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了推埋在自己脖颈间的沈听肆。
啃咬的动作立止。
他缓慢抬起头,眸底还有令人心悸的暗潮。
陆尔捧住这张让人分外迷恋的脸,突然问说:“你有没有骗过我什么?”
沈听肆一愣,紧接着眉梢轻扬:“为什么这么问?”
“今天刷到一个帖子,关于情侣矛盾的,好奇问问。”
“别一天到晚看这些没营养的,没意义。”他翻身坐起,方才的激情已然消退。
而陆尔的问题他并没有正面回答。
恰好有电话进来。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陆尔下意识以为是工作室哪个同事。
“你好,哪位?”
那头静了好一会,才开口:“你居然把我号码忘了!”
这道咬牙切齿的声音极为耳熟,陆尔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居然是柳慕远。
她一边起身往别处走,一边说:“你怎么会有我号码?”
柳慕远一声冷哼:“我为什么不能有你号码?”
“找我什么事?”
“老朋友联络联络感情不行?”
“没必要。”
“陆、尔!”
“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你……”
陆尔直接掐断了通话。
然而下一秒铃声又此起彼伏的响起。
陆尔有心想掐掉,又觉得这人可能不会就此消停。
因此再次接了起来。
倒是没有预想中的气急败坏。
柳慕远在那头说:“成年人了,不要这么幼稚。”
陆尔想笑。
他突然又真诚地说:“决赛加油,配音表现不错。”
陆尔表情微敛,停顿了下才开口:“谢谢。”
便是这时候沈听肆过来问了她一句:“要煮点东西吃吗?肚子饿了。”
陆尔点头表示可以。
沈听肆问完又走了。
陆尔说:“很晚了,我……”
这次换柳慕远阴恻恻地打断她:“你在跟男人同居?”
第44章
冰箱里有水饺, 沈听肆下了一碗。
深夜不宜吃多,因此他煮了没几个。
陆尔吃的心不在焉。
柳慕远电话里最后说过阵子见, 那声音听着就跟要找她算账一样。
脑子被驴踢了吧, 都分多少年了,这会又跟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
陆尔闷闷的将水饺吃完。
很快到了决赛,提前过去彩排了两次。
然而最后却来了个突发事件, 礼宸无故退出了赛事。
陆尔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给他去了电话。
礼宸说接了新工作,不想放弃,比赛就算了。
陆尔仍旧不可思议, 有专业的配音工作室找上自己,凭礼宸的实力必定有更多好的工作机遇。
这些都是这场赛事赋予他们的,但在节骨眼却无故退出, 先不说名誉损失, 哪怕有心想跟他合作的也会多几分考虑。
这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因此这话陆尔不信。
礼宸笑说:“你专心比赛,我有我的路要走。”
“师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礼宸顿了一下,才开口:“没有, 我挺好的, 未来我们也一定能再合作。”
因为礼宸的缺席,赛事需要大做调整, 整个幕后都忙翻了, 连带参赛者也被殃及。
所有人都怨气满天, 到处都充斥着骂骂咧咧。
陆尔走到窗口,撑着窗框抬头看绯色弥漫的天空,为这件事更多的是为他有所长不得发挥的遗憾。
礼宸真不该就只走到这里的。
到底是为什么?
几天前傅艾菲冲他发了好大的火,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一个花钱买来的情人, 私下倾心于旁人其实说的过去。
傅艾菲又不是小年轻, 还不至于一天到晚为点情情爱爱折腾,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商人多的是应酬,不论男女。
傅艾菲事业版图涉猎颇广,几乎多方涉足。
几天前的一场饭局上,某老总酒后谈及八卦,说女儿深夜看到沈听肆陪一个女人吃面,女方就是最近热门赛事的参赛者,还私下偷偷拍了照片。
沈听肆在任何一个圈子都是名人,手机在桌上一轮传阅,傅艾菲自然而然也看到了那几张角度感人但依旧不掩风采的照片。
傅艾菲倒是知道陆尔这个人,也隐约知道礼宸那些不见光的心思,联想到多次给沈听肆抛出的橄榄枝无一有回应,八成也有礼宸觊觎他女人的成分在。
一股邪火陡然升起,毫无保留的都倾泻在了礼宸身上。
这个破比赛也不用参加了。
礼宸不同意,两人间有了认识以来最长的一次争吵。
傅艾菲心情好的时候不介意他那点假惺惺的清高,甚至还有别于其他人的滋味,感觉也蛮有意思。
可动起真格来,这点清高就像是高汤中飘着的一只苍蝇,恶心到让人反胃。
还想继续比赛?
可以,比赛结束你的配音生涯也就终止了。
自己回去掂量吧。
傅艾菲丢下这句话就扭头走了,嘻嘻哈哈的跟人约美容打牌去了。
对方的放松更衬托出礼宸的狼狈。
在过去很久之后,又或者只是几分钟,礼宸弯下了自己高昂的头颅,选择向现实妥协。
他还不至于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社会上滚打多年,已然明白了生存规则。
只是时常反骨,想在规则外闯一片天。
总归是天真作祟。
-
决赛当天,各平台进行直播,不容出一点差错。
每个参赛者都会有嘉宾搭档。
陆尔的配音选段是没有太大技术含量的动画,配备也是一名儿童节目主持人。
跟前面几位的大荧幕配音做对比,她的就显得有点不那么高端。
今天后台人挤人的多,赛事上还有当红歌手做暖场,场外更是高举灯牌的各路粉丝。
“放轻松,照常发挥就行,你的基础很扎实。“搭档老师安慰她。
陆尔确实很紧张,直播跟录播不同,连带工作人员都比平时要严肃的多,心情是会受影响的。
跟老师交谈了几句,她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距离开始不到半小时,她的妆造已经结束,现在就只是坐等。
站在洗手台前洗手,脑子有点懵,特别想冷水洗个脸,但是不行。
陆尔冷水冲手冲的久了一些。
突然察觉到什么,她抬头望向镜子。
斜后方站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双手揣在兜里,眉眼间都是嚣张的痞色,嘴角带着一点弧度,笑得却并不真诚。
水流自动断了,陆尔转身去吹干机下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