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出喉结用力滚了滚,眼皮往自己身下一搭, 示意她。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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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的第一晚, 分房睡度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池彻就接到了杨彦电话。
他们几个翘了邻市比赛的事,当天就传到了郭艳青耳朵里。
这位年过半百的灭绝师太先是接到主办方电话, 问她为什么长北大学代表队无一人到场, 又是从辅导员那里得知, 她这几位“得意门生”, 没去参加比赛的原因, 竟是去一个会所大闹了一场,然后还打架受伤进了医院。
郭艳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暑假没几个比赛,郭艳青是雄心勃勃地准备在这个比赛上大干一场的。她好胜心强,一旦决定参加那必定是冲着冠军去的。于是她好说歹说,半威胁半诱惑,才把池彻这位王牌给拉了进来。
业内有个所有人都知道的定律。
选手名单里一旦出现“池彻”这个名字,那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冠军人选已经确认了。剩下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他弃赛了。
比如这次。
为时已晚,多说无益。
郭艳青罚他们几个去打扫她那位处郊区的还未开张的工作室,并把那几台坏了快一年的无人机修好,不修好就别回去见她。
池彻准备出门时,俞清昀正好醒了。
女生揉着惺忪睡眼扶着墙出来问他去哪儿,池彻也没瞒她,直说因为翘了比赛要去完成灭绝师太给的任务。
俞清昀立刻回身回去换衣服,说她也去。
池彻没拒绝。
于是池彻开车往老城区那边饶了一圈,盯着俞清昀把早饭吃了,才掉头去了郊区的场馆,跟杨彦他们几个会和。
他们到的时间晚了些,池彻抱着俞清昀进场馆时,杨彦他们几个已经打扫了有一阵子了。
“嫂子好!嫂子吉祥!”
“什么意思啊彻爷,打扫个卫生还要撒狗粮?”
“妈的,怎么突然觉得胸口那么疼。”
“宝贝,你疼是正常现象,毕竟自个儿摸了二十多年的鱼。”
“我他妈……”
……
在这几人的揶揄和起哄声中,池彻一路把俞清昀抱到最里面的沙发上。他倒是云淡风轻,还能随口应几声,但俞清昀是被打趣得头都不敢抬。
坐到沙发上后,俞清昀才轻呼出一口气,面上热度降了些。
她抬了抬视线。
那一头几个男生边玩闹边打扫,拿扫帚的拿扫帚,擦玻璃的擦玻璃,一个二个都蓬头垢面的,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很明显能看到几道零零散散的红色伤痕。
更夸张的是,梁集刚好是右手手心受伤,手上还缠着绷带,就一只手能动,都还在身残志坚地帮忙搬桌子。
但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伤口,还是只是为了让俞清昀不愧疚。
他们动作都大不咧咧的,还会故意去撞对方的伤口,然后在对方的惨叫声中哈哈大笑。
忽地,视野猝不及防被一道身影挡了个全。
俞清昀愣了愣,茫然抬头,对上池彻面无表情的脸。
“……”
“你看什么呢俞清昀。”池彻面无表情地睨着她,“又当你对象面儿看别的男的?”
几秒钟前,他才刚起身,眼皮一垂。
女生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秀眉微敛着,小脸儿也鼓着,头偏着,视线望向左前方。
那眼神里透着的玩意儿。
怎么看怎么眼熟。
……不就是他妈的那天她靠在病床上跟他说想和他做/爱时的眼神吗?
“……”
俞清昀咳嗽了声,讪讪低回头,找补道:“我就是随便看看环境。”
池彻这才轻嗤一声:“你最好是。”
勉强算是放过她。
他们分了任务。
其余几人打扫卫生,最牛逼的池彻就负责把那几架无人机修好。
这几架无人机确实已经放了很久了,池彻从箱子里提了一架出来,发现湿纸巾一擦,那黑灰厚得都能把纸巾糊住,更别说是上头的零件了,早已全盘溃烂。
池彻面露嫌弃地把它甩回箱子里,转身去拿工具箱。
连带着俞清昀都有些忐忑了:“还能修好吗?”
