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野深深吸气:“你能不能干脆点,一口气讲完?”
“除非你能亲自参加女生节的活动!”她也豁出去了,“其实这个也是为了你和赵龙学长着想,如果舒律师那边不能完全谅解的话,说不定还是会有处分的。赵龙学长马上要毕业了,没机会撤销处分,这个记录就要在档案里跟他一辈子了。”
傅春野冷笑:“这也是舒诚跟你说的?”
“不是啊,我哪有这么大面子让舒律师跟我谈条件?我室友她们是女生部的干事,她们是很诚恳地希望这件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你放心,我没想连累其他人,这件事我会跟舒诚解决好的。参加女生节活动什么的,我就不参加了。”
“可是……”
她急得站起来,傅春野也正好转过身,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得极近。
盛小羽的视线正好能看到他下巴的部分,包括淡粉色的嘴唇,看起来好柔软。
男生的唇也会这么柔软吗?
这样的感慨刚从脑海里冒出来就吓了她一跳。
她怎么好像经历过这一幕似的?
她的大脑是在跟她开玩笑吗?不是常有这种情况么,总感觉眼下的事好像曾经发生过,科学家认为是大脑的海马体出了点小差错。
对她这种刚经历了宿醉的人来说,别说海马体,整个大脑当机也完全有可能啊!
可是,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发生过呢?
她昨晚是不是也这样盯着他的嘴唇看了,甚至对他上下其手、毛手毛脚?
妖怪们酒后失态就会露出尾巴,她会不会是酒后失态暴露了自己觊觎他的男色?
傅春野见她盯着自己的嘴唇看,心脏一度砰砰加速,以为她会想起昨晚两人在客厅沙发上的亲吻了,然而她看了半天,除了眼神越来越困惑之外,脸色还一阵红一阵白,他就知道她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也不知道在气什么,感觉自己像个被辜负的怨妇,还在等着渣男回头。
“我就先回学校了啊,昨晚真的谢谢你。”她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书包,跟他告别。
昨晚也不归宿,万一室友们问起来,路上她还得编个像样的理由跟她们解释。
傅春野没有挽留的意思,搭着打开的大门,像是巴不得她赶紧走。
“盛小羽。”
才走了两步,他又出声叫住她。
“嗯?”
她回头看着倚在门边的人,好像随时会朝自己走过来,不知怎么的竟然无端紧张起来。
“你刚才说的女生节活动,我可以参加,只要你想得起昨晚来我这里之后发生的事。”
说完就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力道之大,震得她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
让一个喝酒断片的人回想起前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强人所难吗?
盛小羽回到学校,宿舍里只有牛晖和丁芮茜在,看到她回来都只是随口问了句回来了,就没再多问别的。
她半路想的几个理由全都没用上。
“菁华呢,她上午有课?”
丁芮茜正对着镜子往脸上拍粉:“没有啊,她好像跟乐队去见什么乐队经纪人了吧,说是杰哥的朋友介绍的,你不知道吗?”
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杰哥的朋友就是杜雅静,听过孟菁华他们的原创和现场之后,说可以介绍个专门做乐队的经纪人给他们认识,不一定能出道或者灌唱片,但跟圈内资深人士聊一聊也能开阔下眼界,他们就去了。
所以昨天在咖啡吧驻唱的是其他乐队,否则她喝多了的糗事估计她们早就知道了。
盛小羽拿出干净的衣服,打算去浴室洗个澡,看丁芮茜在照镜子,也跟着照了照,发觉好像有点不对劲。
“小饼啊,你看看我脖子这里是怎么了,为什么有好几块红斑啊?是过敏了吗,还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作者有话说:
真心话和大冒险又开始啦~
小野:所以,渣男什么时候才能回头?
小羽毛:(对手指)等你穿上女装…
小野:你是不是又想挨啃~
第40章
形状不规则的红斑, 像是皮下出血,左右两边都有一两块,在肩膀靠近颈部的位置。
今早傅春野好像就是盯着这个地方看, 她以为是内衣肩带滑出来了。
所以那时候就已经有这个瘢痕了吗?那至少可以证明不是路上碰到什么东西过敏了。
丁芮茜探头过来看, 本来是漫不经心的, 想着顶多是化妆品或者花粉过敏,去校医院要颗息斯敏吃吃就完事了。
谁知一看之下,瞪大了眼睛:“你、你这上哪儿弄的啊?”
