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直接抓起她的手,往门口走去。她看见唐濬身后那扇几乎跟水泥墙合而为一的暗门。
她更确定包敏怡就在里头,生死未卜。不,如果刚刚唐濬是去下令杀包敏怡灭口怎么办?想到这里,白觅觅挣开唐濬的手,奋力往门的方向窜。
「谁让你来的?」唐濬再度握住她的手腕,稍一使力,白觅觅吃痛松手,包敏怡差人送来的手机落到地上。锁定萤幕是提示密码的文字。唐濬看向白觅觅,没有多说什么,但表情却十分阴沉。
第一条路,求他。不,她打死都不要对他低声下气。第二条路,直接硬闯。不,她连跟唐濬打个平手都有困难。白觅觅垂下头,满腹怨懟。
现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是包敏怡不是她。因为唐濬,她已经害了学长,难道她现在连包敏怡都不能救吗?牙一咬,她视死如归的抬起头,「放了包敏怡,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唐濬望着白觅觅,沉吟良久。他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姿态面对她。愧疚吗?可笑,他不可能有这种情感,虽然他始终会让她伤心难过。愤怒吗?但是这女人的表情,又让他气不起来,即使这女人又罔视自己分寸对他使用命令句。稍微收敛心神,他问:「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白觅觅语塞,想了一会儿便赌气地撇过头。「你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只是擅自把她抓起来。之前学长的事也是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她没再继续说下去,突然有点鼻酸。照理说,她该很恨唐濬的。但连这种理所当然的事都办不到,让她越来越鄙视自己。
唐濬伸出手,想要把白觅觅拥进怀里,但最终手还是垂回身旁。就是那种故作无事的表情,让他特别看不下去。他又一次拉起白觅觅的手,这次的力道放轻许多,「她没事。」
「让我看她。」
「相信我。」
白觅觅抽出自己的手,再度往门的方向跑去。唐濬试图抓住她的手,却被拨开。决定好了,这次选择第二条路。她转过身子,使劲出拳,却被轻易闪开。
白觅觅很快收回手,以防被唐濬抓住。唐濬表情变得阴騖几分,逼近白觅觅觅,「别做傻事。」
白觅觅笑得愴然,「认识你之后,我的所作所为不都是傻事吗?」语毕,她伸手用力把唐濬推离自己,而后伸脚用力踹开封闭的暗门。
门一踹开,白觅觅与跟着门被踹离好几步的包敏怡面面相覷。包敏怡首先恢復理智,瞬间釐清状况。二话不说,抓起白觅觅的手,撞开唐濬,便往门外狂奔。
白觅觅回头,唐濬没有追上来。看向染了铁灰色头发,毫发无伤的包敏怡。「你不是说你有生命危险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人脉很重要,看守我的其中一个守备是早就安插好的人。」包敏怡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在一个转角右转。「我敢打赌,唐濬不追上来肯定是篤定我们逃不掉。」
「等等。」白觅觅停下脚步,满脸狐疑,「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
「我来过不少次,嘖,再不快跑等等就会有一群人追上来了!」包敏怡面露不耐,拉起白觅觅的手,「快点,我知道怎么溜出去。」
白觅觅眼神一变,反手箝制住包敏怡,「说,你做了什么事?」
「白觅觅,你别吃里扒外。」她因手臂的疼痛而皱起眉,「我们一定要在这里谈吗?」
白觅觅随便看准一扇门便打开进入其中。双手环抱,盯着包敏怡,「唐濬为什么抓你?」
「你也知道我做什么工作的,被谁抓都很正常吧?」她吊儿郎当的耸了耸肩,瞄了一眼白觅觅严肃的脸,她收起轻浮的表情,道:「等着吧,唐濬就要不行了,你再受苦也没几天了。」
「你什么意思?」白觅觅瞪大眼,「你因为我找他麻烦?」
