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五官精致,一头金发,笑容可爱的混血儿库博,乐梨无奈扶额:“你没告诉我你要来恒城。”
比乐梨小两岁的库博身姿挺拔,五官精致,此刻西装革履但做起俏皮表情却让人实在生不起气来:“梨,如果告诉你的,那我需要来的地方就不只是恒城了。”
人已经到了这里,总不能真的赶走他。
两人最后还是手挽着手进了晚宴会场。
这类的晚宴在国外的时候,一年要办好几场,乐梨每次都陪着母亲参加过,已经驾轻就熟。两人都不是这次宴会的主角,年纪又小,也没什么人来找他们搭话,就算偶尔会多看他们几眼,也只是因为他们的相貌实在太登对。
阮舟站在二楼的阴影处,手里端着杯香槟,倚在栏杆上。
刚进来时,时不时就来几个人和他打招呼,吵得他心里烦躁,把许卓丢在了会场上,他转身就逃到了二楼这个角落里,却没有想到,这么巧,这么巧就看到了乐梨和库博这么亲密的贴在一起,笑眯眯的进来。
这两个人的气场亲密的融不进第三个人。
阮舟看着库博那张脸,眯了眯眼睛,这个男人,他有印象的——
五年前,乐梨甩掉他出国,阮舟大病了一场,治了将近两个月才好,病愈之后,阮舟又消失了一个月,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好友来问,他都以旅游散心打发掉。
但其实,他是去了乐梨所在的国度,在乐梨附近生活了一个月。
阮舟没有刻意去调查乐梨离开的原因,如果没有那一个月,他可能真的会以为乐梨是和庄瑞卿一起出了国。
可是他偏偏运气好,病愈后就在校外偶遇了庄瑞卿和女生手牵手的浓情蜜意。
他怒不可遏,以为乐梨被孤零零的丢在了国外,所以阮舟连夜出了国。
当时他想的是,如果乐梨受了伤不想回来,他就用尽一切办法给乐梨疗伤,带她回国,然后再来收拾庄瑞卿。
可能乐梨自己都不记得,她出国第三个月发生的许多事,但阮舟却桩桩件件都记得很清楚。也因此,他模模糊糊的知道了乐梨身上好像有许多秘密。
这个混血男人叫库博,是阮舟去到那里第三天开始出现在乐梨身边的。那个时候的库博还没有成年,总是仗着年纪小长得嫩装乖让乐梨照顾他偏心他,有的时候还会和乐梨的亲弟弟争宠,虽然偶有胜算,但是大部分时候只要乐依斐不高兴的低下头,乐梨就会全都倾向于乐依斐。
但是库博就是那种,尝到一点点甜头就不会放弃的人。
阮舟在那个陌生的国度观察了乐梨一个月,他发现乐梨确实过的很开心,而且在那里她的变化太大,可以说是无时无刻都在发光发亮,以至于追求者源源不断,但库博的手段也不容小觑。
到阮舟离开时,跟乐梨跟的最紧的还是库博。
那一天,那个国家在下雪,乐梨出门时没有带围巾和手套,阮舟着急忙慌的去到商店准备买一套找人帮忙送进乐梨的教室。结果拿着东西出来时,阮舟看到了等在学校门口的库博。
这个十七岁的贵族小孩心眼真的饿很多,他明明有足够的时间像阮舟一样去商店里买一套新的,可是他偏偏要在等到乐梨出现后解下围巾和手套戴在乐梨身上,还用蹩脚的中文磕磕绊绊的说:“姐姐,别,冻着了,我的,暖和。”
如果不是阮舟目睹了他所有小心思,只怕真的会觉得这是个多么良善的好弟弟。
但是乐梨笑了,笑的很甜,那个笑在阮舟面前从未绽放过。
于是阮舟知道,自己该走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做了一件好傻好傻的事,冲着乐梨的方向,用中文大声喊了一句:“再见!”
乐梨和库博都惊讶的转过头来,可阮舟已经背过身去,踩在雪上,他拆开了刚买的围巾和手套送给了一个鼻尖冻的通红的外国小孩儿。
人家和他说:“thank you very much!”
