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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梓言神色看似平静,但其实他也不安、也紧张,只是想试一试……有没有机会,能用另一种身分陪伴她,再不用担心失去她……不只是她,他也会害怕,或许有一天他必须放手,此后生命中便不再有她……他真的无法想像。
认识她已快五年,五年前的人生他早已不復记忆。在遇见了罌粟之后,自己的生命才有了重量、有了意义、也有了方向……说他是因她而活也不夸张。只是,他再不想隐瞒自己的私心了。
白白曾说过,自己会失去那个人,是因为无数的不坦率。所以,他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他会等待,等她终于能再去感受,然后,一定会比她坦率。
白白问言一愣,不由自主的发抖,害怕而慌乱的情绪再度上涌。这是要她……抉择吗?要,就等于从此遗忘那个人……但不要,就会失去他……
「我……」白白的心中早有答案,可是……那么自私的想法,真的可以吗?
「我没有要你承诺改变什么,只是问你,要不要我?很单纯的回答,要,不要,就好。」
不用改变什么?只是要和不要?
「……要……」她声音微弱,「我要……」又重复一遍,像在确定自己的心念。
他笑了,悄悄松了口气,揉揉她的发。
「好,我不走。和你约定了。」
「嗯……」白白热泪盈眶。
放松之后睡意便阵阵袭来,她闭上眼,昏昏欲睡。
「罌粟。」
「嗯?」
「你……要不要起来?」他忍笑,「床会比我的身体好睡。」
差点沉入梦乡的眼瞬间惊吓的张到最大,猛然抬头瞪视言哥那张放大到极限的脸,白白脸红、屏息、心跳破百,全身僵住。
章梓言忍住笑意,抱着她翻身,放手,掩好被子。
白白心中五味翻腾,她、她刚才竟然扑倒一个男人是吗?还在对方身上哭的形象全无是吗?天啊天啊!那是谁啊!?绝对不是自己啦!
一摸到棉被,白白手脚奇快的立即用被子紧紧掩埋自己,连一点点缝隙都不留。
一直看着白白的章梓言终于克制不住的笑出声来,隔着棉被准确的摸到她的头,聊胜于无的揉了揉充当安慰,笑声却没停。
白白躲在被子团里,又羞愤又懊恼,没发现自己被引开了注意力,不再纠结于方才自己对章梓言说的『要』这件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憋不住气了,或是被言哥的笑所感染,白白略略掀开棉被一角,恰好对上他笑得亮晶晶的双眼,心怦然一跳、紧缩。
章梓言拉大那一角,掩至她的下顎,笑意温和,「睡吧。」
「……言哥。」白白迟疑的喊,伸出手,章梓言注视她几秒,握住她的手。
「我会在这里。」
「……嗯。」忍住一点点呼之欲出的心酸,她试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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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其实都知道,不论如何不捨,向前流动的时间永远不可能因为心痛而停止,像失去、像心动,任谁都无法阻止。
我是无鱼:
现实中的无鱼不是个话癆,但写故事的无鱼是个「字癆」,总是不小心就会爆字数,尤其《我的流浪,背对海洋》这个故事又参杂了无鱼自己的许多感慨,导致内心戏过多,字数怎么也减不下来。
也曾经考虑过要不要删减一些描写,免得大家看的不耐烦,却又总是犹豫着无法删字,一方面是每个人看故事的点不同、看不懂的地方自然也不同;另一方面就是无鱼自己的私心,希望能在这个做什么都讲求效率、太过快速的世界里,有个人能花也许半小时的时间,专心看看自己想表达的东西……这实在是个很奢侈的愿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