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妹妹，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败在你手上了。”
    “这是卫雪晨的选择，你要尊重她。”
    卫风暮一边笑一边点头：“你那是不知道她有多脆弱，一丁点的事儿，她的自尊心就能受挫，能哭上很久。”
    “她已经不是你那个爱哭爱闹的妹妹了，卫雪晨，她长大了。”
    “我宁愿她一辈子不要长大，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
    彦非点头，看向他：“你不可能看着她一辈子，人总要经历的。”
    卫雪晨在最开始，尝过了网络暴力的滋味，随后知道了职场的残酷。
    但是她是幸运的，有些事，比她看到的，经历过的，可怕的多。
    “我一直觉得，网络作家很好。不用直接接触到社会的残酷。加上她现在的功成名就，哪怕她现在停笔不写，她也能养活自己。”
    这么些年的希望，现在彻底破灭了。
    “你对她的保护欲太强了，或许……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大的保护欲。”
    “拐着弯的骂我有心理疾病？”卫风暮哼了一声，走了。
    可能彦非说的是对的，他对卫雪晨，好像真的有过强的保护欲。
    明天去看看医生吧。
    ——
    “呦，卫大设计师就是不一样啊，连休息时间都拿着笔啊？”
    卫雪晨低头看自己的手，只不过是手机还在充电，手里没有东西不习惯，所以一边转笔一边用电脑看电视剧而已。
    怎么感觉这一趟回来，办公室里的人都阴阳怪气的。
    “喂，穆先生您好。我们是蓝莓园艺的设计师。好的，今天下午两点，好的。”
    “下午两点到猫绮咖啡厅。”许菁挂掉电话看向她。
    卫雪晨伸出三根手指。
    “哎，卫雪晨，你帮我去把这份材料复印几份呗？”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当然是因为我有事儿了，麻烦了啊。”
    卫雪晨暂停电视剧，起身帮她去复印资料。
    “你们去猫绮咖啡厅的话，帮我们带点他们的招牌咖啡呗？他们家招牌咖啡可好喝了！”
    猫绮咖啡厅车程去得一小时，回来咖啡都凉了。
    “有谁想喝呀？”
    “我！”
    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提出带咖啡那个同事看她：“你看，辛苦你了，这么多人都想喝呢！”
    （章环：女，设计师，二十七岁）
    “这么多咖啡，会洒的吧，而且车程有一个小时呢，等到了都凉了。”
    “哎呀不要紧的，就帮我们带吧！”
    “你们为什么不点外卖啊？”
    “那边咖啡厅不接受外卖服务的！不然我们早就点了。”
    是吗？
    卫雪晨把材料复印好，点头答应。
    一点，卫雪晨和许菁就出发去猫绮咖啡厅，一走进电梯，许菁就轻轻地拍了她一下：“你傻啊，没看出来她们在欺负你？”
    “看出来了，几杯咖啡，买就买了。”
    “姐姐，一杯咖啡可就三十三啊！不算我俩，二十五个同事要呢！”
    “是二十六，总得给老板一杯啊。”
    也对。
    二十六乘三十三。
    许菁迅速掏出手机开始计算。
    “八百五十八。”
    “这么快？你会珠心算？”许菁满脸震惊地走出电梯。
    卫雪晨跟着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是我打的速度快。”
    坐进计程车，卫雪晨收起手机：“为什么她们要针对我？我得罪他们了？”
    许菁叹气：“年会那天，你那裙子特好看，那条项链不是特贵吗？她们一顿羡慕，转为了嫉妒。”
    年会？
    这她万一真的戴了沈星怜那条，她岂不是直接被辞了。
    出门之前纠结了好久戴不戴沈星怜送的项链的，后来想想，裙子已经够贵了，也不能太招人恨了不是。
    没想到啊没想到。
    太惨了。
    “很过分哎他们这样！”
    “要怪就怪副总，是副总过来说你的项链她也有，裙子也很好看想买的。”
    嘶……
    那就怪！
    算了，不敢。
    ——
    “不是吧？暮哥……真的假的？”
    “我不知道。造成心理疾病的成因有很多，我不知道他受过什么刺激。”
    陆锦曦坐下来，捏了把汗。
    这……
    会吗？
    卫风暮这样的优质男青年，家庭和睦，婚姻幸福，能受到什么心理疾病？
    “你确认吗？”
    “不确定，只是猜测。”
    猜测就好。
    不过卫风暮从小到大确实是把卫雪晨护得好好的。
    ——
    “嗯……明白了。目前从你的叙述来说，你对你的妹妹存在一种过强的保护欲，你不想她受到一点点伤害，哪怕是有人无意间撞了她，你也会惦记好久，哪怕你妹妹并不在意。”
    卫风暮点点头。
    “算是轻度的保护症，这种人一般会对比较重要的人，比如亲人，爱人，很好的朋友有很强的保护欲，说说你家里的情况，有没有父母离异，吵架或者爱人出轨的情况？”
    “没有。”
    心理医生“嘶”了一声，往后倒了一倒。
