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岑溪辞职了?
陈泽瑞发觉自己无法忍受等待的滋味,近乎彻夜难眠。
七点整,他准时睁开眼睛。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试探着联系岑溪,意料之中,结果和昨晚并没什么不同。
单一而令人窒息的等待音,如同利刃拨动他紧绷的神经。
太阳穴蔓延开绵钝的疼痛,嗡嗡嗡的异响遍及整个脑袋,他必须用高浓度咖啡因抵御缺失睡眠带来的后遗症。
他很清楚,若岑溪有意躲他,今天必然不会去公司上班。可他还是怀着微小的期望,让陈姐先离开,独自等待。
好不容易挨到往日她上班的时间,他拨通孙伯伯的电话,用很蹩脚的理由打听岑溪是否到公司,却无意得知她早已辞职,几天前便办好交接手续。
岑溪还没告诉你?哎哟——那我也不好说,她走的时候说是惊喜,她辞职的事,你别透露出去,就安心等着这个惊喜。
孙伯伯笑声爽朗,中气十足,陈泽瑞心却沉下去。
眼前的一切事情都在揭示一个事实——她真的没留下只言片语,独自做下切断二人所有联系的决定。
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她是什么时候决定要走,又是从哪一天开始准备这些?
明明好几次看出她不对,他为什么不注意?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陈泽瑞乱了阵脚。一时想不到应对的措施,只凭借着本能,长久而沉默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中央,背部绷直,一次又一次拨着无人接听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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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溪没特意躲,她并不觉得陈泽瑞会找自己。
因此,她也不可能知道陈泽瑞在程敏敏那吃了闭门羹以后,想尽各种办法,把和她稍微有点关系的,能找到联系方式的人全都联系了一遍。
但她也真没在海城,从陈泽瑞那搬出去第二天一早,她买了回老家的机票,没带什么行李,拿了证件和手机就出发了。
不过岑溪没回家住,孟女士正生气呢,她可不敢送上门挨骂。
上大学以后,她回来的次数减少,就算来也是待个一两天,在亲戚朋友面前露个脸就走。
即使离开很久,也不会有什么陌生的感觉,毕竟是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的家乡。
岑溪对这一片很熟悉,她自己找了个环境好、周边旅游设施齐全的民宿住下,打算好好玩儿几天再回海城。
回来的前两天,岑溪循着儿时的记忆,把小时候觉得好玩的,漂亮的地方都去了一遍。
想到以后的工作,她还抽时间打卡了很多间有自己独特风格的咖啡馆,认真记录自己的感受和体验,过的还挺充实的。
可地方拢共也就这么大,玩儿了一轮,她就觉得自己这么逛没意思,把电话打给了岑川。
姐,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
岑川一接到电话就这么问,倒把岑溪问蒙了,什么去哪儿了?你怎么知道我搬……出门了。
姐夫这两天一直给我打电话,说你要是联系我就马上告诉他,还要我瞒着爸妈。你俩怎么了?
他找我干嘛?我们没怎么,分手了而已,反正事情挺复杂的,你别理他,以后也别叫姐夫。
岑川心里还挺惊讶的,可自己姐姐的声音听起来又十分正常,没什么大喜大悲的情绪,他迟疑道:不用报个平安吗?我看他挺着急的。
不用,我有让你敏敏姐转告他,我安全着呢。
岑溪出发前也想过,虽然她搬走以后,家里那情况一看就是她自己离开的,可她担心陈泽瑞脑筋转不过来,万一以为家被偷了,打电话报警怎么办。
所以,她还在海城时就提前告诉程敏敏,要是陈泽瑞给她打电话,替她转告一声,就说她是自己走的,什么也没多拿。
那你现在在哪儿?岑川摘下耳机,问道。
岑溪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她看了一眼学校的大门,兴致勃勃,你们学校门口,快出来带姐姐进去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