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的确贵在用心,但这前提也得看人。
周青山忽然想看看倪南喜欢不喜欢自己,烟在指尖打了个转,问黎景和:“我之前是不是做了个脖饰放你这?”
“是,但你不是让我看着送人嘛!我已经送出去了!”
黎景和要忍不住翻白眼了。
“这么激动做什么,送出去就送出去了,我又不逼着你去要回来,”周青山懒散调调。
黎景和做生意信誉第一,送出去的东西再去打电话问,这不是折他信誉嘛!况且这么久过去,那脖颈饰品肯定已经被戴过了,再拿回来送女朋友。
二手商品丢人。
还是说人家只值个二手啊?
黎景和狠狠抽了两口烟,“鬼知道,你大少爷脾气发作次数少啊?以前你爸在的时候,把你做的菩提串送给外国友人,你闹绝食也要你爸把东西给拿回来。”
“这不是我爸不在了么。”
轻飘飘回了一句,然后闭上眼休息不愿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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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小孩吃晚饭约好伴一起涌出来,吵闹死了,倪南家门敞开,跟倪钟生坐在院子里喝乌鸡汤。
倪钟生缺席了倪南大半的童年,听到外面儿童声就要回忆一下,用手比,以前那么小一个姑娘,蹭一下就长大了,还说什么快比爸爸高了。
乌鸡汤一呛,倪南捂着胸口咳嗽,碗里的汤撒到桌上一些,缓过来一点,抽纸去擦,对倪钟生说:“爸爸你认真的嘛?你一八三的个子,我快比你高了?”
她就一六.四。
说她快比妈妈高还差不多。
倪钟生挥挥手,不在意这个,接着回忆起小时候,那时候的倪南胆小怕事,看见陌生人就要抱着腿缩在他身后,探出个小脑袋看对面。
小粉团子一样可爱。
宋文女士还喜欢给她扎两个小揪揪在头上,用好多可爱的发夹别住碎发。
带出去,家家户户都要夸,夸她可爱,不过后面都要补一句,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爱说话啊,然后要逗她说话。
话没说,眼泪哭了几壶。
“你那眼泪啊,就哗哗哗流,哄都哄不住,那时候我头都大了,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好。晚上你自己好,小声跟我说,你不喜欢那些大人。”
倪钟生说出来是当趣事,因为在他眼里,小孩忘性大,可能不记得那些事了。
倪南记得牢,要细数起来能讲好几晚,只不过也没必要了,都是过去事。
“现在也不喜欢……”她小声嘟囔。
倪钟生没听清,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恰在这时,收到周青山消息,他说快到了,倪南赶紧离开院子去房里,丢下一句“没什么”。
宋文女士擦桌子动作顿了一下,看着倪南奔跑的身影,喊:“什么没什么?”
思菩南路就那点大,哪个能停车的地方都被停过了,这次停在比较偏的,人少。
倪南望了一眼四周,拉开车门把自己装进去。
“我爸爸今天回来了,而且我妈妈因为我昨晚不接电话有点生气,所以今天才不能和你出去啦。”
周青山揽过她的肩,把人拉到怀里,手指顺着发丝摩挲,“知道。”
“没有欲擒故纵的意思。”
怎么总是这么小心呢,她如果不想出来直接拒绝也是可以,其实不用怕他会想什么。
他也不会想什么。
周青山指尖穿过发隙捏到后颈,“倪倪,你欲擒故纵也没关系,我乐意上钩,知道吗?”
倪南怔住了,周青山低头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嗯?”了一声。
突然就好开心,在院子里因为倪钟生谈及过去,被勾上来的情绪都被压了下去,她双臂环住周青山的脖子,吻了吻他唇角。
“知道了!”
这次真的知道了,她不哄骗他。
倪南的手上下摸着,肆意妄为,好胆大,她知道周青山现在不能拿她怎样,等下七点半的时候还要跟爸爸妈妈去逛超市。
指尖戳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好像是珠子。
周青山让她拿出来看。
西裤兜里,倪南怯着意,将手伸进去,东西不小,一摸就摸到。
串珠平安符。
下午还得空去了一趟潭柘寺,求了个平安符,黎景和店里有珠子,坐在椅子上,专注串珠。
倪南眼里亮亮的,闪着光亮,一瞬不瞬看他,不管他送什么东西,倪南都会好开心,然后盯着他看好久。
“高兴坏了?”