“不太能。”池彻淡淡应了声。
把板凳拉过来,坐到俞清昀对面的桌子旁边后,他才手指点着桌面,轻飘飘地补充了句,“如果这人不是你对象的话。”
“……”
说完,池彻抻了抻胳膊,长腿大喇喇朝两旁敞开着,低下头,开始用螺丝刀拆无人机,清隽眉眼微皱着,神情专注又认真。
隔着一道玻璃门外,杨彦他们几人还在打闹,扫帚拖布将桌子板凳碰得叮叮当当个不停,他们这会议室里面倒是安静。
索性没事,俞清昀手撑着下巴,观摩着池彻的维修过程。
她虽然并不是自动化相关专业的人,但也对于这方面有一定的了解,也在某站上看过不少的高玩阿婆主上传的维修无人机视频。
但也不得不承认的是,池彻的操作非常漂亮。
不仅是指节明晰修长,皮肤冷白干净,排查问题所在也极为迅速,不到二十分钟,他把遥控手柄装上电池,按钮一撇,第一架无人机的螺旋桨便十分听话地转动了起来。
俞清昀忍不住睁大了眼睛,鼓了两下掌:“哇!修好了!”
池彻扯唇角觑她一眼,似是在嘲笑她的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
躬身从纸箱里拿了第二架无人机出来,用湿纸巾擦干净了后,拿着螺丝刀的手腕一转,撩起眼皮看过来:“要试试吗?”
俞清昀雀跃了下,又有点不好意思:“我可以吗?”
池彻哼笑,从鼻子里嗯了声。
起身,把桌子推到俞清昀面前,人也过来坐到俞清昀身边,把工具箱一股脑递给她。
俞清昀捏着螺丝刀,看了池彻一眼。
池彻手撑在桌面,朝她懒懒扬了扬下巴,口型:修啊。
俞清昀点点头,收回视线,呼出口气。
开始在脑子里搜寻排查步骤,一点一点地开始拆解无人机。
运气算好,没过多久便排查了出来。
这个无人机的四个螺旋桨有一个转不起来,应该是有一个电机出了问题。之前池彻有教过她如何不拆无人机的情况下,进行更换。
刚放下螺丝刀,准备去拿新电机时。
俞清昀忽然感觉到自己腿上多了道游走的触觉。
她低了下头。
刚那几只好看的指节猝不及防出现在了自己大腿上。
这会儿天气热,俞清昀腿受伤又不方便捂着,于是穿的是超短裤,倒是正好给这人提供了便利。
被她看到了也丝毫没慌乱的,依然照着原本路线游走,也不用力,就这么随意地撩来撩去,不断地在那条边界线往里试探。
指尖就跟带了电流似的,酥麻感瞬间蔓延她全身。
“……”
俞清昀身子轻颤了下,后脖颈立即飞起了一阵薄汗。
她急忙偏头看向他,腿往后躲开他的手,小鹿眼细细拧着。
带着警告含义。
池彻左手仍手肘撑在桌面,手掌抵在太阳穴处,额角的白纱布遮住了半边眉毛,左眼眼皮微眯着,神情显得懒倦又勾人。
与她对上视线,池彻懒洋洋翕动了下薄唇,还先发制人地道:“啧,你怎么回事啊俞清昀,不认真修无人机,看我干嘛?”
“……”
俞清昀耳根发热,欲言又止:“你、你别碰……”
“嘘。”
池彻眼底慢悠悠地铺开笑意,漆黑瞳眸朝对面的玻璃外瞥了下,示意她,“有人看着呢。”
俞清昀:“?”
俞清昀转头看去,心脏瞬间上提。
杨彦梁集他们几个应该已经打扫完了卫生。
此时一个二个都挤着趴在那道玻璃门上,手撑着脸往里看,五官都变了型,八卦意味和好奇心都恨不得写在脸上。
就看的这会儿功夫,那只手便又覆了上来。
俞清昀再次往旁边躲。
但这回男生似乎早已预判到,指尖忽地灌力,将她稳稳地控制在原地。
“怕什么。”池彻甚至姿势都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