盛小羽摸了摸, 不痛不痒,但是看她神情这么惊讶, 像是沾染了什么了不得的毒素或者得绝症似的, 有点怕怕地说:“我不知道啊,昨天喝了鸡尾酒, 难不成是对其中哪种酒过敏?”
“你昨天喝酒了?在哪喝的, 跟谁一起?”
丁芮茜抓住她的肩膀,脸上表情简直像要吃人。
盛小羽更害怕了, 瑟瑟道:“就在我表哥的咖啡吧啊, 还有他女朋友一起,然后……”
然后就去了傅春野那里。
牛慧看两人一惊一乍的,也走过来看了一眼,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哦,你这是吻痕。”
一如既往的平静, 仿佛在说, 哦今天中午吃红烧鸡腿。
盛小羽整个石化了。
吻痕?她都没有可接吻的对象, 哪来的吻痕啊?
“真想不起来吗?你再好好想想啊, 吃完饭喝完酒之后你去哪儿了, 跟什么人在一起啊?”
盛小羽缓缓转过头:“跟谁在一起, 就证明吻痕是谁留的吗?”
“当然啊!你昨晚只说跟朋友有点事不回来,我们还以为是你家里有什么事呢?不会是那个周向远吧,他腿上的伤好像好一点了,我这两天还看到他拄着拐杖在校园里蹦哒呢!”
盛小羽使劲儿摇头。
“我昨晚跟你们怎么说的,发消息还是打电话了?”
“在群里,你自己看吧。”
牛慧把手机界面给她看,她们寝室四个人的微信群里,她昨晚十点三十分发的:今晚跟朋友有事不回去,不用给我留门。
哈,这真是从语气到标点,都充满了傅春野的个人风格。
时间上来看,的确也是他来咖啡吧接走她之后发的消息。
他今早说的,她想不起昨晚发生的事,原来指的是这个“事”吗?
他俩接吻了吗?
盛小羽两手抱着脖子,把脸埋在臂弯里,不肯抬起头来。
丁芮茜还在嚷嚷:“你别怕,现在是法治社会,哪个王八蛋占你的便宜,你勇敢点说出来,我们给你出头!要不先报警,趁着证据都还在……”
牛慧拉住她,示意她看仔细点。
小羽的耳朵都红了。
这反应根本不是害怕,而是害羞啊!
…
其实那天跟杜雅静一起吃饭,喝醉之前的情形她还是记得的。
因此她知道要找到暂时失联的傅年年,前经纪人这条路也走不通了。
虽然杜雅静讲的也很有道理,人都要自己在摔打中学会成长,但对于亲人来说,联系不到人这种焦灼感是他人很难体会的。
她不想让这件事成为傅春野的困扰。
他最近情绪忽上忽下的,应该也是跟这个有关,不然也不会闹到跟舒诚打架这么严重了。
正想着呢,居然收到陌生人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单刀直入地问:“你们找到傅年年了吗?我知道她在哪儿。”
盛小羽本来应该惊讶的,也确确实实惊讶了五秒,但仔细核对过那个来电的座机后,还是弱弱地问:“内个,你是舒诚律师吗?”
这下轮到对方沉默五秒。
“耳力不错嘛,你怎么听出是我?”
他们舒家兄弟俩天赋异禀,他凭这把嗓音,弟弟凭那张脸和大长腿,骗倒过无数“老狐狸”都不曾露馅,现在居然一把就被个小姑娘给拆穿了。
难不成是他的声音老了,萝莉音不再?
盛小羽解释说自己才没这么神奇,“我只是特地查询了你们律所的固定电话,上回你跟傅春野打架了,我怕万一有什么事要找您商量……”
万一他们的谅解不作数了什么的,她好再打电话去请求他通融通融。
“还挺聪明的。”舒诚笑了笑,他最喜欢聪明伶俐的人儿了,“可是就算电话是我律所的,打电话来的也不一定就是我啊。”
“别的事儿不一定是你,可年年姐的事不一样。你也希望我们能快点找到她的吧?”
“噢?何以见得?”
“从你语气里听出来的。”
他一定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吧,可明明就充满了异样的关切啊!
舒诚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阵,然后似乎微微叹了口气。
“你把地址记下来吧。”
盛小羽连忙掏出小本儿,“嗯嗯,你说,我记下。”
舒诚报出地址,她立刻意识到这个地方她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