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浓跟路央的经纪人约好了见面时间,准时就出门了。
同一时间在市中心最繁华的总统套房酒店里,戴霖刷着房卡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件品牌方送来的高奢礼服,走到灯光恍如白昼的奢华客厅,入目的是路央躺在沙发上,穿着的性感蕾丝吊带裙,高开衩的裙摆设计让雪白如玉的长腿就这么裸露在空气里。
戴霖过去一看,她手指拿着打印出来的新闻访谈稿,正优哉地欣赏着。
略无语几秒,才说:“趁着你选中的那位新人女主持没来,有个事我必须跟你说——”
“柳思悠的那位富豪亲爹找上了公司,想用几个亿的资源,让你把访谈重新给他的宝贝女儿。”
路央:“不换,就凭拿几个钱还不够在我面前显摆。”
戴霖露出肉疼表情,心知路央冷艳且强势的性格就是这样,在圈内是出了名的,以前有个投资方想花巨资请她演部尺度很大的电影,被拒演后,就直接下令封杀了她。
谁知路央就不带怕的,还跑去国外度个假,回国时,不忘记带一堆景点打卡的明信片送人。
这时,酒店套房外的门铃声响起。
路央猛地坐直了身,精致洁白的小脚刚踩地,戴霖就在旁拦住道:“宝贝你坐着,你可是女明星,又有身价……开门这种事我来。”
“也是。”
路大明星在外人面前,形象还是很冷艳绝伦的,所以姜浓被引进来时,头顶的水晶吊灯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恰好衬得路央面无表情的脸上。
她浅红的唇刚弯起要打招呼,却见路央直接看向身后的经纪人:“你是把内娱哪家养的小美人偷来了?”
戴霖也不知道新闻台的新人女主持长得比女明星还漂亮,指了指搁在茶几的新闻稿提醒着。
客厅寂静了半响。
姜浓清柔动听的声线,迟迟地响起:“你好路小姐,我是新闻台女主持姜浓。”
——
晚间九点,不言会所特意开辟出来的包厢内,招待着几位在名流圈地位显赫的贵公子。
隔着木雕的古董屏风后,傅青淮神色倦怠坐在深红色沙发上,修长指骨握着极薄的黑色手机,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新闻界面上的重播视频。
过了会,秘书端来了烈酒,他连眼风,都没扫一下近在咫尺的精致玻璃杯。
楚绥微狭起狐狸眼,看向粱澈调侃:“你家傅总最近连酒都戒了?”
粱澈可不敢接这话,而旁边另一位就敢,似笑非笑地搭腔道:“何止是戒酒,上周青淮从我这儿高价订制了一对珍珠耳坠,像是送女人的。”
“珍珠耳坠?”
这瞬间就引起了众人的八卦欲,毕竟像傅青淮这种在傅家身居高位,却迟迟不肯定下婚事的,圈里都很好奇他挑边整个沥城的名媛闺秀。
最后哪位美人儿,能降伏他这朵没有世俗欲望的高岭之花?
而作为话题中心的傅青淮仿若全程置身事外,拎起搁在沙发手扶的深驼色大衣,准备提前离场,
楚绥还在逼问想悄悄挪远点的粱澈来着,见他身影从屏风出来,挑眉问:“这就走了?”
傅青淮停下侧身,仍是那副眉眼冷淡倦怠的神色,大衣的面料勾勒出的臂弯弧度显出过分禁欲感:
“今晚闲着没事,接个人。”
~
酒店那边,路央几乎就不再考虑台里其他人,直接翻了姜浓的绿头牌。
见窗外的夜色浓如墨汁,她婉拒了路央的经纪人提出到附近找个餐厅吃夜宵的邀请,独自从套房里离开后,踩着高跟鞋一路走到电梯。
刚踏入进去,安静的手机先一步地响了起来。
姜浓垂眸看到是陌生的号码,指尖却不小心点了接通,极尽奢华的电梯平稳地下降,信号也断断续续的。
而即使这样。
她莹白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来自傅青淮沉哑好听的声线:“姜浓——”
第9章
姜浓走出酒店,门廊两侧悬着的璀璨灯光照亮着她纤弱的身影,也隐隐洒在了台阶上,靡丽中透出了一片朦胧冷色
她等人来接。
莫约过去半个小时,远处有辆限量版的黑色劳斯莱斯平稳地停驶了过来。
姜浓抬起头,深秋微寒的风吹散了她乌锦般的秀发,借着夜色看清了这车:
是谁的专车。
因傅青淮平素鲜少露面的缘故,这车也不会轻易出现在沥城界内,一旦出现,几乎在外界等于是彰显着某种贵不可言地位身份的讯号。
姜浓看到粱澈自副驾下来,恭恭敬敬地请她上车时。
心底讶然了会,没想到他来接自己,又动用了傅青淮的专车。
踩着细高跟走过去,待弯腰上了车厢。
她刚转过侧脸,就意外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男人。
傅青淮穿着略显单薄的衬衫长裤,面料却是一尘不染的,绮丽的霓虹灯光照进墨汁般车窗玻璃,晕染着他俊美的面容轮廓,像是透着几分惫懒之色,睫毛如鸦羽般也紧阖着。
在姜浓视线投过来的一刹那,缓缓睁开看向她。
“你。”
姜浓原以为傅青淮只是派秘书来接,没想到是他亲自来。
刚想说这个,又将话咽了回去,转而说:“在电话里,我听你声音好像有点沙哑,深秋——”
“姜小姐说的对。”姜浓都还未说完,粱澈就已经把什么话都说了:“深秋时节最容易感染风寒,傅总这几日受了寒,但是一直没喝药。”
“——”
姜浓乌黑瞳仁微颤了下,去看未置一词的傅青淮,见他俊美的侧颜在光影下好似渡上了淡淡苍白的冷釉,没忍住问:“是因为喝药的话就得忌酒吗?”
