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简言立刻伸手挽住顾岚,转头深情看着她:“我们岚岚天生丽质,不需要太多修饰。”
说完,简言凑到顾岚旁边,压低声道:“把今天妆给我360度怼着镜头拍下来,回去让ken给你照着画。”
顾岚微微弯腰,小声询问:“你怎么让沈斐这么怕你的?”
简言举杯和路过的人笑了笑,低声回复:“我和他说,他要再出现在我三米范围内,我就不给他头盔了。”
听见简言这话,顾岚真诚夸赞:“干得漂亮。”
两人手挽手走在一起,简言陪着她跟着秦修然,由秦修然和周边人介绍她女朋友的身份。
简言家境在南城算不上顶尖,但也算有头有脸,她这么亲密拉着顾岚,虽然没有多介绍,但在场所有人都开始默认顾岚应该和简言一样,出身还算不错,至少不会太差,不然也不能和简言成朋友。
之前有关顾岚和秦修然的新闻虽然上过几次热搜,但大家都默认是去了头尾的谣言,如今这么一看,更觉得之前的事儿肯定是删删减减的假新闻。
陪着顾岚在宴会厅走了一圈,到了用饭时间,顾岚和秦修然要进内厅,那不是简言能过去的场合,她送着顾岚进去,一面走一面低声和顾岚嘱咐着要注意的事项:“进去以后话别太多,秦修然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别喝酒,有什么事让秦修然给你挡。记住,”走到门口,简言盯着她,认真开口,“别受委屈。”
“我能受什么委屈?”顾岚奇怪。
简言愣了愣,随后笑起来,拍了拍她肩:“行,去吧,我先去吃饭了。”
顾岚点了点头,看简言转身离开,才茫然跟上秦修然,秦修然瞟了她一眼,淡道:“她和你嘀嘀咕咕说什么?”
“哦,她和我说你让我做什么做什么,还有别受委屈。”说着,顾岚疑惑,“我能受什么委屈?”
“你不能。”
秦修然肯定告诉她,领着她一脚踏进内厅大门,小声道:“拿出简言打沈斐那天你骂人的气势,放开了怼。”
顾岚一懵,随后就听一声热络的呼唤:“哎呀,修然来了。”
顾岚和秦修然一起看过去,就看内廷大桌首座上坐着秦江河,说话的正是他身侧一个穿着浅绿色旗袍的女人。
她长得很温和,不带任何攻击性,笑意盈盈的样子,让人如沐春风。
秦修然朝女人点点头,唤了一声:“蒋夫人。”
这个称呼让女人面色一僵,秦江河顿时拉下脸来:“什么蒋夫人?懂不懂规矩?叫蒋姨。”
秦修然没搭理秦江河,拉着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顾岚一起坐下,宴席上所有人面面相觑,蒋舒像是无事发生过一般,笑着推了一把秦江河:“就你规矩多,修然出国太早,你不教,他知道什么?”
“是了,”听着蒋舒给的台阶,秦江河面色稍缓,赶忙道,“是我疏于管教了,来,各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犬子修然,之前一直在国外,现在刚刚回国。”
“见过各位叔伯好。”秦修然转头看向众人,礼貌性举杯。
在场都是和秦家交好的人,基本都见过小时候的秦修然,也早就知道秦修然在国外的情况,顿时作出感慨万千的模样,和秦修然搭起话来。
秦修然如今回国,且不说很有可能就是秦氏之后的继承人,就算是为了拓宽海外市场,秦修然也是一个绝好的资源,大家都是生意人,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人脉建交机会。
你一句“我小时候抱过你”,他一句“你还记不记得叔叔”,整个场面顿时围绕着秦修然活跃起来。
秦博文看着这些平日几乎不太搭理他的叔伯围着秦修然,忍不住多喝了两口,一眼扫到在旁边神游太虚的顾岚,他咽下一口酒,大喊了一声:“大哥,你身边那位不介绍一下?”
