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心,快拿给我看一下。」
箐儿将刚才梁山伯留下的茶叶递给祝九妹,心里暗道: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送茶叶。
祝九妹小心翼翼地扯开绳子,一层层地把纸掀开,茶香就立刻漫溢开来。
「是雨花茶。」她双眼发亮,知道这茶很是贵重,而对方竟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作为第一次的见面礼。
箐儿见祝九妹如获至宝地捧着茶叶,有点看不下去:「小姐,药快凉了。」
听她这么说,祝九妹才不捨地把茶叶收好,喝了药以后又睡了。
帮自家小姐盖好被子后,箐儿便准备把东西收拾好也歇一会,只是一踏出门外,却看到马文才一副从容地站在门外。
「怎么又是你?」
她真好奇这路一天走两回不累吗?
「有事想问你,关于哪桩案件的。」
箐儿捧着空药碗,往灶房方向走去:「边走边说吧。」
「你可记得昨晚发现尸体时,那人是什么状态的?」
她仔细回想,道:「他头上流了很多血,应该有严重的伤口,另外身上好像也有其他伤痕,总之浑身都是血。」
「如此可怕,也难怪你被吓晕。」
箐儿白了他一眼,「我是饿晕。」
马文才又道:「我有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
「明天我会告诉曾微子说我找到证人,可能需要你露面一下。」
「我早就说过要出来指证,只不过被你们阻止而已。」
「那好,明天你随我走一趟。」
箐儿「嗯」地应了声,便把空碗放好。
不知不觉,两人已再次来到灶房,马文才见话题结束也是时候离开了。
「等等。」箐儿忽而低声道。
他闻言转身,赫然一阵风似地捲席而来,晃眼间对方已来到身前,迎面而送的还有一道亮光,他虽马上反应过来地一把握着箐儿的手腕,可是下一秒,左胸还是传来剧痛。
「你......」箐儿骇然瞪大双眼。
马文才见她一脸震惊得似乎自己才是受害人,顿时无言以对。
「你为什么不躲开?」她握紧利刀,眼神出现警惕。
「谁知道你要偷袭我。」他低头一看,发现胸前已经开始有血溢出,「想不到你下手挺恨。」
箐儿见他如此冷静,再次心生怀疑,「别装了,你到底是仙还是妖?」
「你觉得我不是人所以才想杀我?」马文才忽然觉得可笑。
剎那,他脸色转沉,握着对方的手用力一拉便反客为主,待箐儿回过神来,手上的刀已经被迫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己则被对方从后挟持。
他倾前俯首,如墨的青丝垂在箐儿身前,微弯的嘴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耳朵。
「现在说说看,你为何要杀我?」声音近在咫尺。
箐儿心中不由一动,对方似乎果真不知情,见事情不如想像中发展,她便胡乱瞎扯个理由,「我怕你把我和小姐的秘密说出去,所以就打算给你点厉害看看。」
言毕,她感觉身体从对方怀里一松,竟然就被放开了。
「你若担心大可跟我谈条件,用不着动不动就杀人灭口。」
马文才从旁拿了一块布擦了些许的血跡,虽然命中要害,不过伤口不深,若回去处理伤势应该也无碍。
箐儿也看见了他胸前的血,她没想到对方就这么放过自己,不由脱口而出:「这事是我的不对,我帮你疗伤吧。」
「你又不是大夫,如何帮我疗伤?」
她没搭理他,自己开始运行体内那股仙灵之气,然而,脑海中再次浮现苓儿曾说的话,如今这副身体可剩不了几年的命。
马文才见她犹豫的神情,以为她在逞强,淡淡地道:「放心,这仇我自然会记下。来日方长,以后再找你偿还。」
箐儿抿嘴不言,只好默默目送对方「负伤」离开。
尚武回到屋里已经快两个时辰,然而他还没看见马文才回来。刚才他明明跟在马文才身后,不过顷刻之间,抬头就不见了人影。
「怎么还不回来......」尚武在屋里根本没法安坐,刚才他都快把整个山头找遍,结果都没有找着,只好回这里来。
正在懊恼之际,尚武忽而听到两声敲门声,当他兴奋不已地衝去开门时,发现门外站着的竟是曾微子等人。
「你家公子在吗?」
尚武学着马文才平日的口气,假装镇定地道:「我家公子不在,不知大人前来何事?」
「我等前来搜屋,由于时间紧迫,恕在下未能等你家公子回来。」
未待尚武回答,曾微子一扬手,眾人便入屋搜索起来。
「喂!你们做什么......」尚武想上前阻止,不过被曾微子用刀鞘挡在身前,便不敢再动。
这次的搜查明显更彻底仔细,不管是书柜衣橱,还是什么古董珍品,都一一被翻来覆去地检查。曾微子亲自来到昨晚未曾查看的床,一手掀开帘子,竟然没看见任何奇珍异宝。
「什么都没有?」他回头盯着尚武,感觉自己昨晚被骗了。
尚武机敏地「哼」了一声,脸上写满了「早就藏起来」的意思。
曾微子想了想,觉得也是有这个可能性,见其他人均查无所获,儘管再不甘也只好告辞。
人走了没多久以后,马文才总算回来了,尚武刚要呲牙咧嘴说着刚才的事时,却察觉到对方脸色惨白,甚为不妥。
「公子你怎么了?」
马文才坐了下来,移开方才一直捂在胸前的手,道:「......帮我取些热水来。」
尚武这才看见衫上的血跡,顿时惊道:「公子,你受伤了?」
他叹了口气,勉强一笑:「不小心中了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