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握着手机,往自己身后的人儿看了一眼,周亨锡发出微微的打鼾声,睡得十分沉。
看他睡得那么安稳,她就放心了。
她走进厨房,离得周亨锡远些,深怕会吵醒他。
「什么忙?」沫沫小心翼翼地问,心跳不自觉地加速,她有预感,绝非什么好事。
话筒另一端顿了一会儿后,传来轻松的笑声,试图安抚她从语气透露出的不安,「……你不用这么紧张没关係啦。」
有这么明显吗?
她没回应男子的话语,再问一次,「什么忙?」
避而不答,若有似无的吊人胃口,令她格外不耐。
似乎是察觉到沫沫的焦躁,他切回正题,「你可以帮我看看亨锡那的藏花还剩多少吗?」
藏花?
她怎么会知道他把藏花放在哪里?
当她正要开口回答时,一闪而过的画面使她立刻将话语收回,顿时沉默,她细细捕捉脑海中的瞬间,随着记忆回溯到半年前的那晚。
同样的场景,她紧抱颤抖的周亨锡。
因为背对自己而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清楚地明白他的痛苦,她那泛红的眼眶,即将超载的泪水,使她更加不知所措,只能选择将他抱得更紧。
是多英让她目睹周亨锡发作的那天。
是当时他身旁的那个小桌吧?
她有预感,肯定是。
「柳小姐?」
「啊,是,不好意思,可以等我一下吗?」
沫沫完全没察觉为何对方会在她从未介绍自己的情况下知道她的姓,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在藏花的所在处。
沫沫走得缓慢,脚尖轻点地面,深怕将周亨锡吵醒,如同做亏心事的小孩子,悄悄靠近床头的小桌。
蹲下身子后,她深吸一口气。
彷彿是感受到她的紧张,电话另一头的人没了声音。
她朝着周亨锡瞧了一眼,确定他仍熟睡后,将自己焦虑的情绪放置一旁,冷静了片刻。
「虽然现在才问,但我能知道,你是亨锡的谁吗?」
「我是他的主治医生。」
他的声音很轻柔,如同微风吹拂而过,却意外的有公信力。
她能相信他吧?
「我可以帮你,」虽然她没办法确定抽屉里是不是有他想要的东西,「但你可以告诉我一些事情吗?」
「柳小姐,如果是亨锡的隐私,我无可奉告。」对方轻蔑地笑着,「何况,不用你帮忙,我也可以直接问他。」
「你一直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急于现在知道答案吧?」
「是没错。」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沫沫闭上双眼,好一会儿才睁开,此刻,她闪烁的眼眸流露不明的情绪。
沫沫十分忐忑,全身瀰漫着不安,要她亲眼目睹这危险的东西,仅仅是看着,就足以令她畏惧。
为什么她会这么害怕?
她归咎于因为藏花害了不知道多少人、害了无数个家庭,害得她身边的人也遭受荼毒。
可是她自己……竟对藏花有着异样的情感。
周亨锡翻身发出的声响,将她拉回现实。
情绪如同紧绷的弦,她微微颤抖的手伸向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