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时间的图书馆显得异常寧静。
自从雷末禹很少翘课后,他有时还是会到图书馆整理下藏书,但范围仅限于他负责的区块而已。
「故事说完了。」谈到过去的自己不免感到幼稚,我有点难为情。
但其实在内心翻搅的,更多是忆起曾经歷过的伤痛,就像是疤被掀开一样。
雷末禹下了结论,「八点档。」
「喂。」
「好啦,我只是觉得何聿凡看起来不像真的喜欢顏盼情才跟她交往,背后应该有什么理由在。」
「我也觉得,但都过去了。而且他没达成承诺也是事实。」我垂下颈子,不想继续谈论,「总而言之,跟何聿凡分手后我就不断寻找着跟他一样愿意给我承诺,然后会实行的人,不然一直忘不掉他,太痛苦了。」
雷末禹理解的頷首,「我想你会讨厌第三者也是因为他。」
一个人脸浮出脑海,我细细道出:「其实......我最近遇到个跟何聿凡很相像的学长,不是五官,是气质,待在他身边就非常放松,而且心跳不知怎么......会加速。是怎样的情感我不清楚,但不能让它继续下去。」
「为什么?」
我牢牢锁住他的双眼,「因为他是杜瑄媞的男朋友。」
提到杜瑄媞,雷末禹眼睛明显一黯。
「最近会不停更换另一伴,就是想藉由别人忘记学长的笑,可是效果不怎么好,而且我似乎无法跟不熟的男生有太过的肢体接触。」
把内心话全数拋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豁然开朗。
雷末禹也有股神秘的气息,因为他寡言,予人一种不管讨论什么,他只会收藏到心底,不会随意张扬的感觉。
「我有个主意。」他舔了舔嘴唇,暗黑色的瞳仁里晃盪着谜样光芒。
「什么?」我不禁收起的外套衣襬。
雷末禹探身而来,在这样靠近下,我才发现原来他的眉毛很有型,睫毛也很长,像能盛起光。
「来下个赌住吧,看是谁会先征服,又或是──谁会先死心?」
魔音一般,恶魔的噎语。
「什么意思?」
雷末禹绽开一抹笑,原来他的笑也可以很邪魅。
「你来当我的杜瑄媞,我当你的魏凯扬。」
「什......」
「我来让你忘记他,你来让我忘记杜瑄媞,名义上我们是男女朋友,你既不用再去找其他男生,我也可以把你当成杜瑄媞来减缓寂寞,」他掀了掀狭长的眼皮,「我这提议不错吧。」
自私。
却又很真实。
「我不懂,征服是什么、死心又是什么?」现在,我看不懂他独有的沉静目光里掩盖着哪种情绪。
「征服他们,或者对他们死心。搞不好我们在一起后,他们就会意识到我们的重要。」他看我,眼睛漆黑。
我再度摇头,「那是在他对我有我在乎的前提下,学长跟我完全不熟,不会奏效。」
「那就当遮蔽好了,用我当替身,在远方好好看着学长。」他轻哼一声,「这样就够了吧。」
一阵沉默由上而下罩住我们,他的话语得不到回答,而我也不吭声,没有回答。虽然说没应声不代表心里没有答案。
我吞嚥下口水,顿了顿,隔了许久,突兀却又理所当然地给出二言:「够了。」
在悲哀的地带徘徊久了,怎样都好、怎样都随便,有人陪我,就够了,只要有人肯伴我承担肩上的重量,那就行了。
倾身而下,雷末禹的唇撞上我的齿,起初还想挣扎,后来也就随他去了。
懒得再反抗,失望久了,对于其他的琐碎也就愈来愈不强求,比方:真正的心。
他不离开,我定不弃,就算我跟他之间没有爱情,也没关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