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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雁躡手躡脚回到主屋,一进到议事厅里,就见修罗双手环胸坐在议事厅主位,一副在等人的样子。
「你去哪了?」鬼面下的声音沙哑得诡异,若非身着男装,定令人难辨雌雄。
「呃……我半夜睡不着出去走走。」飞雁紧张地搓手,低下头想避开修罗面具下慑人的目光,手心还渗出微汗。
但修罗还是瞥见了她脸上的伤及一身黄泥,他表露出些微不悦。
「赤霞峰就这么点大,能走去哪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瞪着她质问,再配上那飘忽诡譎的声音,让守在大门的吴氏兄弟频频拭汗,就怕娇美的军师会被自个儿将军痛殴。
「你就别问了。」她皱眉制止,想起方才的一切,觉得心烦意乱。「我累了,想去梳洗一下。」说着,便自顾自地想往寝室逃。
「你倒是说清楚啊!」修罗见她要走,站起身拦阻,一个箭步将她挡住。
飞雁抬头与修罗面具下的双眼对峙着,气氛凝结,让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在吴氏兄弟你看我、我看你,犹豫着是不是该为飞雁找救兵时,她终于认输,叹了口气。
「进去说吧,可以顺便替我拿点伤药来吗?」知道以他的倔脾气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索性给他承诺,换一顿耳根清静。
「我去拿,你去梳洗吧!」看她态度软化,他转身往他的寝室拿药。
她打了盆水回房,褪下脏乱不堪的单衣,露出贴身的淡紫色丝绸肚兜,兜儿的右下角绣了朵艳红的牡丹,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相映。她沾湿布巾,忍痛清理伤处。
不久,修罗拿了伤药进到她房里,见她一身细皮嫩肉满布大小伤口,他一直紧绷的理智突然断线。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飞雁闻声回头,没有娇羞地遮掩身子,只是举起双手摀住自个儿被震得发疼的耳朵。
修罗的怒吼声由内寝传到议事厅外,吓得在外把守的吴氏兄弟浑身一震,握在手上的长枪又掉了一地。
「你小点声啊!吓到我了。」她知道他只是关心,没有被那怒吼吓到。
修罗频频吸气,吞回即将脱口而出的咒骂,耐着性子问:「伤口都清乾净了没?」
「看得到的都清了,你可以帮我看看背后还有没有吗?」飞雁说着将长发撩到胸前,露出美背让修罗检查。
「你到底是怎么弄的?」修罗边检查边叼念,一手拿着湿巾为她仔细地清理伤口。
脸上、手上、脚上都有伤口,深浅不一,有些破皮、有些还渗着血、有些则是瘀青,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伤都不太严重。
清好伤口后,修罗拿起桌上的伤药开始在她身上的伤处涂涂抹抹。
一连串的药物刺激让飞雁不禁皱眉轻呼:「好痛,你轻点啊!」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修罗存心想惩罚她,手下一点都不留情。
「啊!下次不敢了,快住手啊!」
飞雁的痛叫声愈来愈大,在门外的吴氏兄弟也愈听愈心慌,直到最后传出啜泣声,吴良当机立断,决定去搬救兵。
「你看着,我去找帐主过来!要是真不行了,你死也要衝进去救军师啊!」吴良说完便直接往凛双的小屋衝。
吴义朝着远去的哥哥大喊:「你可要快点啊!在我顶不住之前快回来!」
「帐主、帐主!」吴良边跑边喊,希望自家的帐主可以闻声而至。
「慌什么?」凛双皱眉步出屋子看着对他飞奔而来的下属。
「快、快去救人……」吴良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只能一手扯着凛双的衣襟、一手指着主屋。
救人?莫非是飞雁出了什么事?
凛双神色一凛,抽回吴良手上的衣襟,拔腿就往主屋奔去,剩下吴良在原地摀着胸口喘大气。
「你那么急着叫你家帐主,是出了什么事?」
被凛双殴打的公羊翼最终没有下山,终于如愿上完茅厕的他闻声而至,粗壮的手臂一把勾住吴良的脖子。
「啊、啊、啊、放、放手!」
缺氧的吴良被这么一勾,一双手在他的手上乱抓,无奈敌不过他的臂力,一时出气多入气少,一张俊脸直接涨成暗红色,眼看一条英魂要就此葬送,他才忽然发现自己差点失手勒死同袍。
「啊!抱歉抱歉!」公羊翼在生死一瞬间松开了吴良,咧着笑衝着他道歉。
重获自由的他,边贪婪地吸着气,边打从心底感谢自己的祖宗十八代没来把他带走。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你们家帐主做什么?」说着说着,公羊翼又惯性地伸出手臂想再度勾上他的脖子。
眼看夺命手鉤又要袭来,吴良连忙低身往后退去,留下公羊翼的臂膀尷尬地僵在半空中。
吴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老实交待凛双的去向:「主屋里传出军师的哭叫声,我请帐主去看看。」
「该死,你怎不早说!」糟了!怕是要出大事了!
公羊翼闻言,连忙朝主屋急驰而去,深怕凛双会为了飞雁闹出事端!
屋外顿时清场,只剩下吴良一个人蹲在原地委屈的呢喃:「呜呜呜,你勒着我我怎么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