听他开口,秦修然抬眼看了过去,秦博文笑起来:“这是你女朋友吧?”
话题绕到顾岚身上,顾岚心当即悬了起来,秦修然点头:“嗯,她是我女朋友,顾岚。”
“原来是我未来嫂子。”秦博文似是极为高兴,好奇道,“顾小姐是什么工作?父母是南城哪位企业家?”
听秦博文问话,秦修然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我啊?”顾岚像是完全没察觉秦博文的敌意,实话实说,“我是个主播。”
“电商主播?”秦博文唇边扬起一抹笑意,似乎是想笑,又生生压住,“是网红吗?就跳跳舞唱唱歌喊几声哥哥就人打赏那种?”
“秦博文,”秦修然放下擦着手的帕子,笑容带了几分凉意,“你平时就这些爱好?”
所有人察觉不对,屏住呼吸,秦江河假装没有听见,蒋舒似乎是有些为难。
秦修然和秦博文对峙在饭桌两边,只有顾岚浑然不觉这尴尬的气氛,认真解释:“我要是个网红就好了,我不红,就是个电商主播。你是不了解我们这一行才有误解,随便唱歌跳舞就能当网红,谁不想当?那都需要专业技能。”
“可能顾小姐想当网红,我们可不想当。”秦博文转过眼来,看向顾岚,言语似有深意,“我们可不一样。”
“可能吧,”顾岚点头,“毕竟你们赚钱多,也看不上一天几个亿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片刻后,有人小心翼翼询问:“那个,不好意思,顾岚小姐,您是电商主播?”
“是。”
顾岚扭过头去,看见一个中年人,对方好奇看着她,疑惑道询问:“你们一天可以有几个亿?”
“那得是很大的主播了,”顾岚比划,“其实我们换个说法就是线上销售,主要盈利方式和传统销售一样,依靠提成,但我们面对的客户是全国,一个直播间,可以拥有无上限的客流量,那我们销售能力就很强,也就比传统销售收入会高很多。”
“这我知道,”有人附和起来,“之前不是王总的公司推了一个新项目,他们公司年轻人就找了个大主播合作,一晚上销售额就到了正常一个季度的额度,还提高了知名度,广告费都省了不少。”
大家说起钱,顿时来了兴趣,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说起现在网络对实体业的改变起来。
刚好顾岚这个“专业人士”在,而且这位“专业人士”又是秦修然这种投资金主的女朋友,大家也就和顾岚积极聊起来。
没想到是这个走向,秦博文脸色极为难看,眼看着顾岚开始和在场的人交换名片,秦博文终于克制不住,嘲讽出声:“说来说去也就几个亿的事情,你们这行业也赚不了多少啊。”
“是啊,”顾岚坦然承认,和秦家这种庞然大物比起来,一个主播的收入的确算不了什么,但顾岚还是好奇,秦家到底底子有多厚,几个亿怎么这么轻描淡写,她忍不住询问:“我不是想探听您隐私,就是说起来了,冒昧问一句,你一天能赚多少啊?”
这个问题出来,秦博文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顾岚赶紧摆手:“你不回答也行的,我就问问。”
“他不赚钱,靠和家里乞讨为生。”一直沉默着的秦修然突然出声,顾岚回头,就看秦修然靠在椅子上,回过头来,唇边压着笑意,“唐僧都没他能化缘。”
秦建清一直没有给秦博文什么产业,他至今仍旧依靠和家里拿钱生活。
自己不赚钱,几个亿说得轻描淡写。
在场人大多数都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虽然钱在他们眼里早就是数字,但也知道这玩意儿,来得容易散得轻松。
一时之间,秦家未来继承人是谁,大家心里大概都有了底。
蒋舒扫了一眼众人神色,赶紧笑起来解围:“修然,你都忘了你弟弟还小,他还要考研,现在说赚钱的事太早了。”
“嗯,”秦修然微微颔首,举杯朝向秦江河,“那我就祝愿二位贵子,早日考上名校,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对,”顾岚赶紧接话,鼓励秦博文,“像你哥一样。他成绩超好的,什么都厉害。”
顾岚这么会接话,让秦修然忍不住笑着瞟了她一眼,秦江河冷着脸,终于听不下去,开口道:“吃饭吧,菜都凉了。”
一顿饭沉默吃完,福叔就让人过来通知,秦建清已经醒了,准备在院子里接待宾客。
秦江河赶紧站起来,领着蒋舒和秦博文走出去,所有人和秦修然打过招呼,也急急奔出去。
只留顾岚和秦修然留在内厅,顾岚疑惑看向秦修然:“我们还不走吗?”