他和人家说:“乐梨,再见。”
如果以后没有机会再见,也希望你天天开心,不要像在我身边时那样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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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舟在失神的空档里,许卓慢慢走到了他身边,顺着阮舟的视线望去,在看到一楼的那个身影时她倒吸了一口气,随后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如果不是阮舟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许卓甚至觉得今天就是一场噩梦,不然为什么乐梨会再次出现,而且是一身贵气的出现在这种场合。
在许卓印象里的乐梨,是那种要依靠各种补助、奖学金和兼职才能勉强活下去的杂草。
可,这颗杂草也曾一次一次让小王子弯腰。
在许卓心里,阮舟一直都是个小王子。她爱慕阮舟,却不是自私的爱慕,她渴望得到阮舟,但最渴望的是阮舟能幸福。
但许卓不认为乐梨这种人,可以让阮舟幸福,她无法容忍乐梨再来打扰阮舟的生活。
清了清嗓子,许卓开口打断了阮舟:“小阮总,我有事找你。”
阮舟淡淡抬眼看了过来,许卓下意识的低下头,随后想到自己要说的事,又勇敢的抬起头直视阮舟的眼睛:“我的化妆师,是乐梨的妹妹……”
说到这里,许卓声音一顿,阮舟把香槟放到了一旁桌子上,冷眼扫向许卓:“怎么,乐梨两个字能把你毒哑不成?”
许卓被讽刺,眼底涌上一抹红,阮舟冷声道:“接着说。”
“她说,乐梨不是个好人,精于算计,谋夺了乐家的财产还害死了她的亲生父亲。五年前她能头也不回的就走,现在突然来你面前献殷勤,肯定是算计上了你。”
后面的话越说越顺,许卓忍不住劝道:“小阮总,你要相信我说的话,我只会为你好的。乐梨,她真的不是个简单的人,她很危险,靠近她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忘了五年前的事儿吗?”
阮舟嗤笑出声,随后直直的看向许卓身后的楼梯上。
乐梨一席纯白抹胸晚礼服,明明最纯洁的颜色,可因为她的妆发,却又有几分魅惑。
确实危险,有点像妖精。
过了两秒,乐梨还不过来,而库博的身影也出现了。
阮舟语气很平静,平静下却是人人可以感受到的波涛汹涌:“确实危险——”
“明明才说了想我,结果别的小玩意儿也不冷落。”
作者有话说:
库博:你才是小玩意儿!!!!!!!?
第84章 阮舟番外(十四)
阮舟番外(十二)
库博时时刻刻都粘着乐梨不放, 阮舟也没有心思和这小子打擂台。
他确实放不下乐梨,但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脾气。这次是乐梨先低头,那自然是乐梨要让他看看诚意。
阮舟拿起酒杯将香槟一饮而尽, 随后走到许卓身边丢下两句话——
“我表嫂的那部剧你不用上了。”
“事不过三,拎不清第三次的时候,也是你和瑞英解约的时候。”
说完,阮舟对着乐梨相反的方向走了, 独留许卓一个人还在刚刚的位置。
阮舟说的表嫂是林星迟,近年来很有名气的大神作家, 也是个很抗剧的编剧,这几年手下的爆款剧一部接着一部。最重要的是,她不仅有才华, 还有资本, 她是瑞英传媒板上钉钉的未来老板娘,她的作品,公司自然一点都不会懈怠。本来因为许卓是阮舟旗下正当红的女艺人, 所以经纪人很顺利的给她争取到了机会。
可眼下, 就因为她说了乐梨两句就没了?
如果说这是阮舟眼中的一次拎不清,那上一次是什么事儿呢?