倪南重重点头。
“那么用心做的,你喜欢不喜欢啊?”
倪南十分真诚的目光,又点一点头,“喜欢!”
嗯,果然是喜欢自己的。
周青山满意这个回答,扣着她后颈,滚烫的吻落在唇瓣,深入骨髓,吻到人喘不过气,倪南双手攥拳抵在胸口,呜咽几声,又被吞回。
吻够了,松开她。
“好几天不会见了,这次得讨回本。”
倪南:“怎么会好几天不见,你又要出差吗?”
周青山低声一笑,嗓音沉沉:“你爸爸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得陪家人?这几天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跟家人一起玩。”
“好吧……”
听起来还挺失落的,周青山抬起她下巴,与自己对视,告诉她亲人永远最重要,有时间要多陪陪。
倪南点点头,手掌摸着他的脸,他的眼神看起来很伤心,指尖摸到他的眼。
“我会多陪陪爸爸妈妈的,你要开心呀。”
小姑娘爸爸的电话打来,就等她去超市了,宋文女士在旁边催,周青山都听到了。
“去吧。”
倪南已经开了车门,又凑回来往他嘴上碰一碰,“走啦。”
他点点头。
平安符攥紧放进兜里,踏实安全感,倪南走在路上不自觉哼歌,晚来风舒适惬意。
周青山接了个电话,眯着眼看向远处,点了根烟,手搭在窗沿,也不抽,就仍烟燃灭。
作者有话说:
【】诗是《爱是地狱冥犬》?
第24章 娇欲语
长街繁华景, 故人重游,唏嘘一阵,留下张张影像, 沿着江边慢走闲聊, 一家人难得和谐宁静。
想起来, 这样的夜晚好久没有过了。
家庭琐碎,一地鸡毛,争吵起来来回就那些事,听到耳朵生茧, 手指一起,嘴一张,要说的话都可以倒背如流。
倪钟生待了四天,收拾行李回西藏那天,倪南蹲在摊开的行李箱旁边, 看宋文女士拿便利贴往瓶子上贴, 一罐又一罐,倪钟生跟在后头,一直点头。
带了好多东西, 行李箱都是倪南坐在上面压下去的。
宋文女士从来不送不接, 只在院子里那个改过后的葡萄架下听一听歌剧。
出了高铁站, 烈日当头,倪南没带遮阳伞也没涂防晒,走出到太阳底下一步,立马缩回到阴凉处去。
掏出手机一看,今天四十度。
京城的人工降雨能不能再多来点……
铃声响起的时候, 倪南在买冰水, 挑最冰的一瓶, 拿手机时手还无措撞了水,旁边的哐当倒了。
“喂?”
立好倒下的水,拿最里面的矿泉水出来,走去收银台结账,没听到对面答话声,将手机拿下一看,是周青山的电话。
离收银台五米远,转身面向零食辣条,佯装重新挑选,右手伸出一只手指划过包装袋。
“周青山,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扫码结账声。
九块五。
声音同步,倪南是反应了几秒才回头,周青山握着手机,肩宽腿长模特身材,站在那焦点聚集处,慵懒神情,懒散朝她一笑。
禁欲一张脸,衬衫扣子永远解开两颗。
看他的目光太多了。
到了车里,倪南把他的衬衫扣子一颗一颗系好,再三确认无遗漏。拧开冰水,解暑气,看着窗外嘀咕:“花蝴蝶……”
好巧不巧,这下周青山的听力好到过分,听到了她的嘀咕,想了想花蝴蝶什么意思。
依稀记得陆曼这么说过江津砚,什么时候来着,他有时候记性真的不大那么好,至少高中的事忘了一大半。
就像那晚陆曼家的细细说,到车上倪南追问起时,他也想了好久,最后没想起来。
细细说成了草草说。
酒吧里写作业为什么?可能觉得那些女人比作业还无趣,相比较下,他更宁愿碰一碰作业,也不想那些女人碰他。
不过那晚的题目真的简单过头,甚至到他觉得弱智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