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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政愷。有人找你。」
一放学,我就用着我这两隻短腿,努力朝谢政愷的学校走去。他的学校真不是普通远的,当我走到大门口时,觉得我的眼泪都要跟我的汗水一块落下。我把证件押在守卫室才顺利进去学校。一进来看见校园如此宽广,我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谢政愷在哪。
我拨了一下他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听到这个回覆,我简直快疯了。
我边暗骂着脏话,边疯狂地到处问人、找地方,经歷了千辛万苦,终于让我找到那傢伙了!
谢政愷撇了我一眼后,跟叫他的男生说:「我不想见她,叫她回去。」
我这么努力地才找到人,现在叫我回去?去死吧!我还来不及衝进去把抓他出来,他身旁的同学就起鬨着。
「干嘛这样欺负女生啊!」
「唉呦,女朋友都主动找来了,还摆一张臭脸。」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朋友,女朋友都亲自过来道歉了,还这样小家子气的。跟他分手,跟我在一起啦!」
谢政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嚷着分手的男生。
这里是男校,平常很少接触女生,所以自然对女生都特别好,而我可以善加利用我是女生这个优势。我顺着他们的话,装得楚楚可怜,「对不起嘛!人家知道错了,别生气了啦!」说完,我在心里呕吐。
里面的男生更加激动了,直接把谢政愷推出教室外。
「好好跟女朋友谈谈啊。」
「别伤了女孩子的心啊。」
面对我的谢政愷还是一副我欠了他几千万的臭脸。
「我们去别的地方聊聊。」
「喔。」
我乖乖跟在他,他往东我就往东,彼此不发一语地走了好一阵子。
他突然停下来,回头看我,「你不累吗?」
累!我脚痠死了,也痛死了。
「不累。」我諂媚地笑着。
「坐着休息吧。」我跟着他坐在一旁树下的椅子。
「对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我双手合十地道歉。
他不理会我,用着质问的口气问:「那个比我还重要的人是谁?」
「嗄?」
「你那天不是说要去见一个比我还重要的人。那个人是谁?」
我恍然大悟,「是我外婆。那一天算是她的忌日,我都会在那天去看她。」
「真的吗?」他用狐疑的眼神打量我。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刚刚不是就骗我你不累吗?明明你的脚开始痛了,还说不累。」他瞪着我,没有什么杀伤力,是温和的、关心的斥责。
「你怎么知道我脚痛?」
「我记得你以前脚痛的时候,走路走没几步,脚尖就会撞一下地。你刚刚都不知道撞了几次地。」他有点担忧地看了一眼我的脚,「脚很痛吗?」
「可能是走太多路的关係,有点不舒服而已。」我轻轻地微笑,让他察觉不到,「不过我很意外,你竟然还记得我的习惯。」
「有些东西是想忘也不会忘的。」他看着远方,漫不经心地说。
我的笑容更深了,「没想到我是让你想忘也忘不了的人。看来我在你心上很深喔。」
他困窘地瞪了我一眼,「因为太可恶了!」
儘管他这么说,淡淡的笑容还是掛在我脸上。心也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温暖灿烂。
可恶也好,难忘也好,我在你心上都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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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生日快乐。」我拿出书包里的礼物。
「现在拆礼物吗?」
「可以啊。不过你先许三个愿望好了。」
「又不是蛋糕,还许愿。」
「别这样啦,许愿一下是会死喔。」
他不太甘愿地闭上双眼,双手合十。「第一个愿望,希望我身边的人都平安健康。第二个愿望,希望我考上理想中的大学。」
「第三个放心里喔。」
我静静看着认真许愿的他的侧脸,他的脸其实没有很难看,还算不错。鼻子的高度刚刚好,眼睫毛没有说很长,嘴唇……
「好了,我可以拆礼物了吧。」他睁开眼睛,让看傻的我被吓了一大跳,赶紧转过头来。
「你许了什么愿望啊?」为了安抚这颗吓得不停狂跳的心脏,我随便搭话。
「说了就不会实现了。」他努力拆开我包了好几层的包装纸,「不过我许愿没有一次实现过,真的很衰。」
「可能是你许的太强人所难了吧。」
「是吗……」他一闪而过的落寞我捕捉到了,但那只有一瞬间。「不过你送什么啊,包那么多包装纸。」
「你自己看啊。」
当他拆掉所有的包装纸后,盒子一打开,是个手工相框,还附有我们以前运动会时的合照。照片里我们装扮成兔子,他拿班旗、我拿班牌,笑得灿烂无比。
他拿起来鑽研着我心意满满的相框,「司徒瑾姒,你也太烂了吧,送相框!」
「哪里烂啊?」他的反应让我不满,「这相框可是我亲自拚的,上面的装饰还是我努力捏黏土来的,还有一张我们的合照。」
「什么年代了,还送相框。」
「让你用来怀念我啊。」
「用不着,不需要这种东西。」
「不然你是有我照片喔?」我气恼。
「有啊。之前我们美劳课不是做相框装饰,老师打完成绩发回来后,每个人的相框都有一张照片。你的没有吗?」
我无奈点点头,想起那张我们四个人的合照。
「那不要礼物,你还我啊。」
「我有说不要吗?」
「你把人家嫌得这么烂,不是不要是怎样?」
「是真的很烂啊。」
「谢、政、愷!」
我们聊了很多,直到天色暗了,学校里人越来越少,才惊觉差不多该回家了,我便赶紧跟着他去车棚牵车。
「欸,上车吧。」他说。
我惊讶地看着他,眼睛故意瞠大,「谢政愷,你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性了?」
「我是看你脚痛,才对你好。不要拉倒。」
「谁说不要的。」我快速地坐上脚踏车后座,霸佔着不走。
「要还囉嗦这么多。」
「快走吧,驾、驾!」
「我说了我不是马夫。」
「好,你是我『专属的马夫』可以吗?」我笑着安抚他。
他只是轻轻瞪了我一眼,如果我没看错,他的嘴角似乎有稍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