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不知是否早上的关係,这池里的水一点也不热,顶多算是温水,箐儿从池里爬了上来时,全身上下都冷得要死。
她低头一瞧,只见衫裙从池里拖了一堆水出来,踢踢脚,鞋子里的水哇啦啦地流出来,想怕落汤鸡也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了。
看来要换衣服......
箐儿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她紧张地看了下门口,看见是关上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后视线掠过门后,发现地上放了样东西。她上前仔细一瞧,发现是一套折叠整齐的衣服,单看衣领处绣着的金线,便知衣服的主人身份不凡。
「应该乾净吧?」箐儿拿起衣服往自己鼻子闻了下。
没有臭味,还有点馀香,应该是乾净的。不过就算衣服是臭的,如今这种情况,她也顾不了那么多。
只是,这还是第一次穿男人的衣服,她有点不自在地把衣服绑好。衣服比她的体形大很多,裙子拖地,手也被袖子遮住了,乍眼看上去就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她把湿掉的衣服扔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又用盆子重新把水盛好便回到亭子里找祝九妹。
只是这一路上突然变得冷清,几乎都没看到其他人。箐儿心里深知不妙,很是愧疚,她知道这天对祝九妹来说是很重要的,而正正因为自己连累她要迟到了。
当她急步跑回原来的亭子,却发现自家小姐不见了。
祝九妹绝不是因为害怕迟到而先行离开的人,况且她脸上的鬍子还在......
箐儿把纸符拿出来,「苓,你知道祝九妹在哪里吗?」
一把空灵的声音随后传来,「她现在在学堂。」
「怎么会?」
「是我骗她来的,我说你也去了学堂,她就跟了过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箐儿怒道。
「我不忍心看她迟到,便顺便助她一把。」
「可是她脸上的鬍子......」
「我施法帮她解了。」
「你......」箐儿说不出话来,明明是她不帮自己在先,现在怎么又帮了?
「你现在不方便就别过来了,你只要回去想想怎么跟祝九妹解释就可以,其他我会帮你解决。」
箐儿心里一寒,苓儿怎么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一清二楚,甚至连自己现在不方便过来她也知道。
一切......怎么好像都是在她预料之中?
还有一刻鐘的时间,夫子就会来。此时学堂里的人大多已经坐好,却不知为何,大家都是一副寡言厌笑的模样,偶尔目光碰上,顶多微微頷首,礼貌地弯一下嘴,祝九妹一下有了压迫的感觉。
「祝兄看看想坐哪个位置?」
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祝九妹看了看陪在自己身边的梁山伯,心里顿时安稳了许多。
「我想坐窗边的位置。」她不好意思地道。
「若祝兄不介意,梁某就坐在旁边的位置吧?」
「可以,可以。」祝九妹感觉脸上发热,她从未与一名男子这般亲近过。
「对了,怎么不见银心?」
祝九妹从一进来就开始留意周围的人,却怎么也找不到银心的踪影。
「兴许......她发现这里不便准备茶水,就折返回饭堂了。没事,银心她聪明伶俐,等会就会来。」祝九妹勉强扯出这个解释,内心却担忧至极。
梁山伯明瞭地点点头。
「四九,那你先坐在祝兄旁边吧。」
「是。」
祝九妹清楚梁山伯的用意,这里每位学子的旁边都有一个位置专门给伴读坐的,好让能替自己磨墨记事。然而在这里,似乎只有自己身边的位置空出来,一时也引来不少目光。
「不用了不用了,四九是你的......」
「祝兄不用推託,梁某既与你有缘相伴共读,往后定还有不少事要麻烦祝兄。」梁山伯笑道,按下祝九妹因慌张而举起的手。
「这......」祝九妹紧张地把手缩回衣袖里,结巴道:「那、那就谢过梁兄了。」
她转向四九,同样礼貌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