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光晕在肚白的天色上显映,林间隐隐传来几声脆生生的鸟鸣,起先稀稀疏疏到后来叽叽喳喳热闹了起来。
涓涓流淌的溪水清澈见底,溪底小鱼顺流而下,灵动的摆着尾鳍避过河石。
翠绿梧桐巨冠下,一青衣男子手持长枪,舞的虎虎生风,墨黑眸珠堪比曜日星辰。
兀的,男子眸光微凝,肩臂起势,以枪头挑起碎石,红缨掀动,碎石成破竹之势朝远侧一棵乌樟树下击去。
风速距离相阻,碎石卸了劲道,似石子入水,“咚”的砸中正在树下酣睡的粉衣少女肩侧。
少女惊醒,羽睫翻飞露出琉璃眸珠,有些呆愣,并未反应过来身在何处。
远处青衣男子向她招手,眸间懵雾散开,渐显清明。
欣喜漾上眉眼,在白净的小脸上晕染开来,少女开心地朝谢尧小跑过去。
她太难了!
只是早醒出恭,手触床榻另侧已是冰凉,不见人影,就好奇出来看看,寻了半天,发现这人在后山早练。
本来想悄悄溜走,结果还未转身便被发现,勒令在此等他。
粉色裙角翻飞,白净纤细的小腿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青草悠悠拂过脚踝,带着酥酥痒意。
男子身形颀长挺拔,长枪位于右侧,风吹衣袂翩跹,红缨飘摇,立在远处等她。
“我们可以回去了?”
人未到声先至,愉悦的莺啼在一米开外传来。
待人跑至身前,谢尧面色柔和,微笑地帮少女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黑眸映着来人粉白的小脸,口吐人言“半个时辰马步,练完回去。”
晴天霹雳!
云水好像听见天际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声在耳边炸开。
晶亮的眸珠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言笑晏晏的男子。
少女清清嗓,欲后退的小脚蠢蠢欲动。
漫不经心,带着些许侥幸,语速极快“那奴婢就不打扰爷早练了,奴婢去给您准备早膳。”
说完,转身就跑,却被大手扯住后领,少女苦着小脸被提溜回来。
男子坏笑的俊脸在眼前放大,“水儿昨儿怎么应我的?”
那是她自愿应的吗!那明明是惨遭恶势力胁迫的无奈之举!
少女苦着小脸,鹿眼微红,泫然欲泣“爷,奴婢自小便有心症,真习不得武。”
两人离得极近,谢尧盯着少女白净的小脸,晶亮鹿眼澄澈,映出他的模样,呼出的气息拂过薄唇,悄然消散。
他想起一件有趣的事,谢尧低笑出声。
“当真?”
“嗯嗯!”少女点头如捣蒜,发丝飞扬,在阳光下镀层浅金。
“要是骗我呢?”
男子音调低沉,带着些许诱惑,引着懵懂幼鹿进入早已布好的彀中。
“唔”幼鹿敏感,有些警惕的顿住脚步。
“怎么不出声,莫非,真的是在诓骗我?”
“怎么会!”幼鹿净眸一凛,步伐坚定地踏入“若骗爷,就罚,再加半个时辰!”
笑意染尽黑眸,男子爽朗的笑声溢出喉间,回荡在翠林之中。
危机感萦绕心尖。
谢尧盯着少女警惕的星眸,呵呵笑着“去年冬天,我闲逛至后院,碰巧看到两名侍女翻墙出府。”
少女鹿眸怔怔,疑惑的望着他。
谢尧眉宇间尽是愉悦之色,盯着少女粉白的小脸,自顾自的说道——
“那两人不知从哪弄来的旧桌立于墙下,我还记得,浅衣女子身姿轻盈,动作灵巧翻于旧桌,转息间,便攀上墙沿,坐在墙头,不停怂恿下面的同伴,待将同伴拉上墙头后,二人跃下,逃出府去。”
男子清润的嗓音拨开迷雾,唤醒少女陈旧的记忆。
去年冬天,绿蕊告诉她,萃华楼新来的厨子,烤鸭做的极好,欲差人带一只回来。
可云水觉得这东西只有趁热吃才好吃,凉了,味道就变了。
于是,二人合计出去吃了再回来,可府里有规定,非主子同意奴仆不得擅自出府。
李婶子向来严格,更不可能同意二人出府。
两人有些为难,云水幼时便是个调皮捣蛋惯了的,虽做小伏低几年,可平日又有李婶子照应,倒也没吃什么大亏。
当下眼珠子一转,想起杂间有个旧桌放了很久,拉着绿蕊就去给扛到了后院墙角边。
绿蕊平日看着嚣张,确是个胆小的,云水嘲笑她,欲给她打个样。
多年不翻墙爬树,动作虽有些生涩,骨子里的记忆终是在的,几下便找回了感觉,翻上墙头,拉着磕磕绊绊爬上来的绿蕊,两人攀着墙头往下跳,双双摔了个屁股墩,爬起来跑了。
虽然那天回来还是被李婶子知道,罚两人跪了半个时辰,但那烤鸭着实不错,哪怕是后来再差人带回的,都没有那天的味道好。
“水儿那时真可谓是身姿矫健,如雨燕归巢般娴熟啊~”
声质清冽滑过耳畔,风吹翠林,鸟儿莺啼声重入耳中。
云水真的要哭了,还有什么比撒谎被活捉更惨的事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少女苦着小脸,仰头看着男子似笑非笑的面庞,素手扯住青衣,讨好地拽了拽,“我错了,半个时辰吧,求求了!”
男子闻言,捉狭笑意自面上绽开,云水小心觑着他面色,在人即将开口时,踮起脚尖,软润娇唇抵了上去。
男子捏着长枪的右手紧了紧,墨珠盯着一触即离的软唇。
“真的知错了”葱段指尖伸进大掌,轻轻抠磨掌心,声音娇软澄澈,似清流滑过河石。
眸珠晃动,男子右手施力,长枪驻入土内。
大掌揽过少女纤纤细腰带进怀里,低头吻上红润软唇,唇肉摩挲少女红艳唇珠,湿舌卷过软唇,吸入口中。
唇舌交缠,墨眸一错不错盯着少女白净面颊,红霞晕染,两人气息交错相容,再被彼此吸入。
怀中人娇娇软软,鼻尖萦上一股淡香,温暖和煦似春日暖阳,又似江南春风清爽柔和诱人深嗅。
白软身子越勒越紧,双脚微微离地,少女娇唇被男子衔在口中啃咬,空气渐稀,有些呼吸不畅,小手唔唔地拍打男子肩臂。
薄唇分离,少女伏在谢尧身上轻喘,大掌轻抚过如缎墨发,嗓音略显低哑。
“那就依你,半个时辰。”
听听,是人话吗!
这是她割地赔款换来的!
依她就是不要做!!
云水无力和他掰扯,她已经渐渐咂摸出谢尧说一不二的性子,看着好说话,实际事情根本丝毫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