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一悟手上拿着暴雨游戏公司今年新推出的游戏光盘,激动得破音,“嫂子,我爱你啊啊啊!”
其他人连忙捂着他的嘴,将他拖到一边。
“找死啊,被顾大佬听到了要吃醋的。”
时溪给其他基地成员也买了礼物,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所以买的都是礼物盲盒,有吃的、喝的和玩的,还有学习用品和文玩。
原本大家对时溪还不太熟悉。现在人手一份礼物,全都服服帖帖地喊她一声嫂子。
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
“为什么没有我的礼物?”
头顶,顾延州双臂分开撑在第二层楼的栏杆上,高大的身形笼下一片阴影。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眸幽深而晦暗,像一头潜伏的狼犬,盯着属于他的猎物。
数学基地现在分上下两层,下层是学生自由活动基地,上层是办公室,会议室以及顾延州的休息室。
时溪走上去的时候,基地里所有人都看着她。
众目睽睽之下,她来到顾延州面前。
顾延州双手继续撑在栏杆上,仍然垂眸看着楼下。见她上来后,他将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随后转身走进休息室里。
时溪跟着走进去。
休息室的灯光敞亮,沙发和桌子都是米白色的,色调偏柔和,上面摆满了不少数学实践的书籍,还有基地正在进行的项目表格。
身后的房门关上。
顾延州双手抱臂,低头盯向她的脸,表情有些不满道:“为什么他们都有礼物,就我没有?”
时溪故意逗弄他,“糟糕,忘记买你的。”
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脸,“骗我?”
她摇摇头,“我真忘了。”
“......”
少年轻哼一声,转身散漫地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她,随后将手上的橡皮筋脱下来。
时溪愣了愣,呆呆地看着他把橡皮筋递到自己面前。
“你......你干嘛?”
“还你。”
顾延州垂着眼,没看她,眼睫毛落下一圈阴影,食指还吊着那根黑色的橡皮筋,伸到她面前,“这个——”
橡皮筋挂在他骨节分明的食指上,在半空中晃晃荡荡。
他说:“不要了。你拿去送给别人。”
时溪惊讶,“我、我送给谁?”
顾延州垂眸,语气淡淡地说了句:“刚刚不是跑去见姓薛的了吗,我看他就不错。”
“......”
噢。
原来是搁这儿酸她呢。
时溪故意伸手勾住小皮筋,刚想往外扯。
顾延州的食指内收,将小皮筋和她的手指一起勾了过去。
基地休息室外还有人,他们现在只隔着一道房门,环境密闭,恰好又是这种隐秘,无限放大了所有暧昧的拉扯。
时溪微勾唇角,轻轻抬起手指,用指腹从下到上,轻轻刮过他的食指背面。
她就是在故意挑逗,想看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融化。
顾延州眼眸渐深,食指打了个圈儿将她的手指勾住,手上的力道加重,低声道:“时溪,别勾我。”
时溪抬高自己的手,“现在是谁勾着谁了?”
两人的手指相缠,互相来回较劲儿般地扯了扯。
最后还是顾延州先松的手,妥的协,“别,要断了。”
出乎时溪的意外,他将发圈重新拿回手中,小心翼翼地检查起来,嗓音又沉又哑:“得知你要出国的那一天,我不小心把它掰断了,还扔进了垃圾桶......”
时溪隐约看到小皮筋上有针线缝合的痕迹,“然后呢?”
“后来,我很后悔。”他低声道,“当天就把它找了回来,缝合好,还洗得很香很干净。”
顾延州垂着眼,手指在小皮筋的针口处轻轻揉捻,“我知道你找薛尧是为了什么,你担心他腰伤的问题,所以想去再看一眼。”
“我理解。”
听到他的这番话,时溪还有些恍惚。
换做是以前的少年,一定会将小皮筋递给她,用逼迫她的方式来试探她对自己的感情。
但是这次他没有,还先她一步替她解释了。
顾延州是有在慢慢转变的。
时溪见他一脸落寞又神伤的样子,回头往房门外喊道:“卢一悟,你赶紧将顾延州的礼物拿进来吧。”
房间外立马传来敲门声。
顾延州连忙闻声回头,眼眸像是亮了一瞬,嘴角勾起弧度,“明明就是给我准备了礼物,干嘛骗我?”
