低了。
    如果论民法和刑法，陆令绝对已经达到了通过法律职业资格考试的水平。但是，陆令没有学过民诉法、三国际法等内容，要考试还得专门学。他也懒得学、懒得考。
    要那么多证有啥用呢？有一篇顶刊有用吗？
    所以，今天的法律课，陆令都开始摸鱼了，刷了刷朋友圈，但没什么有意思的。陆令的这些朋友，还都不怎么发朋友圈。
    主要愿意是，有一些警察朋友，天天转发一大堆链接，陆令都把他们屏蔽了……所以朋友圈冷清的很。
    又看到了乐乐、孙帅等人的朋友圈。他们又去玩vr游戏了。
    陆令接触过vr，但是没玩过vr游戏，而这些学生们倒是很喜欢。陆令知道，vr游戏现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主要是不够成熟，未来这绝对是一个方向。
    陆令其实是个很喜欢体验新兴事物的人，突然也想试试，于是在二手同城平台找了找，还真的选到了一个很便宜的设备，中午就能送过来。
    中午的时候，陆令听完课，就去了培训基地门口，看到了一个小胖子。
    “哥，你们警察也要这个啊？”小胖子吓了一跳。
    “研究下，你这东西怎么样？没问题吧？要是有毛病，我可找你啊！”
    “坏倒是没坏……只是我来之前也不知道你是警察……这个里面存了一些……”小胖挠了挠头，“我不卖了。”
    “诶？”陆令看着小胖为难的样子，有些疑惑，“有盗版游戏？”
    “不是……是……”
    “片？”
    “啊？”小胖一愣，看着陆令，有些被看透的感觉，这让他有些害怕，“我不是想卖给你！我还想送有缘人……我……我不卖了……我没传播……”
    “你还挺懂法……”陆令笑道。这小胖并不单纯，但这种人比单纯的人更容易看透，“算了，我短时间也买不到第二个，还是买你这个。这样，你把那些内容删了就好，不心疼吧？你肯定有备份，有新款对吧？”
    “哈……哈……行……我给您再打个折……”
    折腾了十几分钟，中午吃饭之后，陆令就在宿舍倒腾了一会儿vr设备，这个是有手触、有味剂的，算是比较高端的了。
    陆令买回来之后，用酒精纱布把所有零件都认真地擦了三遍，这才敢用。
    vr游戏目前来看还真的不太好玩，但是比较新奇，陆令玩了一会儿，宿舍其他人回来，陆令就分给大家一起体验了一下。
    “这个有点晕啊……”这是大家的共识。
    接着，大家随口聊了起来。
    “而且也有点难，这是不是需要有个架子驾住腰？要不然头一晕，很容易摔倒啊……”
    “不过确实和手机不一样，这个玩意是不是适合看片啊？”有人问道。
    “还真是啊……身临其境的……”
    “都啥岁数了还扯这个！”
    “又没外人，扯一下怕啥？”
    “我上学的时候玩魔兽，要是这个能玩网游魔兽就好了……不过也不好，有不真实的地方容易头晕，太真实了又容易让人迷失自我……我们那会儿玩魔兽的时代，可是网瘾少年最多的时候……”
    “确实，要是太真实了，人就容易迷失，估计犯罪率也得提高，这容易让人脑子出问题……”
    “哪有那么夸张？”
    “咱们这岁数没事，小孩可真不好说。”
    “倒也是，要是太真了，我都不敢给孩子玩。你想啊，孩子在里面砍怪物，就说魔兽那个游戏，很多都是人形怪……要是迷失了，出来拿刀砍人，都不好说……”
    “杞人忧天了吧？啥时候能那么真实啊……”
    “我看这个就挺真实的……”
    “你说的这个是恐怖谷效应吧？确实，如果这类游戏有大量的杀戮情节，真的不一定是好事。”陆令想了想，“不过咱们随便玩玩，还挺好的。”
    “嗯。”
    这边聊完，陆令下午接着去培训，日常还比较惬意。
    玩玩游戏、听听课、刷刷朋友圈、看看某乎……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天。
    两天后，他突然收到了燕雨那边发来的重磅消息！
    向晓涵，与李乐乐、李建成、李梦、李浩有亲缘关系！
    与李圆没有亲缘关系！
    也就是说，文，和李家人一定有关系。
    李浩是李乐乐父亲的私生子，李浩的母亲是个没什么联系的美女，所以与文有关的一定是李家人，而不是母系。
    具体是什么亲属关系完全不知道。
    李圆和李家没有亲缘关系，也就是说李圆不是李梦的亲姑姑，燕雨一语成谶！
    其实燕雨也没啥技巧，就是查得多。
    第604章 硫酸
    “你打算回来见一见李梦吗？”燕雨问道，“你那边的培训，还有多少天？”
    “培训还早，还有十天，后面几天的培训还有点意思，实战课都有，”陆令道，“见李梦干嘛？这个事，现在是不是应该找李圆？”
    “李圆这边，我和青山最近就会去找，你不用管，虽然她在辽省，但是距离我们比你还要近。”燕雨道，“现在这个情况，你不觉得李梦有问题吗？李梦下水的时候丢的那个半截钟表标志，他都没和我们说。”
    “老大，”陆令道，“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李梦怪怪的，但是李梦确实没问题。他只是成长经历有问题，以至于性格上有点小缺陷，甚至偏激，但他真的没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不出现，李梦的结局是怎么样的？他是一定会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我知道，”燕雨道，“这并不矛盾。他也许确实是个伟大的警察，但这要分面对什么事情。我见过不少人，他能在百姓有危难的时候不顾自己的生命，但也能在家人问题上极度自私，这不矛盾。”
    “你的意思是，他为了父亲的事情，可能违反原则？”陆令顿了顿，“相信我，不会的。”
    “我们今天找李圆，我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也许直接发现李圆的问题，就直接把李圆带走了。又有可能，李圆说她当年是被父亲收养的孩子，或者李圆说她是母亲那边带来的孩子等等，总之，李圆如果有提前准备好的理由，在我们未查清楚之前，是不能传唤李圆的，我们甚至没有任何案由。因此，可能今天的调查无功而返，一旦我们走了，如果李圆和李梦有关系，他俩再一沟通，我们后续的工作就会非常被动。”燕雨解释道。
    “那我怎么做比较合适？”陆令虽然信任李梦，但是他知道，从办案的角度来说，队长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