“不急,”秦修然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块蟹膏,“你先吃饱。”
秦修然不急,顾岚更不急,刚才人多,她不好意思吃得太野,现在人空了,她立刻放开了动作开吃。
秦修然撑着脑袋,欣赏着顾岚吃饭,等顾岚吃饱,她才发现秦修然一直在看着她。
她好奇回头:“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我发现,你怼人这本事儿只要不对我,就是一项绝技。”秦修然似乎心情很好,夸赞着她,“杀人于无形,才是高手。”
说着,他从旁边抽出纸巾,擦干净顾岚嘴角,站起身往外走:“走吧。”
顾岚翻了个白眼,站起身跟上去。
走到院子,院子里早已经热热闹闹,秦建清坐在轮椅上,秦江河推着他,所有人围着秦建清,一个一个上前,先由服务员端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大声宣告礼物内容后,再上前敬酒。
顾岚隔着人群,就听着各种只在电视里见过的玩意儿念出来。
“xxx公司xxx赠玉如意一对。”
“xxx公司xxx赠珊瑚树一颗。”
“xxx公司xxx赠仿真机器大熊猫一只。”
……
“不是,”顾岚听到“大熊猫”三个字,虎躯一震,转头看向旁边见怪不怪秦修然,“送大熊猫不犯法吗?”
“机器大熊猫,”秦修然提醒她,“你耳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没有。”顾岚赶紧捂住耳朵,怕秦修然带她去医院,“我耳朵好得很,不背。”
说着,服务员走上前来,提醒秦修然:“孙少爷,要快到您了。”
“好了,”秦修然点点头,将酒杯放在一旁服务员端着的托盘上,领着顾岚走向敬酒的队列,“我们也该过去了。”
两人一起走向队列,等了不久,两人就听福叔念出秦修然的名字:“长孙秦修然献宋代千里江山图一幅。”
说着,秦修然就走上前去,他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一杯酒,恭敬道:“祝爷爷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年年都这么说,”秦建清笑了笑,“身体是一年比一年差,但你有心了。”
说着,秦建清伸手拿了画作,缓缓打开,看着素雅的画,叹了口气:“这画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倒是找到了。”
“想了点办法。”
秦修然说得很轻松,秦建清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早点给我个重孙,比这些都实在。”
秦修然:“……”
竟然是跳过催婚直接催生了。
“别站着了。”秦建清拍了拍他,“让开,我专门出来看未来孙媳妇儿的。”
秦修然看了一眼人群中好奇看着他和秦建清的顾岚,朝她点了点头,让开了位置。
福叔看了一眼满眼期待的秦建清,回头看向礼单,随后皱起眉头。
秦建清等了一会儿,不见福叔说话,转头看去:“阿福?”
“哦,”福叔回神,清了清嗓子,随后朝众人提声,“顾小姐赠神秘大礼一份!”
“神秘大礼”四个字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看过来。
秦修然一愣,下意识看向人群中的陶然,陶然也是一脸震惊。
他们准备的并不是什么神秘大礼,而是准备了一尊白玉雕刻的白鹤饮水相。
这礼物中规中矩,按理不会出什么岔子,为什么福叔会念“神秘大礼”?
不等他们反应,侍从就端上了一个盘子,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猛地扯开了盖着托盘的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