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咽了咽嗓子,喉间隐隐有干涩。
“卧槽!这他妈谁叠的?敢跟队长你显摆内务?”
张海林的声音一瞬响起,秦砚扣下手机。
张海林僵了一下,该说不说,他看见了。不管对方是谁,队长给ta的备注是:小骗子……?
很耐人寻味的一个备注,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儿……暧昧?
“看球。”秦砚开口,声线冷淡。
“哦。”
解说的背景音里忽然多了一阵愉悦的女人笑声,清晰而短暂。张海林顿了顿,转头看向秦砚:“队长,你听见了没?”
“什么?”
张海林环顾房间,似是在辨认,又恍惚是自己的幻听。
“女人的……笑声。”
秦砚:“……”
喉结动了动,秦砚回:“没。”
“我好像也听见了。”坐在边上的任斌插了一句进来。
张海林僵硬地扭着脖子,“是吧……”
小伙子一脸怔愣,看看房顶,又看看门,“会不会有……鬼?”
秦砚:“……”
房间里,姜霓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努力地憋着笑,脸颊都微微有些涨红。
秦砚推门进来,就看到床上一团,在深灰色的床单上拱啊拱。他走过来,将被子扒开,露出姜霓一张漂亮的脸蛋,蓬软的长发铺开,眼眸乌黑软亮,因为憋笑,她凝白的脸颊上透出薄红。
姜霓躺在床上,大半张被子裹在身上,胸口微微起伏。她唇角微弯,明艳生资的一双眼眸里藏了狡黠。
半晌,瘦白的脚从被子下面慢慢伸了出去,脚趾根根嫩白如笋,指甲盖涂了猫眼绿。
然后,脚趾触到秦砚的裤管,轻蹭了下。
秦砚:“……”
纤细的踝骨倏地被握住,男人的掌心异常温热,几乎要灼了娇嫩的皮肤。姜霓下意识想缩回,却被秦砚扣紧。
“别闹腾。”秦砚压着声音,出声警告。
“我没……”
像极了五年前的那个姜霓,不知深浅地撩他。
秦砚松手,将她微凉的脚塞进被子里,“明早还要早起,还不……”
“队长。”张海林推门。
秦砚倏地把姜霓盖住。
“队长,你干吗呢?”张海林在身后问。
“……”秦砚压着一身偏低的气压,按住被子里轻颤的某个人,几近咬牙:“叠被子。”
“啊?”张海林有点愣。
好在球赛很快转移了张海林的注意力,他一边往沙发走一边和任斌说话,“你说奇不奇怪,队长大晚上的在叠被子?”
就因为那个“小骗子”的内务比他整齐?
*
一场球赛结束已经是凌晨一点,张海林明天不用跟组,拖着任斌和他再看下一场,秦砚起身回了房间。
房间门推开,床上的一团安安稳稳地睡着,秦砚转身把门关上,借着薄薄的月光,看着姜霓安静的睡颜。
她睡着的样子特别乖,纤长的眼睫贴在一处,皮肤瓷白,呼吸轻轻浅浅,像个精致漂亮的洋娃娃。
许是在做梦,床上的人微微皱了皱眉,扯着被子,翻了个身,被子滑开半边。
秦砚这才发现姜霓只穿了他的t恤,眼下t恤的下摆已然堆到腰间,露出一截纤细,莹软的白,腰窝浅浅。
秦砚走过来,俯身去扯被子,帮姜霓重新盖好。目光落在姜霓沉静的睡颜上,秦砚轻笑了声。
她还真是……信得过他。
敢这么放心地睡在他的床上。
片刻,房间的门又被带上,姜霓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
她根本就没睡着。
躺在秦砚的床上,房间里、被子上、床单、枕头,到处都是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息,像一场漫长而缓慢的撩拨。
姜霓睡不着,在床上发了半天呆,她干脆拿出手机,给肖贝乐发消息:【在干吗?】
肖贝乐秒回:【哇哦,深夜来电,宝贝,你是不是有性.生活了?】
姜霓:“……”
她要是有性/生活,至于在这个时间找她?
【肖肖,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人吗?】
肖贝乐:【记得记得,你那个小哥哥,三天没让你下来床的那个】
肖贝乐:【你上次不是说你们俩又遇见了么?】
姜霓:“……”
【嗯】
姜霓顿了顿:【是秦砚】
对面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蓦地,手机嗡嗡地振动声响起,是肖贝乐的电话,姜霓赶紧将电话按掉。
肖贝乐:【你干嘛不接我电话?】
姜霓:【不方便】
肖贝乐:【???】
姜霓:【我在秦砚这里】
肖贝乐:【卧槽,你俩在一块儿?】
肖贝乐:【做了?】
肖贝乐;【所以这是事后?】
姜霓:“……”
【没】
姜霓又补了句:【我是在他这儿,但没有】
肖贝乐:【……】
肖贝乐:【你没救了】
肖贝乐:【枉你在娱乐圈待了这么久】
肖贝乐:【放着秦砚那么极品的男人不睡,你是准备盖着被子纯聊天吗?】
姜霓:“……”
他们还真就盖着被子纯聊天过。
绿色的小气泡又跳出,这一次姜霓明显感觉到了肖贝乐语气里的八卦。
肖贝乐:【宝贝,要不要分享一下感觉?】
姜霓皱眉:【什么感觉?】
肖贝乐:【三天三夜的感觉】
肖贝乐:【被草/哭的感觉】
姜霓:“……”
头顶上忽然又一次被被子盖住,手机屏幕微薄的光线一瞬熄灭,整个房间里陷入黑暗。
姜霓:“……”
半晌,姜霓缓缓将被角拉下来,弯唇,转头,看立在床边的男人。
秦砚站在床边,双手抄在裤包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出去抽了一根烟,在外面站了许久,等散了身上的味儿才进来,想看看姜霓是不是又踢被子了。结果看到这姑娘趴在被子里,手机屏幕亮着,正在跟人精神抖擞的夜聊。
所以,刚才又是在装睡?
还真是个小骗子。
姜霓尽量把唇角的弧度弯成最乖最可爱的样子,细白的手指捏着手机,她在想,秦砚有没有看到她和肖贝乐的聊天记录。
“不困?”
“还……好。”
秦砚眸光深凉且长,沉黑的眸底凝着薄光,似有暗涌。
见秦砚不语,姜霓又轻轻将被角拉上去,“那……晚安啦。”
话落,她乖觉地闭上眼睛,任由秦砚凝视。
视线被阻隔,听觉就变得格外灵敏。姜霓听着秦砚转身进了卫生间,花洒的水柱浇在地面,他不是刚刚洗过澡么。
缩在被子里,姜霓翻了个身,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半晌,卫生间的门被推开又关上,有脚步声渐近,床边塌下去一块。
被子被扯了下,姜霓攥紧被角,声音很小:“你……干嘛?”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