    不应该啊……
    “确定没有？不能撒谎。”
    “我确定，我父母很恩爱，我没见过他们吵架，我爱人很爱我，我也很爱她，不存在那些情况。”
    医生点头：“如果是这样，很难确定病因。”
    卫风暮咬咬唇：“这种情况的人……多么？”
    “很少，我干这行十年，你是第三个有保护症的人，抑郁症比你们多了去了。”
    ——
    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客户麻烦了……
    emmm……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等一下啊，哎，哎，好嘞，哎。哦，好好好！”
    对面的人终于把电话挂掉，卫雪晨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开始了。
    “是这样的好伐，我奥，对你们这个园艺啦，也不太懂的呀，就是，那个你们奥，反正就搞得好看一点，那个植物啊，不要太多搞的跟植物园一样的。”
    许菁微笑点头咬牙。
    卫雪晨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周若婷。
    “不好意思，您继续。”
    “哦，我呢，那倒也不懂的呀，反正你们到时候好了给我看看奥。”
    上一个客户是要求太多，这个客户是要求过少了。
    虽然挺好的。
    就是……
    这一口不知道哪里的方言听的她不舒服。
    这个客户很难对付吗？
    “行，我还有事情的，那，就，你们记得到时候来看一下我们的现场哦，我走了奥，那个，我的单记得帮我买一下哦！”
    卫雪晨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目送他出咖啡厅。
    人刚出去，卫雪晨就把笔狠狠地扔在了桌子上。
    服务员懵了，许菁冲他们打了个手势表示抱歉。
    “他什么鬼啊？在这儿打了一小时的电话，喝了两杯最贵的咖啡，我们就喝了点水，他还要我们买单？”
    “消消气，这种情况见多了，很习惯的。”
    卫雪晨想翻白眼。
    “26杯招牌咖啡打包带走。”
    过了很久以后，咖啡全部做完。
    “一共是932元。”
    卫雪晨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自己的余额。
    啊……
    是心痛的感觉。
    扫了码，卫雪晨提着13杯的咖啡和许菁走出去。
    坐上出租车，卫雪晨才想起来。
    周若婷刚才好像打电话来了。
    “喂，雪儿你终于接电话了，出事了！”
    “周炜和锦曦瞒着我结婚了？”
    “不是！是彦非怀疑暮哥有心理疾病，清羽说暮哥去检查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什么时候去的？”
    “大概……一点半吧。”
    现在已经三点多了。
    不是吧……
    “好端端的怎么了？”
    “我不知道，雪儿，怎么办呀？”
    卫风暮怎么突然间就有了什么心理疾病了？
    从小到大他都很正常啊！
    “你，你们，反正先看住他，绝对不能让他自杀，还有……那个，反正你们好好看着他，这件事别让我爸妈知道，他们年纪大了受不起折腾。”
    “谁要自杀？很严重吗？”
    “我不知道他的情况……”
    卫雪晨想了半天，还是打给了卫风暮。
    他挂掉了？
    卫风暮从来没挂过她的电话的！
    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
    她现在也赶不回去。
    完了……
    ——
    “咖啡来啦！”
    “哇，谢谢卫设计师呀！”
    卫雪晨此刻满脑子想的全是卫风暮。
    “大雪子，大雪子。”
    “啊？那个……我有点事儿先下班了。”
    “哎，大雪子你还没！”
    还没……收钱呢……
    谁要自杀啊？
    ——
    “雪晨，听我的，千万别回来。”
    “我不回来怎么办？他是我亲哥哥！总得有人看着他，你们太忙了，老人家又经不起折腾，我回去看着他。”
    “他得病就是因为你，你千万别回来。”
    卫雪晨收拾行李箱的手从行李箱上移开，望着自己的全家福愣神：“你说什么？”
    彦非把语气放的温柔地不能再温柔：“卫风暮一直以来对你有强大的保护欲，使他产生了心理疾病，你现在出现在他面前很有可能导致他的病情出现情况，现在医生在想办法，你不要急。”
    “……好。”
    卫雪晨缓缓地垂下手臂，都忘记了挂断电话。
    她感觉现在鼻头一酸，原本就看不太清的眼睛好像又多了一些热热的液体。
    卫雪晨扯过一张餐巾纸，仰头擦拭自己眼角的泪，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放声大哭。
    记得以前，卫风暮对她说过一句话：
    女孩子的眼泪，是最珍贵的，不管遇到了什么事，尽量别让它落在地上。
    保护症这个东西是我瞎编的，大家不要瞎猜哈
    然后可能之后还会写一个关于卫风暮的解释，也有可能不写，各位记得要早睡哦！