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最后,叶纾愚在忙碌和绝望中度过。
国庆假期如期而至,第一天的街上人山人海。
“青姐,我为什么会答应你出来挤人头。”叶纾愚坐在王嘉青的副驾上,堵在车山车海中间不由心烦意乱。
“好啦好啦,就这一段路,过去就好了。”
“你打算穿什么啊?”叶纾愚好奇地靠向她。
“这虽然不是个酒会,但也不能穿成这样去吧。”
叶纾愚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草绿色连帽外套里一件低领T恤,下面是黑色休闲裤。确实。
王嘉青把车停到商场停车库,拦住了想往商场电梯走的叶纾愚。
“啊?这里可以直接上去啊。”
“谁跟你说我们要上去。”
叶纾愚只能忍下疑惑跟着她走。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王嘉青把车停在商场是为了绕到后面的弄堂里去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铺子。
店门窄到一次只能过一个人,进去之后看见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裙子。
“怎么?你以为我件件名牌呢?放着又好看又便宜的不买。”王嘉青抱着手臂环视。
叶纾愚扑哧笑出声。
两人在窄小的店面里挑了又挑,最后王嘉青选了一条深灰色双排扣西装裙,叶纾愚买了一条黑色一字肩针织连衣裙。
回到车上,王嘉青发动车子,左右看着后视镜一边说:“你有什么心事?”
叶纾愚双眼微张:“啊?什么?”
“你今天每次笑都像在掩饰你的心事。”
叶纾愚摸摸鼻子,“我爸...惹了起官司,不是什么大事。”
“有事跟我说啊。”王嘉青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叶纾愚应下,表情却愈渐沉重。
叶纾愚紧紧跟在王嘉青身后,她对这种场合向来力不从心,想认识一些人脉,胆子又实在是小不敢主动搭讪。
会场在寰时旗下酒店的五楼。
刚进酒店就有人带路上去,为她们推开会场门才离开。
王嘉青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形式的峰会。她收回昨天的话,这就是一场酒会。
各路业界大牛一改往日的沉稳,在宽阔的会场里侃侃而谈,会场中间是软座单人沙发,四周长桌上摆放着饮品和食品,不看大屏还以为是哪家公司年会。
很明显,这种形式很受大家的欢迎,现场气氛无比热烈。
离正式开始还有一点时间,王嘉青先带着她去认识了几位教授。
几人聊了二十来分钟,会场灯光暗下,主持人开场。叶纾愚便跟着去中间的后排落座。
第一个环节是寰时总裁的开场致辞。
她紧盯着台上,想看清是何方神圣。可不管是何方神圣她都得硬着头皮去求。她本来也觉得这有点不切实际,杨律师这么建议时她还当在耍自己。现在想来也确实是唯一的机会了。
聚光灯打在侧边,随上台的那抹身影移动。是一个身着西装的高挑男人,远远看着觉得很年轻。
直到他在鼓掌声中走到讲台前转过身面朝大众,打在他脸上的灯完完全全映射出他的脸,叶纾愚眼睛里才刚出现的侥幸顿时被灭得一干二净。
谢殊虞在台上从容地讲着,她在台下混沌地熬着,再没听进去一个字,面色是在台下昏暗的光线中都能看出的惨白。
周围人都听得很认真,至于是被他的发言吸引还是被他的脸吸引那就不得而知了。镁光灯的白光把他照得光彩照人,和叶纾愚就是两个极端。一个靓丽一个狼狈。
好不容易熬到他致完辞,王嘉青终于分过来一点眼神,马上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她艰难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去个厕所吧。”
王嘉青担忧地说快去,她随即扶着沙发起身,举步维艰地走出会场。
叶纾愚有些腿软,双手撑住洗手台,指节用力得发白,呼吸也乱得不成节奏。
怎么会是他?明明昨晚查过,相关信息没有一点他的影子。他不是百盛的吗?
她想起叶航威一年前说过的谢殊虞那笔投资,不由更加胆寒,这一切,不会是那时就做好的局吧?
好不容易把呼吸恢复顺畅,她想捧把冷水泼泼脸清醒清醒,却又不能花了自己精心化的妆。
多么可笑,她现在要去求可能是陷害她爸的罪魁祸首的人。纵使她千万个不愿意,这也是唯一的解了。
叶纾愚如履薄冰般重新推开会场的门进去,发现她刚才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王嘉青正与他攀谈。小心翼翼走到那人右边一个沙发上坐下,打算等他走了再坐回去。
看到那人侧脸,她现在只想打个地洞钻走。
谢殊虞的脸终于从左边王嘉青那侧转向正面台上,这才注意到旁边已经坐了个人。用余光瞟一眼,旁边的人正用靠他这侧的手扶额挡着脸。
他微勾唇角,缓缓伸出右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叶纾愚被吓得一惊,整个人小幅度弹了一下。随即他的手收紧,完全掐住她的大腿。
她紧张得呼吸急促起来,手挡下的眼睛瞟向别处,好像自己转移了注意力腿上的手就不存在了一样。
谁知那人又开始抚着她的腿上下摸,手掌抚过的每一处都滚烫得像要燃起火来。感受到他即将撩起自己大腿中部的紧身裙摆毫无阻隔地探进去时,她再也忍不住,用力躲开了腿,朝他低声说道:
“先生,请你自重。”
谢殊虞轻轻笑了,笑得她头皮发麻。
“好,我等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