「怎么可能只因为你就拿我的生命去赌,唐濬是怎么也惹不起的人物,除非……」她顿了顿,勾起一笑,「除非大家突然想开,联合次要敌人打开主要敌人。」
白觅觅逼自己从惊愕中恢復过来。「你帮谁工作?你来偷什么情报?」
「这个不方便——」
白觅觅打断她,「你不说我扭断你的手,我是认真的。」
包敏怡没看过白觅觅这种表情,就像有谁要对她的家人不利一般。她盯着白觅觅,半晌才吶吶说道:「你不会真的爱上唐濬了吧?」
「回答我的问题!」白觅觅抓住包敏怡的肩膀,她的语气很是焦急,「你到底做了什么?」
「当然就是偷资金往来的资料呀,才能交给法院。」她挣开白觅觅的手,「顺便查清楚唐家的构造,之后……我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
「你怎么没有被灭口?」
「唐濬也知道灭口没用吧?但是他没有让人逼供,只是饿了我两天……」她盯着白觅觅,「换你回答我,你跟唐濬现在是什么情况?」
白觅觅别开眼神。唐濬没有说谎,包敏怡真的没事。
包敏怡望向天花板,长叹一口气,「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认真在交往吗?」她大喊,「你疯了吗?那是唐濬吔,你自己也曾经说过打死不捲入帮派里面呀!更何况他现在绝对只有死路一条,身为他的情人,你以为你能倖免吗?」
白觅觅抓住包敏怡的肩膀,「你什么意思?他会有什么危险?」
包敏怡甩过头,「这些事情你完全不用插手,放弃他吧!」
「不行。」白觅觅直接否决,「你不能阵前倒戈吗?」
「你神经病呀?我为什么要倒戈到註定会输的那边?你知道隔壁市的连家和秦家早就串通好了吗?你知道唐濬底下内鬼一堆吗?就算我不插手,他也必死无疑。」
「没有补救方法吗?你卖假情报?」
「你想害死我吗?」
「可是我不能让唐濬死!」这句话突然脱口而出,让白觅觅自己也觉得措手不及。「至少别把情报卖给那些人,别让他变得更危险……不然……你告诉我内鬼有哪些人。」
「白觅觅,你知道你现在为了唐濬在求我吗?」包敏怡扯了扯嘴角,「从来只会拿甜点威胁人,跩得不像话的女混混因为一个男人求我?」
「我早就觉得自己疯了。」白觅觅没有看向包敏怡,半晌也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虽然我对那些事没什么概念,但是……你能不能相信他不会输,投资他一次?」
「拿我的命去投资?别傻了!」
「万一唐濬最后赢了呢?」
「不可能!」包敏怡表情肃穆。「除非唐濬找到比连家更能影响政府的后盾。不然即使唐濬没死,也绝对会被通缉,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早就有人密谋要除掉他了。」
「谁?」
包敏怡抓住白觅觅的肩膀,使劲摇晃她,「你清醒一点!世界上比唐濬好千倍万倍又安全的男人多的要死。唐濬到底哪里好呀?」
「他烂透了,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我能怎么样?」白觅觅大吼。
包敏怡垂下肩膀,半晌,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是不会出手帮忙的,别想叫我帮他偷情报还是什么有的没的。」她伸手,弹了一下白觅觅的额头,「哭什么呀?」
「我没有哭!眼睛过敏啦!」只是眼眶红,没有眼泪。自从妈妈过世后,她就发誓绝对不能再流眼泪了。眼泪是脆弱的象徵,她一脆弱,爸爸哥哥都要担心。现在她还是不能流眼泪,更艰难的还在后头。难怪蝶姐会希望她陪在唐濬身边。
唐濬怎么想她不在乎,她就是要他好好的。
包敏怡摊手,「叫他帮我诈死,别让其他人知道,我自己会找地方躲,不然我真的会死。」她望着白觅觅,「这次真的要匯钱,简单的甜点是打发不了我的!」
白觅觅握起她的手,扭扭捏捏的说了一句:「谢谢啦。」
「少来了,我真的会被你害死。」包敏怡甩开她的手,凑近她耳旁,低声道:「这个地方眼线太多,尤其要叫他小心胡龙。还有……算了。」
「什么?」
「没什么。」她别过眼神,「知道这个只会让事态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