等许卓心神不宁的从宴会回到家里, 猛地一睁眼才想到,上一次惹到阮舟大概是她在电影发布会上的发言让这个小王子被群众顶上了风口浪尖那一回。
阮舟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喜欢的人还好, 自家艺人借他炒十次八次他可能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关系。
可是一旦有了喜欢的人,他就是天下最最痴心的那一个, 哪怕别人都不一定在乎他, 他也不能容许自己和别的女人扯上关系。
他这样的人……
他这样好的人……
许卓躺在床上, 想着想着就开始不停的掉眼泪。最终她还是把今天的变故告诉了经纪人, 然后又挑了个需要去偏远地区拍半年的戏,决定择日动身,动身前她还是拜托经纪人能够照顾一下乐涵。
经纪人表面应得好好的,转头就故意把这事忘之脑后。说是家道中落无辜的小公主,却能挑拨的她家艺人对老板感情生活说三道四,那么大的本领她可不相信乐涵在恒城会混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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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阮舟一出宴会,乐梨就提着裙子跟了出去,身上还披着库博的外套,说是怕她穿着抹胸裙跑不方便。
这是善意,乐梨自然不会拒绝,只是等气喘吁吁来到阮舟车窗前,对方的脸色在触及到她身上的衣服变得更黑。
晚上温度低,海风一阵一阵往乐梨身上撞,她的披肩卷发有些凌乱的散在肩上,她没有开口,坐在车里的阮舟也不说话。
宴会附近有很多媒体,已经有人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新闻,拿起相机准备拍摄,阮舟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对方又默默缩回手。乐梨毫无所觉,摇了摇牙,弯腰把头往驾驶座旁边的车窗内伸进了一点。
“阮舟,库博只是我的堂弟。”
乐梨的声音很小海风吹的她确实有些冷,忍不住洗了一下鼻子,再开口时声音就像是哽咽了一样:“我没有别的小玩意儿。”
阮舟哼了一声,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也不回答。
乐梨脚上还穿着高跟鞋,这样说话的姿势有点累,也没想着阮舟一下就能想通,眨了眨眼睛,心里却涌上了许多彷徨。
她刚刚听到了许卓的那番话,也知道许卓曾公开暗示过她对阮舟的深深爱意。
那些年,许卓对阮舟的爱意,乐梨并不是一无所觉。
当年大一时,学校举办的一场篮球赛,乐梨那天有重要考试没去看,但是据说有位传院的女生给阮舟送了瓶水,阮舟还接了。乐梨会记得这件事,只是因为阮舟从没有她之外接过别人的水,除非那个人和他是认识的。
后来有意无意的,乐梨就知道了许卓这个人。
说起来,许卓会在阮舟面前自卑,可那时候的乐梨却是在阮舟面前也自卑,在许卓面前也自卑。
她经常想,如果许卓再勇敢一点,那阮舟可能就不会有这一段痛苦的恋爱经历,反而现在依旧是被所有人爱着的贵公子。
但乐梨也知道,阮舟和许卓不会有任何可能了。
可不代表,许卓的话不会对她产生影响。
许卓说的没错,在乐涵列出一条条一框框时,谁都会认为她是个冷血的人,连亲生父亲都可以逼死。
那阮舟呢,阮舟会这样觉得吗?毕竟他的家庭,父慈子孝,这样的人大概更接受不了她身后承载着的那些荆棘。
过了一会儿,阮舟还是没有理人,乐梨从车窗上退出去,而后慢慢的走到花坛前蹲了下来,她的腿实在是站的有点累。
昂贵的白色礼服铺在地上,她也没有怎么在意。
眼看着乐梨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电话,而自己的手机却没有亮起,阮舟看着乐梨温柔的样子,发动了车子。
等乐梨挂掉电话,阮舟连带着他的车早已不见。
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只是突然想到了几年前某次和阮舟约会时,不知道是阮舟提出了一个怎么样的要求,其实情侣之间是很合理的,但是乐梨不喜欢,任凭阮舟怎么说软话都不好使,反而从头到尾都冷着脸看他,最后到了校门口,阮舟想送她回宿舍楼下,乐梨理都不理他直接扫了共享单车把他丢在了原地。
那个时候的阮舟会和她现在的感受一样吗?
她无法去怪罪那个时候的自己,但却很后悔,明明当初每次每次都有很多种方法去避免伤害阮舟,可她总是要挑最冷最硬最刺痛人心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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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人家小姑娘一个人丢在宴会门口的花坛边了?”桑野正在机场接舒檬西,没想到却接到了阮舟的电话,听到他这样说,一时之间有点咂舌,最后忍不住道:“何必呢,两个人都不好过,说开了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