以她的性格,平时断然是不会越界问这些的。
但是清柔的音色已经溢出唇间,想后悔也莫及。
傅青淮极淡的眼风扫了眼还想张嘴的粱澈,后者立刻噤声。
他是略有些不舒服,长指慢条斯理地松了松系紧的衬衫衣领,冷欲锋利的喉结若隐若现,嗓音依旧低哑:“没喝。”
极简的两个字,一时让姜浓分不清他指的是:
没喝药?
还是没喝酒?
前面的司机默默地加了速,很快便来到山顶的豪华别墅。
傅青淮先下车,待他修长淡漠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后,粱澈憋了半路,才敢对姜浓言无不尽道:“傅总最不喜喝药,平时病了都是靠烈酒度过。”
姜浓高跟鞋蓦地卡在原地,看向他:“有什么缘故吗?”
“傅总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兄长,怎么说呢,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
往往这种深宅大院的豪门内斗都比外界传言的要精彩,谁家都不例外,粱澈说:“这两位,在傅总年幼时就联手图谋让他变成养不活的小药罐子……没少买通老宅的人往药里加点料。”
所以傅青淮在羽翼未满之前,喝了整整十年的苦药,浓稠的药味自然是要用烈酒来压。
姜浓有些恍神,心底下意识地想到了今晚傅青淮来寻自己的用意。
事实很明显,这也是粱澈为什么会用心良苦跟她透露这些不为人知的事:“姜小姐,傅总今晚滴酒未沾,还请您煮一碗药汤给他吧。”
煮倒是可以,就是姜浓不太确定,傅青淮会不会赏脸喝一口。
浅红色的唇轻动,还未说,粱澈就笑了:“您在傅总眼里,总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了?
姜浓瞥见粱澈眼底的笑意后,反而不敢往下问了。
她走进灯火明亮的别墅,不急于去找楼上的男人,而是借用了下厨房。
橙色柔和的灯光下。
姜浓安静地站在极致奢华的台面前,拿出了生姜和橘子皮洗净,美人无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她动作仔细而不带一丝烟火气,很快就熬制好了祖传的秘制生姜汤。
这让粱澈准备的中药都毫无用武之地,姜浓转过身看他好奇的表情,轻声解释道:“这个是我外婆祖传下来的,喝了能御寒防感冒,还加了点红糖,味道会比药味能入口些。”
傅青淮不喜药味,她便折中想到了这个。
粱澈惊叹道:“姜小姐,您真是救苦救难的人间仙子!”
姜浓拿起汤勺满满的盛了一碗,握着瓷碗边缘的指尖白皙到仿佛透明,听到粱澈这话,稍顿了片刻,卷翘眼睫下的视线朝他垂落过去:“我不是仙子,是有私心的。”
这么一位不染世事的人间仙子,能有什么私心?
粱澈震惊的表情出卖了内心真实想法,姜浓见状,柔美的音色略有些隐晦情绪的说:“毕竟傅总才是救我于水火的恩人。”
粱澈先入为主,以为她指的是想借仕女图的事。
于是在姜浓的面前,毫不心虚地说:
“姜小姐您放心,我家傅总心善,平日里最喜欢乐于助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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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浓端着瓷碗,经过粱澈的指引下,沿着雕花立柱旋梯通往到了阁楼的藏品室前。
她白皙的指节敲了敲才走进去,比起二楼的书房,这里的灯光偏暖黄,是寂静的,入眼看到一排排高至顶部的檀木书柜安静地立着,透着股神秘的古香气息。
离近了看,发现柜内的书籍除了珍贵佛经外,还放置着广为流传的绝版艳史禁书。
姜浓顿了顿,就没敢继续往深了打量。
脚下的细高跟踩在柔软华美的地毯上未发出一丁点儿响声,她绕了半圈,微侧的脸蛋看向四周,却没有寻到傅青淮的身影。
就当她快走到底时,左侧听到有玉石的声响。
“傅总?”
猝不防及地转过身,却险些,撞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柜旁的男人。
姜浓骤然失去平衡,往前倾时,幸而傅青淮眼疾手快,修长冷白的手拽住了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