时溪从卢一悟手中接过礼物袋,边拆变笑,“刚刚某人没拿到礼物还委屈上了呢。”
他心急想帮忙拆,伸手过来,被她一下子打掉。
“我给你买了一件上衣。”
时溪三两下将包装袋拆除,将白色t恤从塑料膜里拿出来,“我记得你是一米八六,xxl码,这个是运动型的,超级舒服。而且你不能总是穿一身黑的,白色显得阳光。”
顾某人还沉浸在因为她没准备自己的礼物,在心里委屈了半天的情绪里。这会儿听到是骗人的,他还傲娇上了,“这不是送我的吧,是买给你在国外的小男友吧。”
她点点头,“对,没错。我买给小奶狗的。”
头顶传来一声轻哼。
他将手臂往两边举起,仰起下巴,“试试。”
时溪拿着卫衣凑过去,贴着他的上半身比划了一圈,量过他的肩线和腰身,手指按在卫衣上跟他的腰腹贴合。
顾延州的喉结轻轻滚了滚。
“好了没?”
“我觉得没问题。”
时溪抬头看向头顶的少年,顾延州的下颔线硬朗流畅,不生气的时候,整个咬肌放松下来,显得他整个人温顺了许多。
“别量了。”
顾延州从她手上拿走卫衣,绕过她推开休息室的门,径直走了出去,“我去换一下就知道。”
说完,人就没影了。
她偷笑地探出头去,顾延州去的是男卫生间。
他还真是心急。
不过是送了件衣服,至于激动得连衣服都没洗就穿身上吗?
时溪在沙发上坐下,耐心地等着,想起顾延州刚刚那副着急样,又忍不住低头勾唇。
直到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
顾延州敲了敲休息室的门,并没有直接进来,而是勾着时溪主动出去。
她也成功上钩了,将隔在两人中间的阻拦移开。
少年站在门口,白色的运动t恤修身,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显臃肿,还衬得他身形比例很好,浑身上下散发着少年气。
他额前的碎发散落,底下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头顶的光线落入他的眼底,浅棕色的眼瞳像镶了金子似的。
时溪一时都有些看呆了。
回国后的这段时间,她总是被他反反复复地吸引。
第一次是在篮球场上,那副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身上一件红色背心嚣张又张扬,肆意得像是能燃烧整个青春。
第二次,就是现在。他穿上她精心挑选的衣服,阳光又青涩,气质干净得犹如晨间清风。
她是头一回给男生买衣服。
高中那会儿偶然看过顾延州的尺寸,标准的衣架子,是穿标准码都能穿出模特范的身材。
但是能亲眼看到他穿上自己送的衣服,那股视觉的冲击力还是特别大。
时溪将他从上到下地打量一遍,满意地点点头,夸赞了一句:“不错,我眼光真好,不愧是我亲手挑的。”
顾延州“啧”了声,似乎是不满她的态度,捏了捏她的下巴,“你能不能夸得走心点?夸我好看!”
下巴被他捏着晃了晃。
她拍掉他的手掌,清了清嗓子,“好看,当然好看。好看得能勾引以前的大一艺术生,你说是吧?”
顾延州收回手,蹙眉,“你说谁?”
对视片刻。
蓦得,顾延州像是突然想起似的,意味深长道:“你说那个啊。”
时溪轻哼,“哦,看来那个艺术生要伤心了。那时候天天缠着你,结果顾某人一年后为了前女友跟别人比赛打篮球,现在穿上新衣服都忘记人家叫什么名字了。”
少年往前一步靠近,阴影遮天蔽日的下来。
“醋劲儿还挺大。”顾延州轻笑,“怪不得当年走得那么快。”
她仰着头跟他对视,“那你现在还怕不怕我走了?”
他妥协得很干脆,“怕。”
时溪很满意,用食指勾住他的领口将他扯近一点,指尖触碰到他锁骨上的皮肤,继续顺着衣领滑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